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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小棉花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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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褐色帐篷搭建在冰面上挡风, 陆安航提着凿冰机在一米多厚的冰面上凿洞,每个帐篷里凿一个。

    小棉花坐在小板凳上,脚踩着铺了毛毯的木板, 怀里还抱着暖暖的热水袋,手腕和脚腕都戴着一串暖暖的透红色小玉珠。

    这些小玉珠是叶寒秋用山洞中的暖石打磨的,打磨后的小玉珠圆润温热。

    暖石比普通玉石更软,稍有不注意,便会出现裂痕,无法使用现成的机械设备。叶寒秋有耐心, 在小棉花睡觉时慢慢地手工打磨,至今也只磨出了四颗小玉珠,四颗小玉珠分别串在四根红线上。

    商择乐和商老爷子一个帐篷,商择乐坐在小马扎上老实地垂钓了十分钟, 就开始不舒服地动来动去, 被商老爷子撵了出去。

    商择乐跑去找孟茨, 两人固定住鱼竿,去外面玩滑冰,玩十分钟就回来看一看鱼竿,来去四个回合, 鱼竿纹丝不动, 两人不信邪地抽出鱼线,连鱼饵都原封不动地挂在鱼钩上。

    “谁说冬天的鱼比较傻的?”

    “那是他们没见到神山的鱼有多精。”

    两人放弃钓鱼, 去看其他人的钓鱼情况。

    半个小时,所有人, 一条鱼都没有。

    陆安航定定地看着小棉花, 声幽幽, “萱萱……半个小时了……你也一条鱼都没钓上来……说好的报仇呢……”

    小棉花一口吃完手上的花生豆, 掏出小手绢擦擦手,“你们都离我远一点。”

    陆安航:“多远?”

    小棉花指着岸边的小树,“站到那里。”

    陆安航清场。

    除了九个老爷子还固执地在帐篷里钓鱼,其他人都去岸上捡柴生火。

    小棉花缩成一颗小黑球,安安静静地看着鱼线。

    鱼线微微动了动。

    小棉花戴上防水手套,不紧不慢地抽鱼线。

    一条大鱼挂在鱼钩上。

    小棉花从鱼钩上摘下大鱼,放到旁边的水桶里,再挂上鱼饵,继续安安静静地钓鱼。

    一条条大鱼扑腾着进入水桶。

    装满了水桶,小棉花伸个懒腰,慢吞吞地走出帐篷,向岸边的安航姐姐挥挥手。

    陆安航数完水桶里的十三条大鱼,捧住小棉花的小脸蛋,在她额头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商择乐蹲在水桶前,惊喜地仰视着小棉花,“你是怎么钓上来的?”

    小棉花接过徽荣姐姐递过来的坚果包,一颗一颗,专心致志地,慢慢地吃,听见择择的问话,不紧不慢地讲了一遍她钓鱼的过程。

    就是简简单单地挂鱼饵、放鱼线。

    然后,等鱼线动了,就有一条大鱼了。

    孟茨:“它们为什么不吃我们的鱼饵?”

    小棉花:“它们害怕你们,不敢吃鱼饵。”

    孟茨:“所以,它们捡软柿子捏,挑了你?”

    小棉花眉眼弯弯,“我是一棵小植物呀。”

    叶寒秋给她重新戴上围巾捂住她的小脸蛋,笑道:“对,你是暖暖软软的小棉花。”

    小无生花第一次掉在甜蜜的黑气海洋里,没有控制住自己,吸收的邪魔气全给了花瓣,小黑花长的比绯红叶子还大,即便是蜷缩成了一团,绯红叶子也无法包裹住这朵大花苞。

    小黑花嘤嘤地哭,花瓣根部出现枯黄的裂痕。

    它想变成小花苞。

    尽管脱落花瓣很痛。

    小棉花轻轻地摸一摸它的花瓣,“你不要哭了,你可以结小果实呀。”

    嘤嘤哭声戛然而止,摇摇欲坠的大花瓣一瞬间恢复了生命力。

    花瓣牢牢地团成一团。

    迅速凝结,魔力流转。

    秒针滴滴答答转了四圈。

    一颗黑色的小无生果掉落。

    小花芽萌发,绯红大叶子轻轻地包裹住它。

    小棉花捡起花盆里的小无生果,教育小无生花,“下一次遇见邪魔气,不可以贪食,会长胖。”

