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阴晴难测
秋叶城五十万大军悄然撤回上京，只留下不到二十万人驻防。
一同离开的还有汗王商行云。
商晴带着汗王印和十万石粮草来到镇北大营，在一众将士晕晕乎乎的见证下，在两国永久和平契约上盖下大印。
按契约规定，秋叶城仍归属塞北汗国管理，但取消驻军，大夏国民和塞北百姓可在此地无障碍通行，经商货贸完全自由，所得税利全部归塞北汗国所有。
最主要的是那十万石粮草，虽然不算多，但是足够支撑到大军修复浮桥，返回黑风山了。
兵将们对三少爷的崇拜一下子冲高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虽然在签约时商晴和殷雄都表现出严肃认真的样子，可是任谁一眼就都看得出来，大将军迷上塞北公主了！
关键是塞北公主好象也不讨厌他！签约仪式结束后，两人手拉手走进大帐“商议”后续事由去了。
白素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一直躲在大帐里装睡，直到商晴坐到她身边，知道装不下去了，才起身说话。
殷雄想给两人留个单独相处的空间，可白素和商晴竟然异口同声地让他留下。
“小晴，汗王不只有脚疾困扰，他还有更严重的腰疾，你要有心理准备。”
白素开口来了这么一句，商晴大感惊讶，“我怎么不知道？”
白素幽幽道，“否则，以汗王的心性，他能心甘情愿退回上京吗？多陪陪他吧！”
商晴犹豫半晌问道，“素姐姐，你真不想回去了？我爹……汗国更需要你！”
白素摇头笑道，“汗王需要的是你。另外……”她瞟了一眼殷雄，“我已经答应他了，你仅管放心回去，我替你看着他。”
殷雄一愣，心说我要求你什么了？他刚要开口，白素神色一冷道，“你多说一句，我立刻就跟她回去！”
这是一句反话。
他当然听得懂。
商晴宛尔一笑，“也好。不过这个人滑头又无赖，一不小心还会着了他的道，姐姐要小心才是。”
白素道，“放心吧，有了这份契约，汗国白捡了一个大便宜，汗王对你的顾虑会少很多，回上京后很多事情也就水到渠成了。”
商晴笑道，“我听他说，契约是你写的……”
白素道，“是他说我写的，可不是我的主意！”
“我还是要谢谢你！”
商晴神色一黯低声道，“此时一别，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
白素跳下行军床说道，“我出去透透气，你们两个快点。”
她倒背着手施施然走出大帐，看得商晴和殷雄直瞪眼。
“小晴，你要回上京？”
殷雄想过她会离开，但是没想到她会直接回上京。
商晴道，“我要回去陪我爹。”
殷雄不放心，“你的安全怎么办？如果真象白素说的那样，你父亲身体不好，万一上演一场家族内乱，争夺王位的大戏，你怎么办？”
商晴笑道，“我爹只有我一个女儿，跟谁争王位啊？反倒是你，处处都陷阱，要不……你别回去了。”
殷雄摇头，“我一刻都不想离开你，但是我不回去，朝廷不加印，咱俩签的契约就是一张废纸。”
商晴沉默不语，两人相对无言。
她来的时候带着大队仪仗，不能停留太久，虽然都有些不舍，也不得不暂时离开。
两人依依惜别，一直把商晴送到秋叶城下，看着她的倩影消失在城门之后，他才长叹一声，打马返回大营。
刚进营帐，便看到白素坐在行军床上似笑非笑看着他，想起她对商晴说的话，问道，“我什么时候要求你留下了？”
白素小嘴一撇，“我送给你这么大一个礼物，你不应该好好感谢我吗？”
殷雄不屑道，“礼物？我怎么没看见？”
白素起身，围着他转了两圈，在他身前站定，“你是怎么想出这么狠毒的主意的？”
狠毒？
殷雄眉头皱起，“这明明就是双赢，甚至对塞北利更多，怎么说是狠毒呢？”
白素摇头一笑，“骗骗商晴这样的小姑娘或是商行云那个老糊涂还行，想骗我？不可能！”
殷雄:愿闻其详！
白素的笑容越发高深莫测，“如果我所料不错，不出十年，塞北将尽归中原。”
殷雄心头一凛，向帐外看了一眼，低声道，“回那边去随便你说，这里还是塞北境内。”
“被我说中了？”白素得意道，“放心吧，我让不易将军把这里封起来了，没人靠近。”
殷雄略感轻松，奇道，“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白素道，“塞北地处高寒地带，一年倒有半年是寒冬，百姓生活极为艰苦，而大夏则不然。”
“你在秋叶城开辟易市，还一分税利不收，看似送一个大便宜给塞北，实则是在塞北这座堡垒上开了个洞。”
“一旦塞北官民尝到自由互市的甜头，这个洞就会越来越大，直到有一天……把整个塞北全部吞并！”
殷雄听得冷汗都出来了，自己有这个打算，那可是因为他的思想来自后世，白素可是地地道道的此地人。
看着他变颜变色，白素伸出一根青葱般的手指，在他胸口上按了一下，“怎么样？现在你可以提要求了吗？”
殷雄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哪儿都不能去！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
白素抽回手甩了几下，秀眉微皱，“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是我还有条件。”
殷雄:“你还有条件？”
白素:“对！如果有一天我想走了，你不能拦我！”
殷雄:十年之后再说！
白素神色一变，“十年？我现在就走！”
殷雄打开营帐，“不易！”
殷不易风一样钻进来，殷雄问道，“第一批返回人员名单定了没有？”
殷不易道，“不克将军正在拟定中。”
殷雄一指白素，“把她带走！”
“你敢？！”
白素双目圆睁，双手叉腰，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殷雄道，“如果她不听招呼，胡乱说话，就把她舌头割下来！”
殷不易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
白素忽然展颜一笑，挎起殷雄的胳膊说道，“不易，你先出去吧！”
“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