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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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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

    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但胤禛也蛮能理解的, 方才这一幕,他看了也心有余悸,深有同感地拍拍张鹏翮的肩膀, 沉声道:“日后定当多行善事,做个好人。”

    张鹏翮哽咽地说:“是极,是极。”

    “??”啥也没看见的张廷玉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这俩人犯什么神经, 看个斩首也能倍受感触, 张大人还潸然落泪,这戏过了吧?

    他眼尖地看到青阳大师似乎转身要走, 连忙向胤禛告了个罪, 匆匆追上:“大师!大师留步。”

    青阳本打算找和尚们集合, 大家一块回道观了,闻言疑惑转身:“小张大人,怎么?”

    张廷玉先掏银票:“感谢三位大师救黎民百姓于危难之间,这是我等为三位大师准备的报酬。”

    “咦。”青阳顿时乐了, 他本还打算这次当做售后服务,纯免费呢, “客气了客气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

    张廷玉:“……”

    高人的性格和他想的好不一样。但这样反倒让他心理负担减轻, 更容易开口了。

    张廷玉装作若无其事地左右看看, 确认没人盯他,飞快从袖中又掏出几张银票,拿身体遮挡着塞给青阳,压低道:“在下身为朝臣,不好随意进出宫门,只能就这个机会和大师说了。能不能请大师待我向神明祈祷, 保佑我不再听他人家事……”

    青阳本还狐疑这私下交易是个什么做派,听完:“……”

    青阳多聪明啊,一下就听明白了这个“他人”指的是哪个人。他几乎都有点感动了:原来,世界上不止我一个人,在被迫做康师傅家的家庭调解员!

    但激动归激动,张廷玉的这个祈祷他也不是没做过,还不是前脚说千万别来,后脚葫芦娃就拼命往道观里挤。

    青阳依依不舍地将张廷玉新塞来的银票又塞回去了,沉痛地拍拍张廷玉的肩膀:“心要强大。”

    张廷玉顿时急了:“难道大师都没有办法吗?那,那另外两位大师呢?”

    “一样的嘛,你让和尚帮你看,和尚反而会劝你,为什么不听听人家的烦恼呢。”青阳叹气,“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跟你说的再直白一点,你是要工作,还是要清净,你要实在不想听,我建议你可以考虑调职……”

    张廷玉:“……”

    这大师说话,怎么这么现实,还“建议你可以考虑调职”,一点也不迷信。难道不应该是,我做个法保佑你,或者拿钱消灾之类的。

    青阳看张廷玉一副不愿接受的样子,劝道:“人要学会接受现实。”

    “……”张廷玉眼泪都要下来了,就连神仙也让他认命吗?

    ·

    阴蛟入佛,妖僧被擒,青阳等人只在开封多留了一天,便出发回程了。

    坐在罗睺的红莲上,青阳与绝明、绝心各念经文,三清铃悠然穿彻云霄,将百姓们关于阴蛟的记忆拔除,只记得黄河是意外决堤了,今年的雨下得真大。

    罗睺微微睁开一眼,本想说张鹏翮、胤禛在法场上也见了鬼,心念一转,算得这一番意外,似乎反倒在二人心中留下了善念的种子,更是让张鹏翮的批命圆了回来,索性也不提醒青阳和俩和尚了。

    青阳落了地还在和绝明、绝心说:“我看那位虎溪尊者,性格就很不错啊!你们要不要考虑供奉一下。他的能力很克邪门异端,日后有个什么麻烦,也好请他帮忙。”

    “顺便呢,也分一下这次的报酬。”

    青阳在两个和尚茫然讶异的目光中,将银票掏出来,分了三份:“恭喜你们,债算还清了。这一部分是多出来的,从今天起,你们就能正经拿到薪酬啦!”

    “什么,秃头的债还清了?”陈圆圆第一个从观内冲出来,尖叫,“不要啊,那他们岂不是能没有后顾之忧的度我了。东家,你多算点利息啊!”