    小无生花的细长花茎悠悠地摇摆。

    邪魔气如此甜美,它控制不住啊。

    小棉花理解地点点头,她喜欢甜甜的糕点,看见了糕点,她也控制不住。

    小棉花:“吃多了就多动动。”

    细细的花茎歪了歪。

    小棉花:“我包了一大片田,等春天到了,我全部种上粮食。你来养田,把不小心多吃的邪魔气变成生息。你喜欢什么?我可以给你做工钱。”

    细细的花茎微微地晃动。

    小棉花笑逐颜开,“你喜欢苹果香呀,我承包的农田里有不适合种庄稼,我给你种上苹果树。”

    说完,小棉花哒哒哒地跑向厨房,跑了十来步,突然想起自己肚子里还有小棉籽,急刹车,慢慢地走过去。

    叶寒秋跟在小棉花身后走进来,抱了一箱大苹果。

    小棉花把苹果摆放到小无生花的周围。

    小无生花轻快地摇晃,流动的魔气转变成白色的生息,钻入周围的小花盆里。

    能够强制剥夺异能量体的寂影花有了生息的协助,破土而出。

    淬灭神格的弑神草没有动静。

    商择乐和孟茨不抛弃不放弃,仍精心照顾着这颗小石头一样一动不动的小种子,他们甚至摸透了小种子每分钟需要的水滴量,用输液管制作了一个简易的自动滴水浇花器。

    这一夜与往日无异,刺骨的寒风夹着雪花打在窗户上。

    夜色里,一行人背着重伤的人冒雪前行,他们跟时间争命,走的很快。

    血,滴落在地,染红一片雪,又被飘落的雪花悄悄覆盖。

    床头的腕表震动,叶寒秋猛然睁眼,拍拍小棉花的背,披上羽绒服,快步走出小院。

    非紧急情况,腕表不会震动,此时震动便意味着上将遇见了不得不求助于他的危机情况。

    空置许久的院子里多了些凌乱的脚印,浓烈的血腥味让叶寒秋眉头紧锁。

    叶寒秋对守在门口的特种兵点点头,快步进入房间。

    上将:“困兽行动成功,突击小队受重伤,对方用的武器前所未见,无法使用现有手段止血。”

    叶寒秋查看他们的伤口,血流不断,伤口泛白,已出现。

    他们失血过多,脸色灰白,呼吸微弱,再这样下去,再强大的求生意志也无法让他们活过明天。

    叶寒秋的脸色不太好,“大意了。”

    上将脸色铁青,“消息有误,目标多了一人。”

    叶寒秋微微点头:“厨房有现成柴火,烧炕,烧热水。”

    上将转身下指令,特种兵令行禁止。

    这一次前来,为了尽快赶到这里,上将出动了最强特种兵。

    特种兵的执行力远超普通人,不过几分钟,热水准备就绪,阴冷的房间稍暖。

    叶寒秋快步走回小院,弯腰亲一亲小棉花的眼睛。

    冰凉的轻吻唤醒了小棉花。

    小棉花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小脑瓜还没有完全清醒,呆呆的。

    叶寒秋快速给她穿上衣服,捂的严严实实地背她出去。

    小棉花被冷风吹醒了小脑瓜,“哥哥,怎么了?”

    叶寒秋:“十六人受重伤,带你去看他们还有救没救。”

    小棉花看了看他们的伤口,又伸手探了探他们的呼吸,“有救。”

    叶寒秋不想给小棉花压力,路上说的轻松淡漠,心里始终绷着一根弦。

    这十六人是突击小队主要成员,他们的勋章充分说明了他们的能力,若是出事,以后他和上将的每一次行动都会宛若失去右手般处处受辖制。

    小棉花给了肯定答案,叶寒秋心里的这根弦松开了,嘴角微翘。

    沉重到几乎凝滞的空气再次缓缓流动。

    上将紧握的拳头松开。

    小棉花不慌不忙地细数她需要的东西。

    热水、绷带、剪刀这些,上将都听说过,他们提着过来的医药箱里都有。但到后面的吞吞虫和粘粘虫,他们闻所未闻。

    小棉花悠悠地摇晃着小腿,“吞吞虫和粘粘虫是我养的小崽崽,很可爱,现在藏在山谷的小洞里睡觉。我需要去山谷哄它们出来。这些大哥哥受的伤有点严重,还能坚持六个小时。外面全是雪,我走到山谷需要四个小时,来回就超过六个小时了。”

