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出嫁
村里的人并没有就此散去，还都在院外等着，尤其是强老头，手拿着锄头不停地在地上磕着。
直到甄二娘从房内走出来，他才急急忙忙地凑上去：“怎、怎么样？”
“是处子。”甄二娘说话声音很小，额头上还都是汗水，但村里人都知道她的毛病，也没有多想。
“太好了，太好了。”强老头笑着，眼角却流下了泪水。
甄二娘哆哆嗦嗦地返回房间的时候，发现甄大娘额头泛红、身子有些倾斜的站在那个姑娘旁边给她端茶递水。
“！”甄二娘一个踉跄，她出门之前看过姐姐的情况，明明是出气比进气多了，怎么转眼的功夫就好了？莫非，姐姐也变成了妖怪？！
“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拜见仙长？”甄大娘冲着甄二娘骂了一声。
甄二娘眼眶有些红：还是熟悉的姐姐。
甄大娘和甄二娘都是甄家村的人，甄家村前的那条大河里在五十年前突然出现了“龙王”。
那时候现在的村长爹在梦中接到了“龙王”的指令，只要每五年出一个新娘，“龙王”就可以保佑甄家村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前面的几年确实过的很好，于是甄家村又献上了第二个新娘。
但从第七年开始，干旱、虫灾接踵而至。
第十个年头，他们献上了第三个新娘。
可是这并没有改变什么。
村民们开始意识到，也许前面几年的好收成仅仅是因为恰巧遇到了好年头。
他们试图反抗这个“龙王”。
可笑的是，“龙王”虽然不能保佑他们却可以祸害他们。
不少反抗的人第二天都死在了大河中，尸体像是在河里泡了好几天的样子。
后来，就再也没有人敢反抗了。
这么多年，不是没有人想要出去。
但甄家村的人好像自出生开始就被“龙王”烙上了烙印，所有逃出去的人没几天就会自己回来，身上还泛着一股鱼腥味，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是摇头，什么也不说。
渐渐地，甄家村成了一个闭塞的小山庄。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过得很凄惨，村长家作为“龙王”的传话人，自然有不少好处，他们家甚至不用种地、不用干活，就有源源不断的金钱。
他们家虽然也不能离开村庄太久，但每年可以出外三个月，每次都能带回附近城池的新鲜东西。
在这样的对比下，有些村民的恐惧就逐渐演化成了欲望。
他们开始期待获得“龙王”的青睐。
甄大娘、甄二娘的父亲不在这些人的行列中。
他只有这两个女儿，也深爱着这两个女儿。
他深知，无论哪个女儿成为新娘，都会有去无回。
因此他狠了狠心，从外面找了一个男人，让他同时娶了两个女儿，并快速完成了同房行为。
但他的这一举动无疑是惹怒了村里人。
毕竟他的女儿破-处了，那别人的女儿就会遭殃，而如果所有人都向他这般，岂不是会惹怒“龙王”？
现任村长那个时候刚刚承接了父亲的位置，急需要“上任三把火”。
于是他表示不承认这桩婚姻，将外乡人打了出去，甚至为了平息“龙王”的怒火，直接将甄大娘、甄二娘的父亲沉了河。
至于甄大娘和甄二娘为什么活着
那时候村子里适龄的女性就不多了，很有“远见”的村长预料到未来新娘数量可能堪忧，于是留下了两人为村里的繁衍做贡献。
强老头的孙女就是甄二娘的女儿。
这也是为什么，她明明胆子这么小，却还是和姐姐一起守卫外乡新娘的 原因。
她们受制于“龙王”，却又痛恨“龙王”。
几十年的生活，她们无比清楚，这“龙王”根本就不是神。
它是妖！是魔！是鬼魅！
他们妄想从这魔鬼的深渊中逃脱，却不得不为了私利拉外乡人进来，他们也痛苦，也愧疚，可终究是抵不过亲情二字。
此时，甄二娘眼角划过一滴泪水：“仙长？大娘，你的意思是，眼前的人是仙长？我们、终于等到仙长了？”
叶依依刚才给那甄大娘吃了一颗狐狸之前炼制的丹药，幸而肋骨没有戳到肺，所以伤口愈合之后，肋骨没有完全恢复到原位，却也不影响生活。
只是没想到那甄大娘突然就跪在地上哐哐向她磕头。
这种场面叶依依经历过，只不过这一次太过突然，她还是有些惊到了。
就听那甄大娘说什么“祈求仙长收服妖孽”之类的话，叶依依也故作高深的没有回话。
看她快嗑晕了，这才开口：“我此行目的旨在龙王。”
“谢谢仙长，谢谢仙长。”甄大娘却像是误会了一般连连磕头，后站起身殷勤的为她倒茶。
现在听甄二娘也说出“仙长”二字，再联想到之前看到划过天空的东西，叶依依猜测这个世界可能也有本土神仙。
她并不知道这个村庄的过往，和“龙王”做下的一系列令人发指的事情，还以为这个世界上有神仙，这个龙王是真龙的可能性相当大。
心中更是幻想出了十几种龙肉的做法。
夜幕降临的时候，家家门口都点起了红灯笼，让整个村落的氛围变得相当诡异。
甄大娘将红盖头小心地盖在叶依依头上，随后和甄二娘一人一边，在唢呐的伴奏中扶着叶依依跨出了门，上了院子里那个红色的花轿。
唢呐听了一瞬，再次响起的时候声音更加高昂，周围开始响起乡亲们对新娘的夸赞，对亲事的认可。
想来这是甄家村的习俗。
一路向西，走了大概二十来分钟，叶依依感觉轿子停了下来。
甄大娘和甄二娘又搀扶着叶依依下轿，走了百米远的距离，随后登上了岸边摇摇晃晃的竹筏。
叶依依坐在竹筏正中间的椅子上，感觉竹筏被人往河中间一推，洪亮的声音跟着响起：“龙王大人接新娘喽！”
叶依依披着红盖头，能看到脚边的鲜花，船边围着的河灯，还能闻到烤鸡、烤羊和烧鸭的味道。
嗯，阵仗很大！
第一次婚礼还不算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