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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别被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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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吹好后, 秦北霄也不让沈芷宁碰这鬼蓬头了。

    那只平日里翻看公文、审讯犯人的手,骨节分明又修长白皙,就这么毫不在意地捏上那略带油渍的水晶外皮,端到沈芷宁嘴边, 可能也是不适应这举动, 有些僵硬道:“张嘴。”

    沈芷宁憋着笑, 却也不敢笑出声,张大嘴巴一口将其吞下, 一下一下鼓着脸颊看着秦北霄笑。

    笑了一会儿停了,忽然想起什么事一样好奇问:“你洗手了吗?”

    ……

    秦北霄恨不得把手里捏的另一个鬼蓬头就这样塞进她嘴里,堵上她的嘴。

    确实也这么做了, 当沈芷宁吃完嘴里的那一个后,又让她张嘴, 这回的动作要比刚才粗多了,可也不过是虚晃一下, 沈芷宁真咬住了, 随后的动作还是小心翼翼着。

    “洗是洗了, 不过就算洗了,你倒也很委屈吃我手抓的东西。”秦北霄瞥了沈芷宁一眼, 边嘲讽却也不乏笑意地说着, 边上手抹去了她唇边的一点汁水。

    抹好了,走到一旁的铜盆旁洗手。

    “不委屈, 不委屈,荣幸之极。”

    沈芷宁跟着他, 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散,等他洗好后,就从怀里掏出手帕, 擦起他的手来。

    她擦得很认真,每一根手指、手指间的缝隙都用帕子擦净了,擦到后来,那帕子都变得水涔涔,隔在二人手掌之间,被热气烘得有些黏糊。

    沈芷宁感觉自己身子都被这热气烘得热起来,整张脸发烫,这时,秦北霄却不放开她的手了。

    哎呀。

    沈芷宁想说点什么,话还没说出口,脸色一变,将人往后推,推到床榻上,让他藏在帐幔后道:“有人来了,别被看到了!”

    说着,又将床榻上的被褥一股脑儿堆在了秦北霄身上。

    堂堂的都指挥使,就这么躲在女人闺房的床榻上,说出去也不知有没有人信。

    方把被褥堆过去,屋外就有敲门声响起了:“表小姐,表小姐。”

    不是云珠,也不是她院里其他丫鬟的声音,想来是齐府其他的丫鬟,那更不能让她看见她屋里还有个男人了。

    沈芷宁紧张得心跳加快,将门打开,顶着笑脸问道:“有什么事?”

    那丫鬟还往里头张望,‘咦’了一声。

    沈芷宁不知道这丫鬟为何还有这一举动,好像知道有人在她屋里一样,她身子僵硬着挡住了那丫鬟的视线:“怎么啦?”

    “夫人不是说齐大人过来找表小姐了吗,怎么没在表小姐屋里?”那丫鬟疑惑地挠挠头,又歪了下身子,眼睛一亮,“啊,原来在呢。”

    沈芷宁被这话轰得一愣,顺着那丫鬟的视线转身看去。

    秦北霄哪还在床榻上啊,也没被那床幔挡着,已经起身了,还不紧不慢地理着自个儿的衣领与衣襟。

    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人在屋子里干了什么呢。

    那丫鬟自然当什么都没看见,把夫人传达的话传达到了就行好:“秦大人,表小姐,夫人说让膳房烧了点吃的,要是二位饿的话可去花厅垫垫肚子。”

    传达完了便走了。

    到这个地步,沈芷宁总算转过弯来。

    秦北霄哪里是什么翻墙偷偷摸摸进来,又哪里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这是正大光明过来寻她呢,可他方才偏偏什么都不说,就任由她误解着……逗弄她呢!

    “你骗我。”沈芷宁睁大眼睛,手也如猫般窜上了他的腰。

    秦北霄抓住了她的手,将人带进了怀里,笑声低沉,还有着不胜情浓的轻颤。

    ……

    二人到底没有去花厅,直到袁烁说齐大人回府,秦北霄才离了沈芷宁,临走时,那些个逗她、玩笑似的话也不说了,只说了三字:放心罢。

    放心。

    自然放心。

    从他嘴里出来的承诺,哪里能不放心。

    沈芷宁也不知父母亲、秦北霄与齐家人谈了些什么,但接下来的日子,也便是她搬回沈府的前几日,齐家就当没发生过这档子事一样,该吃吃该喝喝,甚至比以往还要惬意。

    齐夫人郑氏,比之前更频繁地来看望她,见着她之后便带着笑意打量,那笑意中还藏着几分好奇,当然,都是善意的。

    说来奇怪的是,本以为会大张旗鼓传扬出去的退亲,外头倒没几人说道。

    齐沅君出去转了一圈也觉得奇怪得很,饭桌上还提了这事,当时郑氏脱口而出道:“哎呀,这真得多亏秦家啊。”

    那秦家、秦北霄是做了什么事?