    上将果断:“我们脚程快,来回最多两个小时,我们背你过去。”

    只穿了一身挡风迷彩服的特种兵背着小棉花在雪地里奔跑,叶寒秋知晓他跑不过这些训练有素的特种兵,在他们提出背他时,叶寒秋没什么心理负担地让他们背着他跟上去。

    小棉花从上到下都被裹在黑色皮衣里,连眼睛都没有露在外面。

    特种兵跑的稳当,叶寒秋特意告知他们小棉花怀孕的事情,他们跑的很是谨慎。

    小棉花不知不觉地睡着,达到山口时也没彻底醒过来,迷迷糊糊地让哥哥背着她进了山。

    快步走到暖流阵阵的山谷,叶寒秋解开小棉花最外面的皮衣。

    小棉花揉揉眼睛,蹲到一朵小红花面前,轻轻地碰一碰它的小叶子,声音里还带着未完全清醒的含糊,“吞吞。”

    卷曲的小叶子伸展,一只翠绿如玉的小虫子慢吞吞地爬过小棉花的手指和手心,最后趴在小棉花手腕上的小玉珠上不动了。

    小棉花戳一戳小红花,小红花欢快地左右摇摆,一只粉嫩嫩的小虫子从花瓣中挤出来,气喘吁吁地抱住小棉花的小指头。

    小棉花打个哈欠,困倦地趴到哥哥的背上。

    回到小院,叶寒秋用温热的湿毛巾擦擦小棉花的脸,再拆开一包酸酸甜甜的软糖,塞她嘴里。

    小棉花有精神了,眼巴巴地看着哥哥手里剩下的软糖。

    叶寒秋:“明天给你吃。”

    小棉花伸出两根手指头。

    叶寒秋:“好,两包。”

    小棉花眉开眼笑,精神昂扬地去动刀。

    “时间不太够,会有点疼有点痒,要摁住了不能动。”

    上将点点头,特种兵队长上前摁住受伤最严重,也是气息最微弱的突击小队队长。

    小棉花拿着手术刀,眼快手快地割掉伤口上的大片腐肉,捏起小玉珠上的吞吞虫放到伤口上吞噬带着异能量的细碎腐肉,待腐肉和异能量清楚干净,再捏起吞吞虫放到下一个伤口。

    粉嘟嘟的粘粘虫闻见血腥味,松开小棉花的手指头,爬到被吞吞虫处理干净的伤口,吸食着伤口流出的鲜血,触角冒出透明的粘液,粘液滴落到伤口上,伤口迅速愈合。

    在伤口全部愈合时,小粘粘虫吸不到血了,跟着吞吞虫到下一个伤口。

    小棉花切掉大片的腐肉,丢给刚刚萌芽的小寂影花吸收。

    含有异能量的大块腐肉成为小寂影花的生长营养。

    吞吞虫一个伤口一个伤口地吃,慢慢地变圆。

    粘粘虫一个伤口一个伤口地吸,慢慢地变胖。

    血粼粼的伤口在一滴滴的粘液下成为粉白的伤疤。

    伤口的急速愈合是用剧烈的疼痛和瘙痒换来的。

    他们的意志力惊人,在不清醒时,身体条件反射地攻击,被小棉花在头上扎了一针有了微弱的意识后,他们硬生生地咬着牙忍耐了下来,即便疼的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他们也不蜷缩挣扎。

    小棉花心里小小地感叹了一下下,捏起长针在小无生果上沾一沾生息,再扎到他们身上。

    既然还能忍,说明还没到极限,那就还能扎一扎。

    虽然会有那么一点点的疼,忍过了今晚,他们明天就活蹦乱跳了。

    小无生果的生息有刺激细胞分裂分化的效果,她扎一扎他们,类似软组织挫伤、膝盖月牙板磨损、胃炎肺炎这样的老毛病都能恢复。

    小棉花的一点点疼不是普通的一点点疼。

    每一针下去,他们的身体就颤抖一下,满脸都是忍耐的青筋。

    他们此刻的身体异常的敏锐,针扎在身体上的感觉,宛若从火炉中取出了一块通红的铁饼,死死地摁在了他们的胸口上。

    他们都是经过反审讯训练的上等兵,这一晚的疼痛已远远超过了他们训练时的极致痛感。在训练时,疼痛超过身体极限时,他们会晕过去,而在这里,即便是超过了他们的身体极限,让他们的血压骤增心跳急促,他们依然被迫清醒着。

