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脑花瞪大眼睛
东方雪纪眼睁睁地看着夏油杰把搓成丸子的“门”吞下去了。
然后, 对方还没来及发出长长的喟叹，就被身体内部传来的扭曲感震撼住了——不管是咒力还是别的什么力量，太过于强大的话都会影像现实的感受, 现在他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在一股巨大的力量之中泯灭。
——但他也的确感到了那股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力量！
如果说在“进食”黑雪纪的时候, 他只是隐隐约约地看到一丁点两界之间的联系, 就已经让他有了一种“自己已经化身成神”的错觉。
并且感到深刻的庆幸：还好是他, 现在拥有这具身体。
如果没有这具好用的身体，他还不知道要沉沦多少年……这是多么可笑啊, 他明明有着世界上最大的梦想和野心，却总是被自己的能力所阻碍着。
但现在他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的躯干已经和那个“门”一样的咒灵结合成为一体了！
“东方雪纪……我必须感谢你, 虽然你可能并不知道这一切代表了什么。”
他感觉到自己就像是这个世界上“神”一样的存在，高高在上地睥睨人类——不过不要误会，他并不沉迷于这种快感, 他是很理智的。
他察觉到自己的式神已经全都消失了。
因为“门”的缘故，似乎是和对方融合的同时，其他的力量就都消失了。
但他并不觉得可惜, 对于他而言，那些全都是工具而已。
东方雪纪, 那个愚蠢的女孩，明明有着强大的能力却不着调该如何使用，甚至背离了自己的灵魂……多么可惜啊, 他们原本是可以成为盟友的。
但对方完全被人类的道德约束住了，以至于无法超脱自我，只能故步自封。
如果她的灵魂仍旧完整的话, 自己又怎会轻而易举地得到现在的力量呢？
“你准备什么时候吞噬掉你的……‘本体’？”
他想了一下, 还是决定用这种说法去形容黑雪纪和东方雪纪之间的关系。身为一只咒灵, 黑雪纪总是有着奇奇怪怪的坚持, 夏油杰察觉到她对“东方雪纪”似乎有着超出寻常的“情感”，这种情感让她在脱离了东方雪纪之后，仍旧不愿意与对方进行分割。
……他听说过这样的咒灵，都是因为本体的身上发生了自我矛盾的事情，导致其心灵扭曲，最终他们的“本体”如果没有成为心理医生口中的“精神病患者”的话，往往要么是治愈了，要么就是扭曲的那部分灵魂变成“咒灵”离开了。
这就让人很是说不清，究竟是精神病比较好，还是产生咒灵比较好。
至于为什么是“听说过”而不是“亲眼见到过”，是因为像黑雪纪和东方雪纪这样的情况，在整个咒术界的历史上也没有几例，人类的灵魂似乎不够强大，无法进行这种分割。
不过他也听说有本讲述英国魔法界故事的书，说过有个想要毁灭普通人类社会的家伙把自己的灵魂分成更多份，不过他最后疯得厉害，让夏油杰彻底打消了去英国学习一些灵魂魔法的念头。
他倒是想现在就吞噬掉黑雪纪，毕竟他们之间的所谓合作只是暂时的，就和他与真人的合作一样，图穷匕见之时，他们就会成为他的养分。
不过现在他还愿意当个好好先生。
毕竟黑雪纪和真人不一样。真人在刚出生的时候就被他捡到，不知不觉有了点雏鸟情节，对他非常信任；黑雪纪却是个小姑娘的性格……说实话，他原本是想让美美子和菜菜子去和她套近乎的。
但鉴于那两个女孩仍旧有着不该有的想法，也就只能作罢了。
黑雪纪很任性，心情好的时候还好，心情不好的时候往往谁都不理，或者是去咒专闲逛——她真的这样做过！
因此，夏油杰在面对她的时候，至少现在要小心再小心。
黑雪纪摆出小女孩特有的高傲的，令人不适的架势：“现在还不行哦，夏油也太着急了吧。”
夏油杰让自己的口吻尽量温和一些：“……迟则生变，不过或许你还有其他的计划？”
“我当然有。”黑雪纪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飞快地在雪纪的背后写写画画，她好像很急躁，很紧张，因为她一直在写“冷静”、“冷静下来”。
雪纪意识到她灵魂分裂出去的另一边正在向她传递什么信息？虽然她不想听从对方的指示，但是似乎……系统只说了杜王町的boss是夏油杰，而不是黑雪纪？
“不用担心，他现在没办法行动。”
黑雪纪继续写到。
雪纪：“……”
这……其实现在只有夏油杰本人看不到自己身体的情况了吧？在吞噬了“门”之后，他实在是太兴奋了！虽然他在努力保持镇定，但他被飙升的咒压催得飞起来的头发（包括那一撮调皮的刘海），和他从来没有瞪过那么大的眼睛都暴露了他真实的心情！
然而，只要他肯低下头，就能看到自己的情况并不乐观！与其说是他吞噬了“门”，不如说是“门”吞噬了他啊！
眼前的夏油杰，在小巷扭曲的半空中，头上是乌云密布不详呼号着的“幽灵”，可能是他之前存储的式神被“门”吞噬了，留在人间最后的景象？密密麻麻的，堪比特效电影。他原本是躯干的地方现在变成了一个“黑洞”，看起来有点像之前那扇“门”，不过倒是没有手再伸出来了。
“我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这真的都要感谢你，夏油杰。”黑雪纪在雪纪的背后写下“我们走吧”四个凌乱的字之后，她便拉扯着雪纪向前，而东方雪纪虽然能够挣扎，却因为实在想要知道黑雪纪的目的，而暂时和她达成一致。
夏油杰：“哦？”
他看着这两个来自同一灵魂的女孩越走越近，来到他的面前，心中不知为何有种荒诞感：这么近，不会是送上来被他吞噬的吧？
黑雪纪深吸一口气：“雪纪，我们进去吧。我保证，他现在对杜王町构不成威胁了……你满意了吧！”
说道杜王町，她还是有点气不顺，她真的有点幼稚。
东方雪纪挑起眉毛：“门的另一边到底是哪里？”
黑雪纪说：“是地狱哦。很期待吧。”
雪纪说：“好，不过到了那边，你必须告诉我你的真实目的！”
这两“人”好像达成了什么协议？夏油杰眯起眼睛，他的眼角同时也看到了几个谨慎的人影，其中包括东方雪纪的那个大名鼎鼎的表哥，对方的发型非常具有标志性。
他们很忌惮这条巷子，进来的步伐都是小心翼翼的，但是在看到东方雪纪之后，他们明显地急切起来了。
“那个是……”“是咒术师。听乔鲁诺说过，是个叫夏油杰的家伙，不过乔鲁诺也说过他的生存状态有问题，所以身体里的灵魂究竟是不是原主人也不一定。”
“但他现在看起来可不像个人啊。”
“是啊，他身体里那是个什么东西？”
“雪纪，快到我身后来！”
最后一句话是仗助表哥说的，雪纪想要回头告诉他一切都好，自己只是有些事情要办，另一边黑雪纪已经厌倦了在这里腻腻歪歪，她一把把雪纪推进门里。
然后自己也进去了。
整条小巷的空气都凝固了，人们眼睁睁看着这两个身影消失。
过了可能一分钟，也可能是一个世纪那么久。
仗助发出狮王一般的咆哮：“你这——混蛋！！！你把雪纪弄到哪里去了！！！”
夏油杰：“……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