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混子是一家
迟胤言有一瞬觉得不爽，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
只是和李莫翟离开教室。
这种吃喝睡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月，迟胤言一个月没有去酒吧。
而靳霓生也是三天两头不来学校，周宜源似乎司空见惯，对她不请假也不来学校的行径表示无伤大雅。
只有靳霓生自己知道，那是煎熬。
食堂吃饭时，迟胤言问佟语乐：“你们学校准许染发？”
佟语乐懵了一会儿，“不准啊。”
迟胤言指着佟语乐身后打菜的靳霓生，发尾的银白色漂亮得不行。
“那靳霓生是什么情况？”
佟语乐尴尬一会儿，“啊…你们转学来的不知道正常，总之就别管她了，靳霓生谁能管得住，还有啊跟她混在一起的那一队人你也别去惹。”
李莫翟问“内什么，因为点啥啊？”
佟语乐四周瞧瞧，然后凑近了两人说：“靳霓生别管，那一帮少爷都是有钱有势的人，传闻说靳霓生救了他们的命，他们才到一起。”她顿了顿回头望望靳霓生的背影。“反正啊，少和那群痞子来往吧。”
迟胤言和靳霓生之间隔着一个人，一个座位，一道墙。
没有交流，只有偶尔零散的对视眼神交措。
迟胤言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很久，很久。
偶尔有人和迟胤言来聊两句，然后拉着他去打篮球。
从中迟胤言认识了靳霓生身边其中的一人，刘煜。
刘煜是来352班找靳霓生的，但她不在，正巧碰到趴着睡觉身影和靳霓生相似的迟胤言。
刘煜拍了拍迟胤言的肩头，说：“靳老板，走走走，下楼打篮球去。”
见没反应，刘煜直接弹了弹迟胤言戴着薄薄兜帽的头。
“你今天咋了，睡这么死？”
迟胤言抬头一把抓住刘煜的手，“你他妈有病？”
戾气从那双带着黑眼圈的眼里溢出，白白净净的脸偏偏带着生人勿近的味。
迟胤言放开，刘煜尬笑道：“抱歉啊，认错人了。”
“你俩，之前没见过啊，转过来的？”刘煜问。
迟胤言嗯了一声。
李莫翟戴着耳机打游戏，没看他俩。
“你找谁？”
刘煜两只袖子挽起，抱着篮球张望着教室，寥寥几人中并没有看到那抹银色。
“我找靳霓生，嘿，上哪儿去了？”
迟胤言掐了掐自己的手腕清醒了些，“你找她打篮球？”
刘煜点点头，长出黑根的寸头金发在这小子身上其实还挺好看，五官挺立分明就是有点瘦的骨头凸出。
迟胤言起身拎着李莫翟的后颈，“走，我们跟你打。”
刘煜一笑，“嘿，”擦擦鼻子看着比自己高一小截的两人。“行，跟你俩打估计比跟靳老板打带劲，她我是真只能摸到头发丝儿。”
四月的二十几度烈阳下，靳霓生腰间挂着天台钥匙躺在天台的长椅上睡觉。
长发拖在了长椅和地上，强光照耀下皮肤白皙得没有任何瑕疵，轮廓分明的脸沉静着。
天台很多时候不开放，因为怕有些学生轻生，而三把天台钥匙分别在苏琛贺，周宜源和靳霓生身上。
换句话说，靳霓生转了苏琛贺两千块钱，等同于买了那把钥匙，买了天台的自由进出权。
而周宜源是怎么拿到钥匙的她大概清楚，但这和她无关，她也懒得管闲事。
迟胤言接过传来的篮球，跳起来在场中将球投进篮筐。
李莫翟喊了声牛逼。
也就是转身投球的那个动作，无意间他看到了靳霓生，靳霓生睡在教学楼天台上。
迟胤言站着看向靳霓生的方向，只是凭借那抹和黑色交接的银色，他就可以肯定那是靳霓生。
李莫翟尖叫着喊：“言哥言哥！卧槽迟胤言你倒是动一下子闪开啊！”
篮球径直砸在迟胤言后脑勺上，他被砸的一个踉跄。
佟语乐坐在篮球场边看到迟胤言被砸，她甩了手中的水上前去。
“没受伤吧？”她关切地问。
迟胤言低头捂着后脑勺，问题不大。
刘煜上来一掌拍在迟胤言后背，然后“对不住啊兄弟，篮球场上不认人啊。”
迟胤言又一踉跄，他撇了眼刘煜，志向天台。
“靳霓生，她在那。”
刘煜看过去，嘿，还真在那儿。
隐约听见篮球场上篮球在地上弹跳，也有球鞋摩擦光滑地面发出的刺耳声。
刘煜朝着天台喊：“靳老板！靳霓生！”
呼两口气后他继续：“靳老板！靳银喰！”
靳霓生坐起身子，转头看见刘煜身边站着迟胤言和李莫翟，身边还有个女人。
吼，这么快就和那一帮溜子搞好关系了。
靳霓生招招手，表示听到了。刘煜又喊：“靳老板，下来打球！！”