    他们的眼睛通红凸出,青筋似乎在下一秒要胀破。

    上将不忍地转过身。

    小棉花含着软糖,慢慢地、细致地,一针一针地扎下去。

    上将几次想要开口询问,都被叶寒秋制止。

    在针一根一根地从头顶扎到脚心时,他们无法自控地嘶吼出声,时刻观察他们动静的特种兵加大力气,压住他们的手脚。

    小棉花缓缓开口,“现在忍一忍,以后少受罪,明天大哥哥们就会感谢自己今晚的忍耐了。”

    小棉花针灸到最后一个大哥哥时,吞吞虫和粘粘虫也完成了吞噬和修复。

    针灸过的十五个人已在疲惫中昏睡过去,最后一个依然被五个特种兵紧紧地压着双手双脚。

    最后一针扎到脚心,小棉花慢慢地数五下,再一根针一根针地取下来。

    完成了所有的活儿,小棉花仔仔细细地给每一根长针消毒,叶寒秋给她擦擦脸上和脖子上的汗。

    每一根长针都妥帖地回到了箱子里,小棉花摘下手套,伸个懒腰,对着哥哥眨眨眼。

    叶寒秋再喂她一颗软糖,笑道:“你吃了整整一包,刷完牙再补觉。”

    小棉花美滋滋地摇头晃脑,“我今晚干活了,江爷爷说了,干活的人可以任性一下下。”

    叶寒秋看着她刷牙洗脸,等她躺到被窝里睡着了,轻轻地亲亲她的额头离开卧室。

    叶寒秋和上将没有任何的睡意,这一次的困兽行动虽然成功了,若不是小棉花救回了突击小队,此次行动付出的代价就太大了。

    叶寒秋揉揉太阳穴,声音冷寒,“线人被收买了。”

    上将:“他的家人一夜间消失不见。”

    叶寒秋冷笑,“他们还是喜欢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手段。”

    上将:“现追踪到十名暗势力主要成员。”

    叶寒秋:“共六十三人,已死两人,还有六十一人。”

    上将:“这十人已是我们能追踪确定的最大极限,剩下的人隐藏的太深,难以发现。”

    叶寒秋:“不急,他们会一个一个地浮出水面。”

    上将:“目标五人当场毙命,第六人能控制金属,重伤突击小分队后,逃窜入闹市区,暗探已经确定他的具体住址。”

    叶寒秋:“现在你我皆不知他的弱点,在不能百分百地抓捕到他时,不宜行动。”

    两人的想法再次不谋而合,暂且按捺不动,暗探继续观察。

    叶寒秋递给上将一根长鞭。

    上将:“这是什么?”

    叶寒秋嘴角扬了扬,“捆神鞭,那人不是说他是神吗?”

    这根捆神鞭是小棉花亲手编的,她从山谷拔了一大捧虚化草回到小院,按照哥哥教她的方法,编了一条长鞭,再用一根老槐枝做手柄。

    虚化草爱干净,只许小棉花碰它,不许其他人碰它,不经过它同意就碰它的人会被吸走元气,而它最喜欢的便是修真者的醇厚元气。

    小棉花编好捆神鞭后,用三天不偷吃甜点的诚恳态度,让他早点抓那个会飞会发光的修真者。

    叶寒秋和上将商议捆“神”过来的具体行动。

    困兽行动与暗势力牵扯不大,出现的第六人是暗势力想要介入双方的对峙中,即便暗势力知晓困兽行动是军方行动,他们也不会多在意。

    这一次捆“神”行动就要隐藏身份行动了,不能让暗势力正面对抗军方,以免民心动摇。

    一直以来,百姓都坚定地信任着军队的力量。现如今,军队若是正面对上拥有超自然力量的暗势力,在重重顾忌下,军队的赢面不大。百姓若是发现军队输给了暗势力,届时,坚定的信念溃散,民心慌乱,后果难言。

