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飘荡的思念

    “利益实际上在任何时候都存在，只要有生物的地方，利益就会永远存在。”

    ——斯恩莱特《利益与人性》

    我从未到达过地面，也从未见过父母。

    我来到军营，是听说我的父母在这里曾经就职，希望来这里寻找他们的影子。

    克里昂发话了，他将香烟夹在两只手的缝中，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说道：“其实真的，我曾经是旧世界的一员。以前旧世界还没开始打仗的时候，我还是个孩子。以前真的很美好，你去过萨灵顿吗？”

    “萨灵顿？是什么地方？”我回答道。

    克里昂说道：“萨灵顿是我的家，我永远忘记不了那里。”

    “那你可以讲讲你以往在旧世界的生活吗？”我问道。

    “可以。”克里昂口烟以后说道。

    “萨灵顿与我已经分隔了50年，我永远忘记不了那里。”克里昂说道。

    “整整50年？！”我有点震惊。

    “是啊，我还记得我的家是一个红房顶白砖的房子。我记得家里之前有一台车，叫什么来着？忘了，我只记得它是银白色的。”克里昂点了一根蜡烛。

    “以前我有很多伙伴，这些伙伴跟我从小玩到大。但是从我六岁那一年，我就来到了铁伦兹，然后在这里呆了50几年。当时父亲骗我，说这只是一场游戏，不久以后你就可以回家了。现在回想过来，这的确是一场游戏，而至今我还没有回家。”克里昂缓缓的说道。

    “一场游戏？这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我不能回家的一切就是因为一场游戏。”克里昂笑道。

    “战争就是一群病入膏肓的疯子的利益游戏，却让一群又一群的鲜活生命染红了土地。”

    ——华恩森纳《忏悔的日子》

    我并不懂克里昂到底在说什么，只是觉得他说的貌似很深奥也很正确罢了。

    “我估计是在睡梦的时候被父母连夜扛走的，等我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只看见我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克里昂说道。

    “这事挺讽刺的，明明我们创造了那么多，却最终破坏了一切。”克里昂说道。

    “我估计我会在这个地方最终死去，而到现在，我已经忘记了外面的世界，也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我只知道我困了，我就会睡觉。”克里昂说道。

    “他们看起来绝望了，觉得无法抵挡敌人了？”我问。

    “这很正常，士兵，”克里昂吸了口烟，说道：“每天都在发生这样的悲剧，一个孩子成为了一名士兵，他们满腔热血，冲上前阵，渴望建立伟大的功绩。而当战争结束，一辆辆火车归来，他们的父母却是十分的紧张。当车门打开，里面只有孩子的一部分。而他们的家园，已经成为了断壁残垣。只有在战场的人，才会知道战争是痛苦的。他们绝望也是很正常，因为没有人能呆在今天朋友死，明天亲人死的痛苦之中。”

    “那为什么，为什么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喜欢战争呢？”我问。

    “因为那些人从来没有在战争中呆过。”克里昂说道。

    “死去的士兵总是流淌着鲜血，这是一个母亲破碎的心。”——华恩森纳《忏悔的日子》

    “曾经人人都很疯狂，他们认为，自己的国家总是最伟大的，一定可以战胜其他国家。当年我也是这群人的一员，”克里昂说道：“以前我也认为打仗是件很光荣的事情。”

    “这怎么可能？”我说道。

    “听着士兵，这个荒唐的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克里昂说道

    “其实让一个孩子成为一名去战场上送死的士兵比任何事情都简单，你只需要编造一个战争的美好童话。”

    ——华恩森纳《忏悔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