    孝庄也跟着飘了出来,不太满意:“这才多久。”

    在她的设想里,她这个当母亲的被儿子欺骗了多少年,福临就应该还多少年的债才对。说到底,还是当初讹得还不够狠。

    只有鳌拜真心为绝心高兴:“不愧是圣上,那多出来的钱您打算怎么办呢?要不要招兵买马,打回乾清宫去,我鳌拜第一个支持!”

    绝心本还有些激动:“……”连续三盆冷水一浇,他冷静地说,“阿弥陀佛,不造反,不当皇帝,贫僧只是个普通僧人。”

    “这……”绝明接过银票的手都在打哆嗦,整个人处在一个“幸福来得太突然,我没有准备”的空白状态,“这么多银子啊。”

    青阳过来人地指导:“看着多,这连给你庙里一个菩萨换铜像都不够吧!要省着点花。”

    绝明连连点头,话都说不出来,看得出心里有许多的设想,不知道该先执行哪一个。

    青阳忍不住又提醒了一次:“你省着点花!”

    绝明嗯嗯了两声,好像缓过劲头了,带着绝心谢过了青阳,俩和尚很是高兴地相携离开。

    青阳这才进观:“大家今天有口福啦!我特地买了不少开封的特产回来,一会儿热了给大家吃。”

    所有鬼都欢呼起来,五灵公也从偏殿里出来,张元伯看到青阳,严肃的脸上略带欣慰,点点头:“恭喜你,维护了自己的诚信。”

    青阳:“……”

    张师兄的脑回路真的很难理解,青阳只能说:“还好吧……师兄吃汤包!”

    青阳这次离开,也快有小半个月,终于回来,观里热闹得跟过年一样。青阳照惯例,给师祖们的空神像奉上香,去伙房将该热的美食都热好了,先送一份给罗睺,再把剩下的一盘一盘端出来,石桌甚至都放不下。

    所有鬼都欢呼雀跃,在石桌边围成好几圈,争抢着吃美食。当然了,这看在青阳眼里,就是一群鬼脑袋拱在一块,冲着下方的糕点争先恐后地吸气,怪搞笑的。

    罗睺现出实体,端着花生糕对着面露慈爱的青阳挑眉:“去练你的剑。”

    这两天,罗睺已经教会了青阳如何将诛仙剑化为剑纹,收敛在手背上,青阳心念微动,手中就多出一把寒光森森的长剑:“要不,我先去多买几块砧板吧?之前在开封就片坏了七八块了……我们伙房可只有一块砧板,片坏了明天就没法烧供斋了。”

    青阳说着说着,动了动鼻子,提剑嗅了嗅:黄瓜片多了,感觉剑上都是一股清新的黄瓜味。

    五灵公用震悚地目光看着这一幕,眼前的景象甚至超过了难以理解可以形容的范畴。

    张元伯实属懵逼地看着青阳嗅完诛仙剑,又毫无忌惮地往罗睺身边一偏,动了动鼻子,最后笑着对罗睺道:“黄瓜、桂花,闻起来还挺饿的。”

    张元伯:“??”

    饿什么饿,还不快跑,疯了吧还笑嘻嘻地去闻魔祖。

    只见魔祖脸色一沉,将花生糖都放下了,抬起手来——

    揉了揉肚子。

    这是一种条件反射,青阳一说和吃相关的话题,罗睺就开始饿了,甚至开始分泌口水:“别说,做。昨天你还说‘有种黄瓜味儿的薯片,自家做的,薄脆清爽,可口至极。’”

    昨天说的时候罗睺就开始馋了,都把青阳的介绍词原话在心底反反复复背了几遍,记得一字不差,结果等到今天小道士也没有主动地做,明显又是在撒娇。

    罗睺大度地稍微捋了一下袖子,露出一双杀遍漫天神魔的手,开始给青阳揉肩:“允许你偷懒一天。做薯片步骤麻不麻烦?吃完我们去买砧板。”

    多按按,多按能掉落更多美食。

    张元伯:“…………?”