    两人思前想后地商议执行任务的人,这个人首先要有出神入化的演技,其次要在表面上与军队一点关系都没有,最后这个人要与“神”的对手有一定的关系。

    叶寒秋的食指敲了下桌面,“没有关系可以制造意外建立关系,他啃下的蛋糕太大,惹了不少的对手,真正有胆量有能力去他面前捆住他的对手却不多。”

    上将:“杀猪匠、老铁头。”

    叶寒秋嘴角翘了翘,“可。”

    两人皆无睡意,坐在房间里等十六人醒来。

    天蒙蒙亮,叶寒秋回去看了看小棉花,遇见早起健身的陆安航,交代了些话给她。

    十六人一觉醒来,发现了身体像突然去掉了两斤泥土般轻巧,敲敲打打地稀罕着。

    突击小队队长不停地深蹲蛙跳测试身体极限。

    以前,他做到第六十个时,已磨损的膝盖就会承受不住地抽疼。现在,他做了一百多个还不疼!

    这不是他的错觉,他的膝盖是真的完全恢复了!

    十六人把各自的发现告诉上将。

    上将眼睛发光地看向叶寒秋,“我们几个也不能白来一趟,要不,也给我们扎一下?”

    叶寒秋食指叩了叩桌面,嘴角扬了扬,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上将:“你看咱们小神医有什么需要的,但凡我们有的,都给她弄来。”

    叶寒秋:“她需要的,我都能给。”

    上将厚脸皮,“咱们都是自己人,分什么你的我的,多不好。”

    特种兵队长脱下鞋,抠出鞋垫下的功勋章。

    这次出的任务紧急,他当时正在擦这双用来收藏纪念的皮鞋,刺耳的声音一响,他提着这双鞋子就出任务了,他脚上的军靴在昨夜被血中的异能量腐蚀了,早晨刚换上这双纪念品皮鞋。

    他手上的这枚功勋章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他估摸着叶军师没有这个。

    叶寒秋没有接。

    小棉花都不认识军衔,更不认识这些勋章了。

    他了解小棉花,在她不知道功勋章的意义时,功勋章在她眼里是一块好看的胸针,当她知道功勋章的意义时,她不会要,她不喜欢拿别人珍爱的东西。

    他知道要做出怎样的牺牲才能拿到这个等级的功勋章。

    功勋章不能只是一块好看的胸针。

    叶寒秋起身,“来年春耕秋收,你们若是闲了,来帮忙干农活。”

    上将听出了这句话的潜台词,大喜,立刻下命令,命令他们抓紧时间洗漱干净。

    平时也就算了,要是他们的一双臭脚熏晕了小神医,他嘣了他们!

    卧室里,小棉花睡的香甜,小身板藏在厚实的大棉被下,只露了一张粉白细嫩的小脸蛋。

    叶寒秋亲亲小棉花的脸蛋,轻声唤醒她。

    小棉花闭着眼睛,伸出胳膊搂住哥哥的脖子,绵绵糯糯地撒娇,“哥哥,困,睡觉。”

    叶寒秋:“他们想针灸。”

    小棉花像被碰了触角的小蜗牛,拽着被子缩成一团,小脸蛋也藏进了被子里,只留一个黑乎乎的小脑瓜。

    每一个小动作都在说,她困,她要继续睡觉,她不要起来。

    叶寒秋笑着弹了一下她的小脑瓜。

    小棉花娇转身,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叶寒秋满眼笑意地揉一揉被他弹的地方,又温柔地亲一亲,轻声:“我给你做慕斯蛋糕。”

    小棉花不为所动。

    她昨晚针灸出了好多汗,秋衣秋裤都湿了,安航姐姐过来给她烤衣服的时候说徽荣姐姐在厨房做枣泥小蛋糕。

    她就是懒床也有小蛋糕吃~

    叶寒秋的手伸进被子里挠一挠她的小脖子,“他们农村出身,吃苦耐劳,是干农活的好手。”

    小棉花慢慢地转过身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哥哥。

    叶寒秋忍笑,“你给他们针灸,明年可以喊他们来帮忙春耕秋收。他们的训练量大,执行的任务也是最危险的,免不了受伤。到时候他们再来找你针灸,你再让他们春耕秋收。这是长期的、可循环使用的、优质劳动力。”

