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次日，两人进宫。
因圣上的赐婚本身就是口头的，倒不用去特意谢恩；沈宗遥又休了婚假，不用上朝，所以两人主要还是为了去看望皇后。
为了进宫，两人都换了套正式的衣服。
沈宗遥自是不用说，紫色的衣服衬得他更风流倜傥。
这次在她开口之前，他就抢先说道，“我们俩很配。”
“……”怪不好意思的。
他怎么张口就来。
因为沈宗遥事先让人先递了话，两人才一进宫门，就有人来接他俩。
顺着长长的宫道，沈宗遥牵着姜舒衍的手走着。
他俩这种手牵手走路的方式，惹得前面的大宫女频频看着他俩笑。
“皇后娘娘看到沈大人和沈夫人关系这么好，一定十分欣慰。”她说。
姜舒衍的耳朵里只听进去了一个“沈夫人”。
这也是头一回听外面的人正式这么叫她。
如今她的身份变了，多了好几个称呼；再进宫的身份从“姜姑娘”变成了“沈夫人”。
沈宗遥对这个称呼满意得很。
还大言不惭，“那便好。”
“……”姜舒衍觉得他有些猖狂。
路过曾经躲雨的阁道，姜舒衍手上的力拽了拽，示意沈宗遥。
当初两人在这里因避雨碰上，沈宗遥是怎么做的呢——他为了躲她，连雨都不避。
姜舒衍想想又有点生气。
什么嘛，还说早就对她有那种心思，结果那时候看到她还那样。
沈宗遥知道她想什么，只能小声和她解释，“当初那时候我还没摆脱过敏。”
“唔。”姜舒衍应了一声。
这个理由确实是合理的。
而且，造成沈宗遥对生姜还有姜家有阴影的人，其实也是她……
好在后来的他终于习惯面对。
她还曾想着要补偿沈宗遥，这会儿又开始心虚。
“那我就勉勉强强忘记这件事了。”姜舒衍说。
虽然沈宗遥不可能知道当初自己误食生姜的原因，她还是没来由心虚。
“当初娴娴还说，你是在对我抛媚眼。”她又补充。
沈宗遥飞快接道，“只对你这样过。”
“……”姜舒衍脸热了一下。
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皇后那里，皇后早早在殿中等着他们。
见到两人携手而来，皇后起身迎接。
看到他俩进来又要行礼，皇后连忙拦住了他们，让人搬了椅子给两人坐下。
“姑母。”沈宗遥喊她。
沈皇后也算是隔了很远的亲戚。
姜舒衍跟着敬了杯茶，也喊道，“姑母。”
“好。”皇后接过茶，又拿出准摆好的礼物送给她，“这是我当年进宫时，圣上送我的一只钗子，如今便送给你。”
姜舒衍怕太贵重，想推辞，“这毕竟是圣上送您的。”
皇后按了按她的手，玩笑，“是啊，圣上送的都是好东西，所以你只管拿着就好。”
那钗子上面是雕刻精细的花，旁边还有垂着的精致流苏，配色简单大方。
这根簪子看着就贵重，既然是圣上当初送给皇后的，想必也是意义非凡。
姜舒衍郑重地接过收好。
“真好。”皇后对他俩一贯很温和，“你们成亲那日，我还想着出宫给你俩道喜，结果圣上怕阵仗太大，打乱了你们的安排。”
“您虽不能亲临现场，不过如今我将人带来给您看也是一样的。”沈宗遥笑道。
皇后便问，“府里人还够吗？你身边除了那两个下属，也没见有什么别的人。如今不比你从前，你一人过得糙不要紧，有了夫人可不能还像从前那样。”
沈宗遥有些无奈。
姜舒衍便道，“娘娘放心，我带了自己的丫头，她们能照顾我的。”
“刚刚才改口喊了姑母，说了两句话又喊回去了。”皇后道。
“姑母。”姜舒衍连忙改口。
姜舒衍想到之前和沈宗遥在这里“相看”的时候，她因为惊讶，也跟着不小心喊了皇后一声姑母；如今想起来，发现似乎过去了很久。
那时候，她怎么也想不到现在的场景。
不仅仅是没想到那个人在她身边，更没想到他俩人的关系会像现在这样。
不由地……和他相视一笑。
几人聊了一会儿，有大宫女来报，说永嘉公主来了。
沈宗遥便想带着姜舒衍起身回避，皇后摆摆手说无妨。
永嘉公主见到殿里的两人没有丝毫意外，还和他俩打了个招呼，“来了啊。”
把皇后殿里当成自己家一般。
“大热的天，你还跑到宫里来？”沈皇后让人给她倒茶，“驸马也不心疼你身子？”
姜舒衍成亲之后的第二天，天气又热了起来。
所以众人都感叹她那天实在太幸运，正好赶上了难得的凉快天。
“哎呀。”永嘉公主面露害羞，“我还是念着您的嘛。”
“是念着我，还是想来看热闹？”皇后反问。
“都有的。”永嘉公主在他们对面坐下，“我猜到有新人要来，也想沾沾喜气嘛。”
永嘉公主看了他俩一会儿，梦幻般感叹，“真好啊。”
姜舒衍被她说得不好意思。
“当初沈侍中的故事，我也听说了不少呢。”永嘉公主提起。
姜舒衍意外地抬抬眉，“您也听说了？”
