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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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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你怎么——”谭星文皱了皱眉,低声问,“你过来找傅庭宴的?”

    这是他第一次在公司看到对方,下意识觉得有点头疼。

    “不是,我是去训练部的。”沈清摇了摇头,解释,“想去上一上课。”

    谭星文愣了愣:“哦……好,可以,去培训一下也是好事。”

    他想起来傅庭宴跟他说的事情,提了一句,“对了,傅庭宴跟我说过了,那个综艺的事情我会跟节目组那边谈的。”

    这是沈清跟着傅庭宴以来要的第一个资源,从谭星文的角度看,倒不算很过分,唯独特意提出要跟傅庭宴一起这点有些奇怪。

    虽然他觉得对方不像是想在节目上故意炒作的人,但是毕竟了解不深,也没办法一口咬定。

    尤其是傅庭宴可不是循规蹈矩的性格,想想就让人有点不安心。

    “叮咚”一声,电梯到了一楼,门开了。

    谭星文和沈清一起走了进去,听见对方很有礼貌地说了一句:“谢谢谭哥了。”

    是挺乖的样子,一看就比傅影帝省心一百倍那种。

    “……嗯。”谭星文点了点头,神情到底和缓了点。

    到现在,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

    除了上次在片场,还有一次是在他和傅庭宴同居之前,谭星文主动找过沈清一次,想劝他放弃——

    这么多年来,在傅庭宴身边打转的也有不少,但没有一个人像沈清这样有韧性和耐心的。虽然因为他有分寸和知进退,没有给傅庭宴带来什么麻烦,得到的容忍度高了些,但这不代表傅庭宴就会被打动。

    “以我对傅庭宴的了解,他最讨厌的就是纠缠不休的人,你就算坚持下去也不能得偿所愿,只会自讨苦吃。”那时候谭星文说,多少带点语重心长,希望这人不要非一条路走到黑,“你本身条件优越,把这股劲儿用在正事上,脚踏实地未必不能红,何必在一条不可能的路上死磕呢?”

    但沈清沉默了一会儿,回答他:“我只是想离他近一点。”

    这话听起来像是什么着了魔的粉丝。

    但饶是在娱乐圈千锤百炼,练就一颗铁石心脏的谭星文,在对上青年眼中光亮的时候,也忍不住哑口了一瞬。

    到今天,谭星文倒真有些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而事实证明,当初那句话他说对了一半,沈清或许得偿所愿了,但终究还是自讨苦吃而已。

    两人在十三楼分别,沈清去艺人训练部上了几节课,学习了一些基本的东西。

    他是个很认真的学生,也比旁人都要优秀,几小时下来被表演老师一直夸,引得不少人侧目。

    时间过得很快,特别是沉浸在新的知识中,往往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等到沈清恍然惊觉的时候,已经到傍晚了。

    他看了眼时间,坐电梯回到了一楼,准备回家,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步子顿了一下。

    外面的雨竟然还没有停,不仅如此,比起来时的细雨,还变大了不少。

    从公司出门,到最近的能打车的地方,也要走上三四百米。

    没什么人知道,沈清其实很讨厌被雨淋湿的感觉——仅次于对吃鱼的讨厌。

    就在他犹豫了半晌,正要踏出门的前一刻,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沈清。”傅庭宴叫出他的名字,是那种连名带姓的,冷淡的叫法,回头一看,男人的表情也确实是冷淡的,垂眸俯视了他一眼。

    “走吧,我带你一程。”

    “好。”沈清说,仰头看他,在略有些昏暗的雨天里,眼里像是跌进了星星。

    他们走进地下停车场,然后上了车。

    “谢谢你。”车子缓缓开出公司的时候,沈清忽然说,弯起眼睛,声音软的像是一团棉花糖。

    他坐在副驾驶上,明明也有将近一米八的个子,窝起来却小小一团,像是一只免于被淋湿,安心的猫。

    “碰巧罢了。”傅庭宴看着前方,绿灯亮起的瞬间,踩住了油门。

    他还不至于小气到连顺路带一程都不肯,故意让对方淋雨回家的地步。

    两人都没有带伞,回去的路上免不了还是淋了点雨,等打开门,进去的时候,沈清的头发有一点潮湿。

    这时候已经接近九点钟了,他先去洗了个澡,擦了擦头发,然后去厨房准备晚饭。

    今天的晚饭是鸡丝面,莴笋炒肉,烧茄子,还有一锅热腾腾的莲藕排骨汤。

    简单,但是吃进胃里面,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下雨的天气,屋内屋外都显得很静谧,沈清的眉眼带着被浴室的热气熏过的温软,清凌凌的。

    两个人安静地吃完了晚饭,沈清站起身来,把碗筷收拾了一下,放进洗碗池。

    而傅庭宴竟也没有离开,他瞥了桌子一眼,走到架子前拿起了一块桌布,擦起了桌子。

    从某方面来说,他其实不是个特别难相处的室友,也不是必须需要别人照顾——从昨天早晨那顿饭便能看出来。

    沈清经常负责做饭他不会拒绝,但是吃完后,也会帮忙收拾一下餐桌。

    两个人的碗筷清洗起来并不麻烦,沈清率先把餐具放回原处,脱掉身上的围裙。

    他的动作显然比傅庭宴利落和熟练的多,这边已经完成,那边的桌子竟然还没有擦完。

    傅庭宴察觉到了他在看着自己,青年的目光从来都很明显,毫不遮掩的,带着有些烫人的温度。

    他的动作一顿,但很快无视了那一道目光,擦完了桌子便转身就走——

    却被忽然抓住了手腕。

    他微微回过头,看到了一张弯起眼睛,眼底闪烁着笑意的脸:“今天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了吗?”