    小棉花不懒床了,“哥哥快把暖气片上的秋衣秋裤给我,我马上给大哥哥们扎针,早点扎完还能赶上徽荣姐姐第一锅小蛋糕。”

    叶寒秋从衣柜里拿了一件新的秋衣秋裤给她,“穿干净的,那一件洗洗再穿。”

    小棉花接过新秋衣秋裤,反驳,“我昨天刚换的,不脏,我出的汗也不脏。”

    叶寒秋给她戴上帽子,哄她,“是,你的汗都是香的。”

    昨夜的雪,下的狂乱,前两日扫出来的小路又积了厚厚的雪。

    小棉花穿上村长爷爷给她钉的长筒靴,长筒靴虽然笨重了点,丑了点,超级暖和。

    叶寒秋牵着小棉花的手,不紧不慢地走过去。

    路的前面,商小少爷拿着大簸箕,吭哧吭哧地从院子里运雪出去,商老爷子背着手在门口监工。

    商老爷子:“不要图省事地把雪扔在门边!”

    商小少爷:“我先扔门边,把院子里的雪都清干净了,再去方伯家借铲车铲走门边的雪。”

    商老爷子:“就这么点雪还值得你开铲车?”

    商小少爷:“值!三个大院子呢!不借助点工具,让我一个人清雪,累死也干不完。人类的进化得益于使用工具、制造工具!别以为我是在偷懒,我这是为人类的进化做贡献!爷爷,你思想陈旧了,你不懂我们新新人类的伟大宿命。”

    商老爷子捡起地上的大扫把,追着他打。

    商小少爷左蹦右跳地躲,远远地看见表哥和小棉花,冲过来,躲到小棉花身后。

    陆安航扛着两根熏羊腿从后面过来,看见小棉花手上提着长针箱,一把拽住商择乐的连衣帽,把他拖到商老爷子的面前。

    商择乐被爷爷在屁股上踹了两脚后,又被安航姐罚站桩。

    商小少爷不肯站桩,委屈巴巴,“为什么罚我?我也没错什么事呀?”

    陆安航:“让你长长记性,有点眼色。”

    商小少爷:“我挺有眼色的。”

    陆安航:“萱萱拿着长针箱,你没看见?”

    商小少爷:“看见了呀,咋了?”

    陆安航恨铁不成钢地想捶这小憨憨一顿。

    商小少爷在陆安航威胁的眼神下,终于舍得动一动他的脑瓜子,恍然大悟。

    商小少爷自觉地走到不碍事的墙角站桩。

    他这么机灵的崽,竟然没看出表哥和小棉花有事儿要忙,该反省反省了。

    走至荒凉无人的小路,叶寒秋背起小棉花,跟她讲捆神绳已给上将的事情。

    小棉花点点头,卷起袖口,看手腕上的吞吞虫和粘粘虫。

    它们吃的太圆,爬不动了,像球一样在小棉花的手腕上转着圈,滚来滚去地消食。

    它们滚了半个晚上,滚小了一点点。

    小棉花给哥哥看她养胖的小崽崽,“是不是超可爱?”

    叶寒秋没看出这一绿一粉的两颗球好看在哪里,仍真挚地附和,“可爱。”

    小棉花眉眼弯弯地放下袖子。

    她养的小花小草小崽崽都超漂亮超可爱。

    小棉花爱娇地蹭蹭哥哥的脖子,声音绵甜,“哥哥,山谷里有藏多果,大哥哥们吃了就不会再受伤止不住血了。”

    叶寒秋脚步放慢了些,“藏多果?多吗?”

    小棉花:“有两个。”

    叶寒秋摇了摇头,“你留着,还有其他办法吗?”

    小棉花:“有,就是有点不太好。”

    叶寒秋想起了四方小果,嘴角翘了翘,“有什么不好?”