靳霓生脱了外套露出白t，黑色破洞牛仔裤和一双崭新的黑白色球鞋，依旧是半扎发和银白色发尾，和那双眼睛照应。
随后下楼。
刘煜喊得整个脸通红，像是只拉完了八个磨的驴，捡过佟语乐摔在地上的水就拧开瓶盖喝了起来。
“艾玛，我真去了，跟喊冤似的。”
白乾明个子不是很高，他点了根烟穿个背心笑道：“哎，这是越难伺候了。”
然后递了一根给迟胤言，迟胤言接过捏在手里。
“谢谢。”
沈复搂着白乾明，在他脖子上亲了口。
“女人嘛，还是男人好。”
迟胤言看的眉头一皱，刘煜说：“兄弟，习惯了就好，这俩死gay就内样。”
迟胤言说“不，我不排斥同性恋。”
沈复竖了个大拇指，“兄弟好前程，好啊好啊。”
靳霓生已经越过绿网围栏进入球场。
刘煜已经晒得开始发红了，他捡回篮球问：“靳老板，来来来打。”
她扫了一眼人群，“曾舒宇呢？”
白乾明翻了个白眼。
“喰喰啊，我说你就别管他了行不行，昨天晚上跟我们每个人打了个电话，跟咱炫耀，诶呀靳霓生姐姐给我送礼物了～上边儿还有姐姐给我刻的字呢～”
靳霓生表情有点耐人寻味，她倒是看到了曾舒宇发的朋友圈。
配文：这辈子收过最最最最贵重的礼物，当然更为贵重的是送礼的人。
附图是曾舒宇呲着大牙亮出手表自拍，另一张图是靳霓生站在吧台边穿着白t调酒的照片。
沈复发作了：“我跟你讲啊靳老板，昨天晚上我俩在一块呢，都快了就差一点点了他一个电话打过来把我吓软了。”
迟胤言大概也听懂了沈复说的话，轻笑出声。
刘煜小拇指扣着鼻孔：“而且，他说今天你要是不来打他也不来。”
靳霓生给曾舒宇发了个信息：“来打球。”
曾舒宇马上回了个ok的表情。
靳霓生走到迟胤言面前，笑了笑说：“没想到你还能和他们玩熟。”
银色之中能看见迟胤言自己的眼睛，两人都差不多高几乎持平。
这次靳霓生穿了球鞋，和迟胤言就差一个指节就一样高了。
迟胤言回道：“我和你都聊过天，和他们玩熟很奇怪吗？”
靳霓生笑得更开，“不奇怪，至少你有朋友了不是吗？”
两人之间对视聊天的氛围极其微妙，犹如火药一触即发，也犹如未定关系的未满恋人一般微妙暧昧。
远处楼下曾舒宇跑了过来，边跑边喊“靳老板！”
然后立马对着靳霓生说：“我就知道你会来，走走走打篮球。”
他瞥见了一旁的迟胤言，一个气质和靳霓生几极为相似的人，如果不是靳霓生说过自己是独生女，曾舒宇还真有可能会问这是不是靳霓生的兄弟。
“额，你是？”
迟胤言没说话，又是李莫翟：“内什么，我们转学来的，我叫李莫翟，他是迟胤言。”
曾舒宇像只摇尾巴的金毛，对着靳霓生，“那今天放学了一起去吃饭吧，我请。”
说起来也好玩，靳霓生身边这一群人都是自来熟，倒也义气大气。
而靳霓生就不同，她不缺钱，她扣，但又总能扣对地方。
迟胤言将手中攒着的烟递给了靳霓生，靳霓生淡淡说了声谢了。
“那，你去吗？”
迟胤言看了眼靳霓生的侧脸，然后问道。
靳霓生问白乾明借了个火，吐着烟雾说：“去。”
“行，那…”曾舒宇转头面对迟胤言和李莫翟，“群要不要拉你们俩一下？”
李莫翟痴呆一下，“啊？什么什么群，什么拉我们？啊行拉吧。”
他的灵魂在放空，满脑子是佟语乐和周宜源。
迟胤言加了曾舒宇的好友，不小心点进他的朋友圈第一条就是一张亮手表自拍和一张靳霓生的照片。
而往下翻不止一条，甚至很多朋友圈的内容都是关于靳霓生的。
迟胤言看出来了，曾舒宇喜欢靳霓生。
从他对靳霓生和别人的态度上和他看向靳霓生时表情眼神的变化。
群里的昵称都是真名，迟胤言看了一圈都没有靳霓生的名字。
曾舒宇反应挺快，“嗷，这个靳老板不在群里。”
靳霓生坐在阴处的椅子上。
“让你们偶尔单独说说我的坏话。”
刘煜笑的极其猥琐。
“说坏话不至于，就您要是不扣的话……”
他刚要继续说些什么，被靳霓生一个眼神怼了回去，刘煜拉上了嘴巴站着军姿朝靳霓生敬了个军礼。
嚯，刘煜简直就是李莫翟的翻版，头发不一样脸稍微不一样，瘦了点矮了点外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而靳霓生又躺下开始睡觉。
迟胤言瞥见她嘴边的痣，头偏到一旁问：“她这么一天到晚都在睡？”
李莫翟一句“你好意思说别人”硬是憋了回去没说出来。
沈复也看向靳霓生，“喰啊，她生了点小病，吃药吃得多，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