    刘元达叹息着把已经看傻了的孩子拉回偏殿:“别想了,魔祖和小金贵感情深厚,我们应该高兴才是……”

    张元伯:“??”

    这是什么温良贤淑的语气,不正常的到底是我,还是这个世界?

    ·

    翊坤宫中。

    宜妃斜卧在贵妃榻上,翘着指甲,任宫女为她修剪,心思却落在其他事上:“不正常,真的不正常。”

    “额娘,从我进殿开始,你就在那儿神神道道的,到底什么不对劲啊!”胤禟不高兴地将食盒一放,“儿子难得能看您一趟,您眼睛就没落在儿子身上过。”

    宜妃猛地坐起来,吓了宫女们一跳:“你们都下去。”屏退了左右的耳目,宜妃叫来胤禟,小声道,“你上朝时,有没有注意过你皇阿玛的皮肤啊?总觉得比以前要好。”

    胤禟:“……?”无语,别人家的额娘都在催促儿子如何上进,有没有挣到一官半职,他的额娘只知道惦记他皇阿玛的皮肤,“儿子站得远呢!也没注意这个,上朝的时候大家谈论的都是朝堂重事,谁看脸啊。”

    胤禟一边将食盒打开,一边尝试和额娘另起话题:“最近,大哥又被皇阿玛派了不少整顿吏治的事务,比起太子二哥还忙了。我觉得大哥还是有希望的,真要说太子的位置,二哥虽然是嫡子,但大哥是长子,未尝没有变更的可能。”

    “是真的有变很多!”宜妃就仿佛没有听到胤禟说话一样,继续着自己的话题,用一种说大事的语气道,“我和良嫔妹妹两个人的眼光,怎么可能看错。”

    胤禟:“……”

    胤禟再接再厉:“哎呀,说到良嫔,最近八哥的身体还是没好。我都替他求了符了,那符给四哥分明是有用的,给八哥却没用。也不知道八哥何时能回来上朝……”

    宜妃已经不知从哪掏出镜子,开始摸着脸蛋自哀自怨了:“唉,毕竟是上了年纪了,怎么保养也比不过那些新进宫的小姑娘……”

    胤禟:“……”

    绝了!不愧是我亲母妃,关于儿子上进的话一句都没听进去,光顾着在意皇阿玛的皮肤。

    宜妃用我要干大事的语气郑重道:“得了,今天你先回吧。额娘得想个法子,问问圣上,用的到底是什么灵丹妙药啊,竟然这么有效。等额娘有消息了,叫人给你传信去。”

    能生出这么多俊俏的儿子,康熙的颜值也是能打的,美中不足就在天花留下的疤痕上了。这疤是七岁就有的,想祛也不可能,可偏偏宜妃观察到康熙脸上的痕印最近越发的清浅,只剩下一点红痕。摸起来也光滑很多……

    胤禟大惊失色,直捂耳朵:“摸起来这种事,就不要跟儿子说啦!”

    胤禟本还想留下来,继续和母妃说些自己的近况,获得一点母爱的关怀什么的,这下火烧屁股似的掉头就走,跑得飞快。

    宜妃身边的老嬷嬷从屏风后走出来:“娘娘,九殿下也是想和您说说体己话。”

    “说什么,这呆子。”宜妃没好气地道,“当年我让他不要蹚浑水,他不听,现在倒想跟我说话了,我也不听。去,叫人好好准备着,万岁爷但凡进了咱宫里,我就一定要问出那道养颜护肤的方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回应宜妃的执念,隔了几日,康熙果真来了翊坤宫。进门一看,宜妃已经摆好了恭候的架势,眼神闪亮地看着他了:“……许久未见爱妃用这种眼神看朕,是有事相求?”