    小棉花:“掉毛。”

    叶寒秋没忍住,笑出了声。

    突击小队十六人受重伤,背他们过来的特种兵也是十六人,加上上将,总共十七人,乖巧地躺在木板上,为了避免扎针的时候他们的面部表情太狰狞吓到小神医,他们还用上衣蒙住了脸。

    突击小队的队员们闷笑。

    叶寒秋猛然看到这个场景,也被逗笑了。

    小棉花:“大哥哥们看着壮实,身体里的痼疾,一个比一个多,一个比一个严重。现在不显,再过十年就要出大问题了。所以,扎针时间会长一点点,比昨晚更疼一点点。”

    上将:“尽管扎,我们顶得住。”

    这一句的尽管扎,让他们几次疼痛昏厥又被小棉花几次扎醒。

    他们的冷汗滑过身下的木板,一滴一滴地落到地上。

    小棉花的额头也出了一层汗,刚换上的秋衣秋裤再次被汗打湿。

    小棉花不在意地擦擦汗,继续下针。

    粉嘟嘟圆溜溜的粘粘虫悄悄地滚到小棉花的脖子上,抱紧小棉花的小耳垂,安安静静地吸食小棉花的汗珠。

    小棉花的汗珠香香的。

    它吸食了也能变的香香的~

    叶寒秋端着热牛奶和葱香鸡蛋饼进来。

    葱香味飘过来,咕噜噜的响声从小棉花肚子里传出来。

    小棉花眨眨眼,摸摸小肚子,脸蛋一瞬间染上了红晕。

    叶寒秋忍笑,夹起一小块鸡蛋饼喂小棉花吃。

    有哥哥喂,小棉花不用停针摘手套,侧头喝一口牛奶吃一口鸡蛋饼后,继续运针,十针后,再喝一口牛奶吃一口鸡蛋饼。

    吃的慢,到了行针的关键处,小棉花又全神贯注地顾不上吃,叶寒秋断断续续出去热了三次牛奶。

    十七人用时三个小时才结束,小棉花不仅没有赶上第一锅的枣泥小蛋糕,最后一锅的枣泥小蛋糕也没有赶上。

    枣泥小蛋糕全被商择乐一个人偷偷吃光了,一个都没给她留。

    小棉花失落的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有气无力地趴在哥哥怀里,不说话,生闷气。

    商小少爷来到表哥身后,极尽谄媚地咧嘴笑。

    小棉花扭头,不看他。

    商小少爷觉的自己也挺无辜的,“我也不是故意的呀。”

    小棉花闷声闷气,“每次吃好吃的,我都给你留一半。哥哥做的小蛋糕,我也偷偷给你留一块。你一块都没给我留。”

    商小少爷:“我不知道你没吃呀,其实,徽荣姐这一次没有发挥好,枣泥蛋糕不太好吃。”

    小棉花眼里冒起了小火苗,“你走开,我不想跟你说话。”

    小棉花被神山养大,与东北虎、棕熊它们一块长大,在小棉花的心里,吃食是最重要的。

    在神山,她给怪怪和药药吃大鱼,怪怪和药药就给她吃蜂蜜;她给黑豆和大圆小圆吃水果,黑豆和大圆小圆就找甜根给她,它们从不会忘了她。

    因为择择是她的种田小助手,除了哥哥,她对择择最好,什么吃食都惦记着给他留,就是昨晚的小软糖,她都给他留了十颗。她今天震惊地发现,他竟然吃独食,不给她留。

    这件事情对小棉花的冲击太大了。

    她心里的小难过和小失落在商择乐丝毫不知道事情严重性的咧嘴谄笑中变成小火焰。

    所有人都发现小棉花是真的生气了。

    但场面又莫名地有些好笑。

    他们只能忍着笑,安静地减少存在感。

    叶寒秋伸手搂住小棉花,安抚地拍一拍她的背。

    小棉花窝到哥哥怀里,抿着嘴,自己给自己开解,自己给自己降火。

    她是优雅的小棉花,她不生气,她不生气,她不生气……

    商择乐苦恼地挠挠头,想办法弥补,“要不,我给你蒸一锅枣泥蛋糕?”

    孟茨暗戳戳地笑了笑,起身从厨房里端出一锅热腾腾的枣泥蛋糕,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我想着你们还没吃,就给你们蒸了一锅。”

    商择乐震惊地看向发小。

    孟茨眉眼间全是得意。

    商择乐大彻大悟,“阴险!”

    孟茨吃着叶哥分给他的红烧狮子头,身心舒畅,世界圆满。

    这件大事,他干的漂亮!

    平时他们说他傻,那是他懒得动脑子。

    他稍稍动一动脑子,世界在他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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