“我听皇嫂说的嘛，说沈侍中是如何追求心悦的姑娘。”永嘉公主笑，“为了追人，甚至还跑到了燕郊；啊对了，你们在公主府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怎么说来着，这叫英雄救美，妙啊！”
姜舒衍略带疑惑地看了眼沈宗遥，她怎么不知道燕郊是他为了追她才去的？
沈宗遥不自然地转开脸。
这种神情落在她眼里成了做贼心虚。
姜舒衍忽然想到，当初去燕郊的前一天，她小叔偷偷摸摸给子逍先生送了信，想请先生护送她一程。
但那时的“子逍先生”当然不可能来送她；
可是第二日，沈宗遥还是出现了。
他表面说着是去替圣上办事，“恰巧”和她一路同行。
其实哪有那么多恰巧，是因为有心才会巧。
之前她钻进了死胡同里，总觉得沈宗遥所做都是假，他这样一人分饰两角是在戏弄她、或者是躲在暗处幸灾乐祸看她表演。
当时经历沈宗遥两度受伤，姜舒衍想着，就算被欺骗也算了。
不能总抓着不放，他受的伤都是真，他对她的情都是真。
但是现在想想，他的本意从不是欺骗她。
只是阴差阳错，又一步步往下，失去了解释的最佳时机。
他用另一个身份，以局外人的角度存在，偶尔“劝说”、“出谋划策”，其实也没什么。
或者还可以说，这是，情趣。
想通了这一点，她看向沈宗遥的目光里就多了分热。
-
回去之后，沈宗遥才问她，“你刚刚在宫里是想到了什么？”
“沈宗遥。”姜舒衍喊他，和他确认，“永嘉公主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去燕郊恰好和我一起，是不是为了追我？”
沈宗遥移开视线，“没有，我是去办事的。”
姜舒衍觉得和他相处了这些日子，也能稍稍摸清他的心里。
这种时候他说没有，实际上就是害羞了，不愿意承认。
为圣上办事是肯定的，想和她多相处也是真的。
这么想着，她就靠近他小声戳穿他，“你害羞了。”
但她低估了沈宗遥的不要脸程度。
沈宗遥刚才的愣神只是一瞬，现在已经恢复如初，反击她，“夜里害羞的也不知道是谁。”
“……”
夜里，咳咳。
也不知道沈宗遥怎么懂得那么多，总是带着她一步步。
这也就算了，他做的还不止图里那些。每次又是逼迫她喊他名字，又用行动让她说不出话来。
除了第一次之外，他好像为了证明什么，每次都和第一次不同。
愈发精进。
姜舒衍不好意思和他说这个，顺着他的话承认，“行，你是去办事的。”
行了吧！
她再也不提这些好了吧！
手腕被沈宗遥一拉，她就顺势被他带入怀中。
又因为惯性，她跌坐在他腿上。
“这样不好吧？”姜舒衍顿时惊慌失措。
大白天的，就算他想拉着她一起坐着，这样也不好吧？她去坐旁边的椅子就好了嘛。
这样的坐法，咳咳，好像显得有点轻浮。
她从小也是被娘亲和嬷嬷教导过各种礼仪的，坐有坐相、站有站相。
这种情况，肯定不是大家闺秀能做出来的事情，她也只在娘亲塞给她的图里看到的。
“这没什么不好。”沈宗遥丝毫不在意，还亲了亲她，“府上是你做主，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会管你。”
“……”这种说法让她忽然觉得心口有点甜是怎么回事。
一个男子和你说，你做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是有点心动。
沈宗遥带着她换了个方向，两人此刻就成了面对着面的状态。
一下下亲着她，从额头，到鼻子，在往下。
似乎亲她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你刚刚说的。”沈宗遥提起，眼睛微眯了下，“如今也能办事。”
“？”
他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着话，手上所做却不是正事。
冲动是一回事，冲动之后，沈宗遥却又暗自懊恼。
总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些轻浮，又怕姜舒衍不喜欢这样的。
毕竟她是姑娘家，脸皮薄。
怕他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成亲之后，他觉得自己好像打开了某种开关，很多事情一上头就收不住。
怕她不高兴，赶紧结束。
好一会儿，姜舒衍察觉到什么，偷偷睁眼。
结果就看到他懊恼的神情。
以为他是哪里不高兴。
出言安慰，“没关系，你已经很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