    康熙踏进门的腿都想往回收。

    这眼神,康熙这一年来也是挺熟悉。之前他那群儿子冲他吭哧吭哧讨钱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

    说实话,康熙才又被大师重重刮了两刀油水,目前真的不想再出现多余的开支……

    宜妃柔声道:“怎么这么说呢,只是看圣上最近愈发的英武了,想斗胆问问您,最近为您调养的是哪位太医啊?您的皮肤、气色可堪比二十岁的儿郎了。”

    说堪比二十岁,那肯定是夸张,毕竟康熙也不是娃娃脸,之前也没想过保养脸蛋,但说他年轻个十来岁,那效果肯定是有的。

    宜妃这问题问得可以算是直白了,要在平时,康熙若是觉得这妃子在意的不是自己,说不定转身就走,偏偏康熙最近确实挺在意皮肤的事儿,又也不好和大臣、儿子说,没想到在宜妃这儿找到了宣泄口:“果真如此?”

    康熙心念一转,突然激动,面上却不显露出来:“不瞒爱妃,太医没换,朕只是讨到了一个千金难求的好方子,也是花了大价钱才买下的。爱妃想要?五百两纹银,朕让御药房每日将药膏做好,送来给你。”

    哎呀,是他思维局限了,居然没想到这样的好办法。回头再去其他几宫转转,这买内服药方的银子不就能讨来了?指不定还有闲余。更何况,等内服药方拿到手了,他还能再卖一波。

    康熙越想越高兴,恨不能马上起身就走,一晚上把所有后宫都逛一遍。好在理智告诉他不合规矩,而且也不是人人都能出得起这钱。

    宜妃惊呆了:“……”

    她想过皇上可能拒绝,甚至斥骂,万万没想到居然会问自己的妃子伸手讨钱?

    这震惊,从她掏出银钱来,一直延续到给胤禟传信:【……说是一位民间高人给的方子,不光有外用的药,还有内调。外用的药额娘已经买了,五百两纹银,但内用的药,说是还要等那位大师送来药方,再由御药房敲定价格……】

    胤禟看着宜妃的信,先是和宜妃一样的震惊,而后渐渐砸巴出不对:“民间高人?大师?”

    皇阿玛一向不信邪的,现如今能搭得上关系的民间高人,还大师的,能有几个?难道,是青阳大师?

    不,不会吧,青阳大师明明自己也说过,他连私塾都没上过的,从小就被留在观中,不是修习道法,就是侍奉神明,根本没时间踏出道观半步。

    “殿下,也许是我们误会了呢?”穆景远小声说,“大师确实说过自己没上私塾,但剩下的话,好像大师没说过吧?”

    全都是大家脑补的,补着补着就当真了。

    穆景远充满敬意地道:“能培养出来大师这样的高人,那道观一定底蕴深厚,或许有许多藏书秘典,以青阳大师的能力,自学成才不是问题,更何况他能通阴阳,以古今鬼魂为师,也不是不可能。”

    胤禟忍不住吐槽:“底蕴深厚?就那青福观?皇阿玛去了想封它个宫观都难!周围环境就不说了,拢共就三间屋子啊,把三间屋子全装满,又能有多少藏书秘典呢?还比不上咱们宫里佛殿的藏经多吧!”

    穆景远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道教文书:“但东方的神仙神通广大,我看什么须弥芥子、袖里乾坤、洞天福地,似乎都能起到不改变外观,却扩大内容的功效,可能青福观就是这样的一处宝地!”

    是不是且另说吧,胤禟将文书从穆景远手中一点点扯出来,缓缓提醒:“你信仰的不是耶稣?”

    穆景远赧然地低下头:“我就看看,不改信。”

    胤禟:“……”

    …………

    胤禟给青阳发去了一封询问的信,本没抱着多大期待,没想到隔天青阳就让鳌拜将回信送了过来,挺无辜地表示,老早他就说过自己懂医了,还主动自荐过给四阿哥看诊。

    胤禟:“……这我怎么能知道是真的呢?穆景远,换你你信吗?”