    可接下来郑氏却不说了。

    挠得沈芷宁很是心痒。

    而顾家这边,那日宁氏回府后未过多久,就被顾老夫人传唤去,连她也不知为何,这消息怎的就传得这般快。

    “好啊,当真是好啊!”

    半截身子快入土的老婆子,硬撑身子举着紫檀木拐杖差点就要砸到宁氏头上了,幸好顾婉婷哭喊着拦着。

    “我顾家几代的簪缨世家,清流名门,走出去谁不说一句好,称得一声赞扬,没想到有朝一日竟毁在你这无知妇人手里!”

    宁氏匐在那拐杖下干嚎哭求着,仗势极大,心里头怨言更大——

    什么簪缨世家,什么清流名门,还说毁在她手里,扣了这么大一个帽子给她,不就是不满她退了这门亲吗!冠冕堂皇的老太婆!

    “你这妇人只以为退亲便算了事,又哪明白里头的门道!当年齐家鼎盛之时,齐老太爷与我们老太爷同在户部,其父齐敬修位列次辅,裕州诗案老太爷犯浑上奏,是齐阁老硬保下的老太爷,才有老太爷的一条活命,这是天大的恩情,现在都没处还呐!”

    “你这妇人倒好,熙载高中之际,齐家宴客之时,当众上门退亲,狠狠给齐家下了脸面!我们这等人家,什么金银钱财、什么官位爵位,里里外外,图的无非就是面子两个字,现在全被你这不知礼数的东西给毁了!以后岂不是两家要结上怨了?这结怨的缘由说出去外人也无可指摘,全当是我顾家的过错!”

    顾老夫人越说,那口气越噎在胸口消散不下,气得径直给了宁氏一拐杖。

    这下,宁氏的干嚎也变成了真嚎,哭天喊地了起来:“婆母,婆母,你怎的还真就下了这狠手啊,我那也是为了熙载着想啊,不然我何必上门去退了这门亲啊,我都是为了熙载才会这样啊,现在齐家没落了,真要比较起来,齐家的女儿都配不上熙载,更何况那什么沈家——”

    “左一个熙载,右一个熙载,我要是熙载,就不认你这母亲!现在就去宗祠里断了母子关系!”

    顾老夫人眼神利剑一样瞥过来,手指直指宁氏厉声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个肮脏虚荣的心思,退亲这样的大事、就算是农户田庄出身的妇人都知晓两家人要坐下来好好谈,不仅要好好谈,而且要顾全两家的面子,将事办全办稳了才妥当,你难道不知道?”

    “你是明知故犯!以为顾家如今官运亨通,以为熙载高中状元,借着退亲的由头上齐家炫耀去了!也是我顾家家门不幸,娶了你这个眼皮子浅薄的进门,当年齐敬修还在内阁之时,齐家何等风光,那才叫真正的高门显赫,我们顾家如今还不及齐家当年半分,你就眼巴巴的跑上去给下脸子,你也不嫌臊得慌?”

    宁氏哪见顾老夫人气成这样子,话说得这般难听,甚至差点还要把她的身世抖搂得一干二净,怕极了。

    肩上被打的地方也作痛着,身上、心里,哪里都不舒服,哭嚎呜咽得厉害。

    可宁氏哭得越厉害,顾老夫人骂得越狠,骂得这间屋子内的丫鬟婆子战战兢兢,低垂着头,可尽管低垂着头,耳朵还是竖着的。

    原来,当年顾家有意向与宁家结亲之时,想的是嫡出大小姐,也便是宁氏的亲姐姐,可宁氏仗着父亲宠爱与愧疚,一哭二闹三上吊硬生生将婚事夺了过来。

    顾老夫人本来不愿,因着这宁氏从小身体孱弱送往道观修养,那道观是宁家自个儿修的观,派去的乳母与丫鬟虽个个悉心照料,可也溺爱得很,外加一直也未读过什么书,教养、身段与眼界哪哪都称不得好,可架不住宁大人年近五十了,还赔笑劝说,外加老二确也更喜欢这宁氏些,那便同意了。

    可顾老夫人还是忘不了,纳吉那日,这宁氏竟还特地喊了她那嫡出姐姐,满嘴的姐姐,满口的虚荣炫耀,说得那姑娘,就算有了眼泪还憋在眼眶里,直到宁氏走了,才背过身子流下来。

    那滴泪,顾老夫人记到了现在,当即就有了后悔之意,可也已经到了无法回头的地步了,只能在成亲之后,对这宁氏日夜警醒。

    莫想到,就算如此,还是闯下了这般大祸。

    顾老夫人最后道:“你给我到宗祠里,跪上个三天三夜,随后与我去齐家赔礼道歉!”

    说罢,又一一叮嘱底下的丫鬟婆子,谁若给夫人送上一点水一点饭,立刻撵出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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