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心系着他
众人一下又哄起,大笑不止。小武捋了捋颤巍巍的身子,挪了挪脚下,孙掌柜赶紧躲了躲。小武站正在门口这块地儿上,又一下深深屈服下身子,见礼恭请。这一个个看客可真是舒服啊,不慌不忙不挤又不让好个悠哉地挨次进门。
到了康昉,竟还狠狠敲了他脊背几下,又忽地甩了扇子出去,康诗远虽惊却接的稳当可还不明所以。不明白吗?康昉歪嘴挑眉,你不会打头阵你还不会学吗?康诗远一惊又明了,一下起落竟直接爆了扇花,康昉看着纸屑满天飞,竟哈哈大笑,这明明比飘雪还美嘛!
康诗远甩了扇把出去,径直跟上康昉。可与人流正好反向的少爷,还真是走的艰难。更是在一片喧嚷中数着个数,又抬起左手看了下指头,七下。阿欢近前劝着:“少爷!”少爷竟歪头笑了,的确比哭还难看。
小武更是可以在喧哗中辩清少爷的脚步声,停下了?你呀!叫你不来的。偏来!打我,可以,随时。可是你再不回去,就要晚了这一刻钟了!一刻钟啊,你等着。
见他不动,小武抬了抬头,瞥他一眼。阿欢侧身扫见,又劝:“回吧!”少爷一耿头,“走。”却正好撞见骆为里一瘸一拐的颠哒来,“哎呦这不是骆大管事吗?怎么?逛个《花满园》还得带个这破玩意儿呀?哦也对,都得带着家伙事啊,就是没见过您这样得搁手里攥着露着还能转上三圈玩的呀!不过以骆大管事只言片语就能搅翻全城的本事来看啊,可还是悠着点吧,再把您兜里的鞭子也给忽悠爆了呢。”
骆为里也够心惊的了,可这哑巴亏也太不好吃了吧,“哎呦呦呦,我我我我,不是,那个,哎?穆大少爷不进去玩玩?”
见他还敢反问,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少爷更先斩为快:“我哪敢呢?您不是都给传开了吗?家—教—甚—严”。
少爷咬着牙迈起步子才叫快,骆为里还愣在那,没个好脸的咂嘴咋舌呢,却不知严乃能从哪冲出来,一个侧身挤了下骆为里,害的他人是哆嗦一下马鞭也掉了。
他巴不得高声一跳,骂街个狗娘养的,可一看,“哎你?”就只指指严乃能,是真来得巧啊,快点进去你。严乃能白他一眼,自己走了,他还是先揉了下腰,还弯不下去呢。
少爷却被这一声“啪叽”吓得定住不动,他小脸煞白瞳孔发颤,难道?阿欢赶紧寻声而去,“少爷!只是掉了!”少爷才一点点深呼吸下,又撂下眼去闭紧咬牙。阿欢又扫了眼小武哥,还一动不动,“少爷!”阿欢又捏了下他肩膀,少爷借着力气站定平复了些。大概刚才喝他,都用了吃奶的力气出去。
却突然又传来践踏声,少爷又惊得忽地睁眼,阿欢也赶紧扭头望去,一声声叫骂也传来,“哎呦你个低三下四的狗屁东西,哈个腰还废了老子的事儿啦你”,少爷眼珠转着拳头也攥着,阿欢回头说:“少爷,骆为里碾碎了马鞭。”
少爷一听长舒口气,小眼睛眨巴的真跟哭过一样。是啊,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敢拿鞭子对小武吆三喝四,即使是背后也不行。我就是要他在尊位上,做他自己想做的事。只这一天,任了你了还帮你,再绝不许有下一次。少爷吩咐:“走。”抬头一看竟见皓子带着两个小美人找来了,少爷立马笑下迎上前去,还真就左拥右抱,一起回了。
小武听着这行人的脚步声又急又稳,可算走了。竟扯了下嘴角,又瞧见骆为里的脚到身前来了,骆贤涌还一连嗔怪,小武竟起身好个笑脸相迎,“哎呀您二位里面请里面请啊,咱有什么话说都到里边去乐呵地说啊,客官您看呢?哎呦快点快点……来来来扶您,扶您一下,哎呦抬脚,哎好了请着您!”
小武一通乐呵哄着骆家主仆一起进门去了,孙掌柜还一脸嫌弃似的,这个臭小子,就没个消停的时候。又一想,坏了!哎呦我那票子还没凑够呢呀!哎呦,又坏了,刚刚那面金榜墙才新砌好的,可别让人给我胡乱摸索脏了呀。一想到这,孙掌柜也一溜烟似的进门去了。
小里带着人护送三位少主,来到《穆氏纸行》的时候,少爷吩咐:“小里,叫一下阿宁哥。”小里摆手有人跑去,他又上前问:“少爷是要等一下再回宅子吗?”少爷点头,小里就请了三位少主进门来。
徐宁跑出来,竟是先见礼,又径自跑到门口左右瞧了下,关紧门扇才回来急着问:“少爷?怎么样?”
少爷故意懒散坐下来,打发心儿和灵儿:“你们两个可要给我记住了啊,不能白来这一回,快点去向阿宁嫂子请个安,再好好问问学一学,人家絮絮都快三岁了,我可等的急了啊!”
灵儿娇羞地扭捏下身子,心儿却吐了下舌头就拽她跑了,边跑边嚷:“嫂子您在哪呢,我们给您请个安,您可得让我俩跟絮絮多玩一会啊!”
“哎呀少爷这可使不得呀!”阿宁哥最是礼多人不怪了,可在他这怎么看怎么怪,少爷白他一眼,“使不得又怎么了?你还怕嫂子被她俩带坏呀?哎?带坏絮絮倒是有可能的。”
“哎呀少爷你可有个正形吧。”阿宁啧了一声,忍不住怼他。
少爷立马美了,“哎呀这句我喜欢。我最听阿宁哥的话啦,对吧?哎哥,咱要是能把纸行做大,你想大到什么样儿啊?”
阿宁还真稀奇一笑,“少爷有什么吩咐吗?要是还没的话,我就想开家报馆。”是啊,这个纸行还真就是阿宁哥说的算,小武嘛也无非是提提建议,可它的有无却是少爷的一句话。
四年前,那时徐大管事还以为他一心想做大的只是航运呢,从水产到航运已然是传说了,但他还想从航运到船厂。却不想一年之计竟毁于春航,他丧父失业一蹶不振,真的久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