    “什么?”傅庭宴皱了皱眉。

    他只感觉到莫名其妙,但不知道沈清怎么想的,好像真的认为他有什么不高兴似的,没等他回答,便自说自话地靠了过来。

    “如果遇到了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讲一讲呀。”沈清微微仰头看他,露出了一个笑容,像是盛开的玫瑰一样漂亮又柔软,气息沾到了傅庭宴裸露的脖颈上,带起一阵痒意。

    “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吗?”他小声说,“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呀?”

    传进耳边的声音轻轻的,尾音带着小勾子,明晃晃的在撒娇。

    两个人的距离变得很近,几乎要贴在一起。

    傅庭宴没接话,沈清凑近的那一刻,他的身体有些微的,几不可见的僵硬,推了对方一下,然后很快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不喜欢别人跟我贴这么近,你自己站不稳吗?”他冷声说。

    “是这样吗?”

    沈清被推得沉默了几秒钟,他歪了歪脑袋,瞳孔里带着些微的诧异,不解地问,“……可是之前我们在一张床上睡的时候,你没有说过啊?”

    傅庭宴:“……”

    猝不及防之下,他差点被呛到,扬起眉,像是头一次认识这个人一样盯着青年看了一会儿。

    他再次发现,这个人真的一点也不知羞耻。傅庭宴的头有些疼,深吸一口气,“沈清,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这么……”

    还没等找到合适的形容词,就被打断了。

    “你不想跟我睡?”沈清得到了一个奇怪的理解,他自顾自地又往前了一步,蹙着眉,抓着男人的袖子问。

    从傅庭宴的角度,能看到青年下垂的眉眼,不知是不是错觉,无端带着可怜兮兮的味道。

    现在是黄昏时刻,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暖金色的余晖从窗口洒落一地。

    傅庭宴脖颈的青筋跳了下,几乎是恶狠狠地掐住青年的腰:“沈清,我发现你真是记不住教训。现在还是白天。”他压低了声音,“你能不能别这么浪?”

    有些痒,沈清忍不住缩了缩脖颈:“唔……”

    傅庭宴决心要让这人吃个教训,不要老是来招惹自己,因此这个格外狠了一点。

    落日西沉,整张大床隐没在昏暗中。

    沈清自食苦果,被折腾到受不了了才想起来求饶,但已经晚了。他伸手想要抓住些什么来保持可怜的平衡,最终也只能浮萍一般死死搂住傅庭宴的脖子。

    “沈清。”傅庭宴忽然喊了他一声,第一次认真了神情,语气听起来甚至有点困惑,“你到底想要什么?”

    “?”青年的眼睛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视线虚虚地定在傅庭宴的脸上,过了半秒钟才反应过来他说什么。

    “我想要的就是每天能看到你的时间久一点。”他说,声音低落下去,“但是你经常会很忙……”

    “我想听真话。”

    “这是真话呀。”毫不羞耻地说着情话的青年费力地抬起手,眼里还带着朦胧的生理性泪水,轻柔地摸了摸男人的侧脸,“就像现在这样,我就很满足了。”

    傅庭宴没有说话,停下动作,垂下眼,几乎是审视般地和他对视。

    沈清和他四目相对,眼里一片丝毫不遮掩的坦诚。

    那一片让人沉溺的深情,真实到有些虚幻了。

    “是吗。”

    傅庭宴说,他淡淡收回了视线。

    沈清已经沉沉地睡着了,书房的灯还亮着。

    傅庭宴对着电脑处理好了堆积的文件,准备起身,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盯着屏幕上那个字沉默地看了几秒,按下了接听键:“有事吗……妈。”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上午已经跟你说过了,怎么还没到?”蒋瑛命令道,“不管你现在在干什么,现在立刻回老宅一趟,你爸刚刚心绞痛又发作一次,医生已经到家里了。”

    “我爸应该不缺我一个人看望吧。”傅庭宴靠着椅子,望着窗外,眼里毫无波动,“他那些儿女应该都过去了才对。”

    “他们是都姓傅,但只有你是傅太太的儿子,懂吗?”听筒里的声音提高了,接着顿了顿,语气又放软了一点,“这次你得去一趟,我一直没怎么管过你,难得一次,你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妈妈吧?”

    “……”傅庭宴沉默了一下,叩了叩桌子,语气淡漠,“好,我等下会过去一趟,不过提前说好,也仅限于此。正如您说的以前从来没管过我,所以我希望您以后也不要管了。”

    两人的对话不像母子,疏离冷漠得和陌生人差不多。

    蒋瑛的声音也变冷了:“傅庭宴,你当年非要去娱乐圈,家里让你去了,到现在快七年了,你叛逆的戏码还没玩腻吗?”

    “不劳您费心。”傅庭宴说,“我还记得您年轻的时候就极不喜欢照料子女的事情,都这么多年了,实在没必要到现在才勉强自己,不是吗?”

    他挂上了电话。

    他说话算话,在晚上回了一趟老宅后,没顾及任何人的脸色,仅仅是露了个面,没待够一个时辰就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傅庭宴接到了一个电话。

    “云顶会所,都在等你呢。”祝承阳的声音传过来,“赏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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