    穆景远犹豫了一下,迟疑道:“信吧?大师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胤禟:“……清醒一点,你是耶稣的信徒。”

    怎么看起来分分钟就被青阳洗脑了,一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样子。

    胤禟想了想:“那我是不是可以请大师上京,帮八哥看看?之前我求的符,对四哥有用,对八哥却一点用没有,最近看他情况一日比一日差,都不愿见我了。这怎么行,我马上写信!”

    胤禟和穆景远同时起身,一人往书房的一端走,等翻找到各自的东西,回到书桌前一碰面:“……穆景远?我拿了金叶子了,你给我拿笔墨啊,你拿银票干嘛?”

    穆景远茫然又无辜:“啊,我怕您忘……”

    两人在书桌前面面相觑,互相看看对方手里的钱,再看看自己手里的钱。

    ……唉,我们自觉得有一点点辛酸。

    ·

    青阳收到胤禟的信,已经是四月份了。

    清明节来上香的人更多,又因为之前开义诊的名头传出去,每天来看病、上香的人都恨不得打一架,好抢青福观这巴掌点大的地方,最后青阳不得不给上门的病人排号,这才将青福观的大门从被挤爆的危险中解救出来。

    王夫人摸着自己的脸蛋喜滋滋道:“吃您开的药,我这月信果真来了,皮肤也比以前细腻许多。其实喝药膏的头一天我就有感觉了,从没睡得那么舒服过,一沾枕头就着。”她放下手,小声说,“大师,你看每天来你道观的人这么多,没想过将附近几家的地买下来,或者搬个大点儿的地方?”

    青阳好久没听到这样的建议了,乍一听还是心梗:“不了吧,这么点小已经很顾不过来了。”

    王夫人很失落:“我还想说,已经找好了地头,就看您乐不乐意了。”

    “谢谢王夫人啦,您这个药膏不要停,吃上三个月,将病根除彻底。”青阳收拾桌上的针具,“我准备离开秦淮一段时间,有什么问题,等我回来再说。”

    王夫人点点头:“诶,那我去给三清上个香再走。”

    一直到深夜,青阳才送走了最后一位香客。他将青福观门闭上,转头把自己的行囊一收拾,托五位师兄看守道观,第二天一早,就踩着红莲和罗睺一道往京都而去。

    托明珠的福,青福酒楼在京都的分楼已经建了起来,还比秦淮的主楼多了住宿的功能,胤禟早就在酒楼里开好房等着了,看到青阳鬼魅一样从窗户里钻进来,他迫不及待一跃而起:“大师,你可算来了!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就去八哥府上。”

    胤禟带路,青阳跟在后头,罗睺照旧将自己的身形隐藏起来,显然并不想和其他人搭话。

    来到胤禩府上,胤禟着实在门口费了好一番口舌,才说动管事放他进去:“你看,八哥是不是病的很严重?不然怎么连我都不想见。”

    管事叹气:“主子这些日子都是昏沉沉的,多半都在睡着,您就是进来了也说不上话。”

    青阳跟在胤禟身后,穿过好几条回廊,进入主屋,入目就是一道道风雅的帷幔,胤禟不耐地一道道掀开,最后一道掀起,入目便是一张乌木床,被褥中央沉睡着一个看起来颇为苍白脆弱的男子,眼下青黑,即便是睡着也是蹙着眉,配上俊美的五官,着实令人心疼。

    管事喊了几声,床上的人毫无动静:“也不是昏迷了,就是不愿动。有时候主子状态好的时候,会和我这么解释。”

    “嗯?我来试试。”青阳提起三清铃,摇晃了一下,“醒来。”

    胤禩像只僵尸一样猛地坐起来,吓得管事蹬蹬往后退了好几步。

    “还是有力气的嘛,看起来不是身体问题。”青阳又晃了晃三清铃,“为什么失眠。”

    胤禩弱小、独孤、无助地坐在床角,伤心地说:“……被排挤了。”

    大哥、九弟突然和二哥、三哥混在一起,还有了自己的小秘密,还不跟他说。

    感觉被小团体排挤的胤禩伤心,寂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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