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考验
殷雄叫停了进攻，沉思良久说道，“好吧，你赢了！”
所有人都是一愣，这么快就认输了？
殷破败却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而金圣人微闭的双眼也蓦然睁开，大有深意地注视着他。
殷雄来到场中，和众人低语了一会儿回到座位上，殷不易观察了他好一会儿问道，“三少爷，你守得住吗？”
殷雄道，“守不住！”
“也认输？”
“不！”
双方人马攻守易位，殷雄淡然道，“守不住不等于让给你，按照规则，只要你得不到锦旗，就不算赢。”
殷不易点点头，“三少爷说得对！”
殷破败问道，“雄儿有办法？”
殷雄笑道，“有没有用看看再说。”
当的一声锣响，殷不易的手下飞快地向高台冲去，而殷雄这边的人则当先跳上高台，拔起锦旗就跑。
殷不易愣住了，“三少爷，你这是……”
殷雄微微一笑，“你可以用运动战对我的以点破面，我也可以用运动战应对你的大水漫灌。”
草场上，一场追逐大战正式拉开帷幕，那面锦旗带着风声飞来飞去，每每都在即将易手的时候飞向远方，气得抢旗的人哇哇大叫，却又无可耐何。
若论拳脚硬碰硬，淘汰下来的新兵当然比不上正式的内卫，但是若论长跑……一个月的集训下来，效果当然不可没有。
殷不易沉默不语，殷破败目光闪烁若有所思，金圣人呵呵笑道，“不易将军，这局你赢不了了。”
殷不易皱眉道，“也不一定，只要我的人把他们全部放倒，锦旗一样到手。”
金圣人摇头道，“一柱香的时间怕是不够。”
殷不易怎么可能不知道时间不够用？三少爷的手下传旗只是所有动作中的一个，而以旗为饵，引诱他的人落单，然后群起攻之才是让他真正皱眉的地方。
短短一刻钟的时间，他的手下就有近十人因为被围殴扔出场外，失去了继续比试的机会，照这样的趋势下去，恐怕用不了一柱香，场上就没有他的人了。
殷破败忽然起身，沉声道，“夺不回锦旗，每人重责三十军杖！”
他此言一出，场上的人仿佛打了兴奋剂一样不顾一切地奔跑起来，殷不易不再发声，事实上他已经失去控制权了。
而殷雄的人早已得到他的指示，护旗之余严密注视对方动静，只要己方有人落单被围，立即一拥而上，抢回人后四散分开，绕着草场飞奔。
如此一来，对方就是想找他们单挑都不可能了。
眼看一柱香即将燃尽，场上殷雄的人一个没少，殷不易这边却只剩下不到五十人了。
殷雄看向殷不易，“不易，你可以认输了！”
殷不易眉头紧锁，飞快地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殷破败，昂首道，“内卫的准则里没有认输这两个字。”
“没有？”殷雄站起身来高声喊道，“清场！”
他话音刚落，握旗的人跳上高台，把锦旗插回原位，然后一声呼哨，把剩下的人团团围住，七手八脚连拉带拽地把他们扯出来，合力扔到草场外。
殷破败用力捶了一下桌案，他虽然生气，却无法改变场上一边倒的局面。
直到最后一个人被扔出去，殷不易翻身跪倒，颓然道:“老爷！”
殷破败冷哼一声坐下，当的一声锣响，比试结束，众人欢呼雀跃，兴奋不已，而场外的人却垂头丧气，一语不发。
金圣人看向殷雄，问道，“你既然能想到让旗子动起来，为何想不到破解守旗之法？”
殷雄起身道，“回先生的话，不是想不到，是不值得。”
殷破败皱眉问道，“你有办法？”
殷雄道，“当然有！不易的运动战法关键在于以动制动，我不动他不动，破解它的关键就在于让他动不起来。”
殷破败瞪了一眼仍跪在地上的殷不易，寒声道，“起来吧！”
殷不易起身抱拳道，“请三少爷明示！”
殷雄点点头，“好说。不易，如果我用一个十人小队不计代价直插中心，你怎么办？”
殷不易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是清除入侵之敌。”
“十个人同时插入你的阵形之中，你有几分把握全部挡在外面？”
殷不易一愣，“没有把握！”
殷雄又问道，“要快速清除我插进去的十个人，你需要多少人？”
殷不易道，“至少二十人。”
殷雄看向殷破败，“这就是我的破解之法。”
殷破败皱眉道，“那你为何认输？”
殷雄道，“我不想让我的人受伤。”
“为什么？”
“不值得！”
“不值得？”
殷雄点头道，“如果对面是一座必须攻克的堡垒，任何牺牲都可以考虑，但这只是一个游戏，没有必要。”
金圣人哈哈大笑，“国相，恭喜你啦！三少爷才智超群，非常人可比啊！”
“游戏？不值得？”殷破败喃喃自语，忽然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殷雄问道，“如果在你面前是一座城堡，城堡里有一块稀世珍宝，得到它你就可以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地位，但是要你用手下千百条人的性命来换，你会怎么做？”
殷雄脱口问道，“他们会得到什么？”
殷破败一愣，“为自己的主人效命，是他们至高无上的荣耀！”
“不对！”殷雄正色道，“人的出身可以不同，命运可以有好有坏，但是从生命的本质来说都是一样的，如果他们不能获得十倍甚至百倍于自身性命的回报，任何牺牲都不值得，更别说什么权力地位了。”
殷破败定定地看着他，“你是这么想的？”
殷雄淡淡地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比人的生命更重要，因为它只有一次。”
殷破败沉默不语。
金圣人两眼放光，问道，“如果攻克这座堡垒，就可以换你身后得 千百万人的平安，但需要付出同样的代价，你会怎么做？”
殷雄笑了笑，“虽千万人，吾往矣！”
殷破败全身剧震，脸色变得苍白无比，金圣人仰天长笑，“哈哈哈……好一句虽千万人吾往矣！得此一子，国相之幸，大夏之幸啊！”说罢起身离去。
殷破败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容颜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好！你长大了！”
他转身要走，殷雄望着他的背影说道，“老头子，三十军杖就免了吧，只是一场游戏而已。”
殷破败没有回头，挥挥手说道，“你定吧，从今以后……内卫由你来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