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门徒
不过商晴显然相信了他的说法，心情也跟着好起来，“我累了，你们聊，我休息去了。”
见她毫不犹豫地起身就走，云若惜急了，刚要叫她，商晴又补充一句，“我要想些事情，别来烦我！”
云若惜大感尴尬，坐也不是，走也不是，两人相对无言。
眼见云若惜头越垂越低，殷雄只得自己找话题，“若惜小姐，她……为什么对慧星那么敏感啊？”
云若惜轻轻抬头，说道，“晴儿说，她出生的时候正赶上岁星凌日，说是灾星凶兆，她心里一直放不下。”
他笑道，“原来如此！”然后就又没话说了。
过了好一会儿，殷雄笑道，“我知道你有话要说，现在就我们两人，想问什么都可以。”
云若惜脸上浮起一朵红云，犹豫半晌说道，“我……还是想知道，你是如何猜透我心中所想的！”
他知道，这件事如果不和她说清楚，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她是不会安心的。
但是读心术这种东西能说吗？说了她会信吗？
“是这样，你相信人和人之间会有心灵感应吗？”
他准备换个她能接受的方式来解释。
“啊？……当然相信，但是……应该在彼此爱慕的人之间才会有吧？”
看着她低着头说出这句话，他忽然意识到，这个切入点可能犯下大错。
“我的意思是说……”
“你相信命运吗？”
不等他解释，云若惜抬起头来勇敢地看着他。
他只能报以苦笑，“以前不信，现在信了。”
云若惜微微一颤，以低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我也信了！”，便逃也似地跑开了。
这是……几个意思？
殷雄愣在当场。
毫无疑问，他的意思被曲解了。
不久之前他还是特训大队里的学生，现在成了大夏国相府的公子，他能不信命吗？
呆坐许久，他长叹一声，抓过酒壶喝进一大口，起身回房。
殷不弃望着一口没动的饭菜，嘟囔道，“不是说饿吗？怎么一口没动啊？你们不吃，我吃！”
……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殷雄才迷迷糊糊地起床，还没来得及梳洗，便听到门口传来周千树的声音，“师弟，起来了吗？师父叫你。”
殷雄赶紧打开门，周千树皱眉道，“昨晚何时睡的，怎么现在才起？快跟我去见师父。”
他跟着跑了几步又折回来，周千树奇道，“怎么了？”
“师兄等我一会儿，我收拾一下！”
这位金圣人最不喜欢不修边幅的人，所以每次见他之前，他必须要确保整洁，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能乱。
周千树站在门口，看着他对着镜子把衣服上沾连的细小灰尘也清理干净，摇头笑道，“难得你还记得师父的喜好，行啦！”
两人来到金圣人房前，这还是他第一次到金圣人休息的地方， 站在门口越发紧张。
周千树恭声道，“老师，小师弟到了。”
金圣人的声音响起:“进来吧！”
周千树推门而入，殷雄紧随其后。
金圣人正坐在桌前看书，两人进来后，他放下书望着殷雄，和声问道，“三少爷昨晚休息得可好？”
殷雄走上前来施礼，“师父，大师兄都认我做师弟了，您就别再叫我少爷了。”
金圣人微微一笑，“你是我的弟子不假，可你也是府上的少爷，而我是相府的客卿，主次有别，规矩不能乱，坐吧！”
周千树挨着金圣人坐下，殷雄可不敢放肆，乖乖站在下首。
“老师，您没觉得小师弟变了吗？”周千树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
金圣人点点头，“三少爷本性不坏，只是开蒙较晚而已。雄儿，这本书你看一看！”
金圣人一句“雄儿”叫得他心花怒放，一股暖流涌遍全身，恭敬地接过书翻了几页，立刻就呆住了。
这也是一本“手抄本”，和路道玄那本天文历法极为相象，只不过这上面记载的东西却和路道玄描述的内容背道而驰。
换句话说，路道玄的书中唯心的东西太多，自我推论就占了一大半，而这本书却完全相反，不但有星相图，还有八大行星围绕太阳旋转的明确标志。
“师父，这位高人才是真高人啊！”
殷雄拍打着书页不停地赞叹。
周千树面带微笑注视着他，“说说你的理解。”
见金圣人也含笑鼓励，再加上身边也没有第四个人，他便放开胆子说道，“这才是宇宙的真相，太阳才是我们这个宇宙的中心。”
“嗯？”金圣人大有深意地看着他，“你为何如此肯定？”
他脱口道，“事实就是这样！地球……我们这个星球绕着太阳旋转，所以才有一年四季春夏秋冬。”
金圣人双目一亮问道，“昼夜交替如何解释？”
殷雄笑道，“当然是我们这颗星球围绕太阳公转的同时，它自己也在旋转啊！”
“好推论！”金圣人不断点头，笑意更浓。
周千树抚掌道，“小师弟，你是迄今为止第一个与老师想法完全一致的人。”
“……？”殷雄一愣，“不会吧？”
金圣人面色红润，微笑道，“雄儿，你来说说，为何能如此肯定不是以我为轴呢？”
“这还用说？”殷雄道，“最简单的道理，如果以地为心，所有星象四时都会变得杂乱无章，比如北斗七星，它应该时而在北，时而在南才对，可事实是，它一直在北方。”
“如果以太阳为中心，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周千树双目放光，站起身来说道，“老师，您说的没错，小师弟果然生俱天地慧根，弟子佩服！”说着向金圣人一躬到地。
金圣人笑意更浓，看向殷雄的目光中尽是欣慰和慈爱，“雄儿，你可愿意给我磕几个头吗？”
殷雄一愣，忽见殷破败从屏风后转出来，神情激动，两眼放光，哽咽道，“雄儿，金先生好不容易同意收你，你还不赶紧给老师磕头行礼？”
殷雄大喜，扑通跪倒，咚咚咚连磕了十几个响头。金圣人呵呵笑道，“好啦！够啦！老夫能得此门徒，也不枉人世走一回。”
殷破败深深一躬道，“多谢先生不弃！”
周千树把殷雄拉起笑道，“老师早就想正式收你，只不过尚在犹豫之间，我与老师说起昨晚之事，他老人家才敢下定决心。”
殷雄一愣，“老师原来还在考验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