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对苦情人

    徐少华把头压在铐着手铐的双手上，双肩不断的抽动，看样子似乎非常痛苦。刘兴盛和叶立刚对视了一眼，似乎在某个问题上达成了共识，那就是徐少华的痛苦感觉不像是装的，如果是装的，那他的演技真的是太好了。但是根据他们多年的跟犯人打交道的经验，徐少华的表现是真实的，一个人的痛苦是掩饰不住的，也是装不出来的。过了许久，徐少华抬起满是泪水的脸，问道：“她是什么时候死的？是怎么死的？”刘兴盛说：“昨天晚上九点左右，至于是怎么死的现在就要问你啦。”徐少华擦了擦眼泪说：“我是不会害桂芬的，不会的。”刘兴盛问他：“你是不是给汪桂芬写过一封信，信里说，如果她跟一个男的来往，你就杀了她。是这样吗？”徐少华说：“我是写过一封那样的信，但我只是警告她，根本就没有想过真的害她呀？”

    “那你说的那个‘他’是指的谁？”

    “是余新业。”

    “余新业？他不是五里桥村的村长吗？”郑明对他很熟悉了，因为他经常往他家打电话。

    “是的。”徐少华说，”就是仗着他的村长，所以经常暗地里骚扰桂芬，如果桂芬不从，他就通过各种手段为难她。桂芬实在没办法，满足过他几次，后来害怕出事，所以就一直躲着他，但是那个老东西还是不依不饶，有一天晚上我去桂芬家，竟然被我撞见了，幸亏我去的及时，不然桂芬又会被他糟蹋一次。“

    “那你呢？你跟汪桂芬又是什么关系？”

    徐少华问道：”能给我支烟吗？“郑明走上去，递给他一根烟，给他点上。徐少华深深的吸了一口，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往事之中。

    “我和桂芬其实很早就认识，那年发大水，各个村都要派人去防汛，加固江堤。我和桂芬做事的地段紧挨着，挑石挑土要上十几米高的江堤，桂芬个子小，挑着胆子十分吃力，有一次竟然仰面朝天滚了下去，我正好在旁边，就一把把她抓住了。其实我早就注意到她了。后来我就经常帮她，自己做事的同时，也帮她挑一些土。出完工一起回去的时候会偷偷的走在一起。总之就这么认识了。后来暗地里处了一段时间的对象。一年多以后，她跟她们家的人说了，但是她父母对我是一百个不满意，认为我们家太穷了，死活不同意，最后以断绝关系为由，硬是拆散了我们。后来桂芬就嫁到了五里桥村，生了两个娃。但是她的命实在太苦，结婚刚五年不到，她老公就在工地出了事，留下她们孤儿寡母。从那个时候起，我们又偷偷的联系上了，我也经常私下里帮帮他，从外地寄些钱给他。前年七月份，我从外地回来，当时很晚，我没有回家，直接去了五里桥村去找她，我一般都是在窗子外面敲三下窗玻璃，然后她就会开门，谁知道那次还没敲窗户，就听到里面桂芬在哭，还有一个男的声音。当时我的头“嗡”的就大了，整个人觉得天晕地旋，我是真的想冲进去看看到底是哪个男人，他们在干嘛，但是不行呀，真窝囊呀，但是不行呀，后来我就躲着大门外的一棵树后面，约摸过了一个小时，有个男人出来了，边开门边穿衣服，就那么一眼，我就认出来了，是余新业，就是他，化成灰也认得。后来我找桂芬说过这个事，她才告诉我，余新业纠缠她几年了，不是不安排水牛给他们家，就是不给他们家田里灌水。她实在没办法就从了他。本来说好的是一次的，结果那个姓余的三天两头的去骚扰桂芬，我又不能去找姓余的，只能警告桂芬了，让她不要答应姓余的，如果再跟姓余的来往我就杀了她，然后跟她同归于尽。警察同志，我只是说了个狠话，我不是真的想杀桂芬呀？”徐少华手上的烟一直没吸，长长的烟灰随着他的颤抖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