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讨价还价
小海城的城卫军不断被调动，配合执行巡城司的特别执法行动
满城风雨，到处都有打斗声，不断查缴的财货堆满了各个拘管所的仓库。
这是一个由城主批准的，以监察司为首的专项扫黑除恶特别行动，领导行动的联合小组包含了内务司司长和街道司司长。
面对一大堆的举报单，司长们也是头疼的很，这些举报单都列了单号，一式三份，白云宗学的学员也保留了一份。
学员们在城内设了几十摊的举报点，倒也简单，2人一张桌子，搭配一个巡城司的人。
巡城司的大举行动，已经抓了不少恶名昭著的家伙，不管是出于仇恨、嫉妒、竞争、奖励亦或者正义感，提供消息和举报的人越来越多。
数千份的举报，涉及各色人等，甚至举报城主和各司司长的也不在少数，这让领导特别行动的司长们各怀别样心思。
监察司的司长是个身材高挑的女子，颧骨高耸，姿容中等，一双丹凤眼，偶尔会让人觉得不那么难以接近，
越来越多的举报针对监察司，这让她十分恼怒，“你们巡城司疯了吗，收手吧，再搞下去要出事情了！”
巡城司司长面色发苦，无奈地扬了扬手上一叠单子，“你以为我愿意啊，这不都压着了吗？不过内务司那边如果要优先调查一些案子的话，我只能是配合。”
“让一堆外来的小毛孩瞎胡闹，就不怕以后成为惯例吗？” 监察司司长摇摇头，眉头微蹙，思付片刻后，取出一张纸，刷刷地写了起来。
“我想增加这几个，你帮忙处理吧。”她冷着脸把纸上的名单亮给巡城司司长。
“唉，你们都这样搞，不是把我架火上烤吗？” 巡城司司长的脸色有点难看，
关键的职位和产业都是长久博弈的结果，若是这次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自己这个“始作俑者”或者说“操刀者”恐怕很难讨的了好。
稍有闪失，背一口大锅，兑子、祭旗就是常规操作。
“叫他们过来吧，我也想见见这两个小鬼头。” 监察司司长面色冷峻，手中轻轻抖动，纸张化作灰灰。
巡城司长有点无奈，“浪费时间！都一样样，依仗着有点背景，无法无天，要不是需要给后面的人一点面子，非得好好教训一顿不可！不过你可别乱来，两个家伙混不吝，我们离得越远越好。”
魏向豪和南部未来此刻就在离此不远的一间会客室，两人一边泡茶一边吃着精美的点心，百无聊赖，
直到喝茶喝的微微头昏，胸闷气短，这才等来一位女性接待员，引领他们前往巡城司司长办公室。
办公室门口不远处是接待秘书的工作位，简单摆放着一张方桌，
一位女秘书起身核验过情况后，来到门边轻敲数下，停顿片刻后她慢慢推开房门，
“司长，人已经到了。”
随后她微微侧身，掌心向上轻摆右掌，分别遥指室内两人道：“这是我们的曾司长，还有监察司张司长。”
魏向豪恭恭敬敬地在门边鞠躬问候，“白云宗学功学院，96学员魏向豪，见过曾司长、张司长，向两位领导问好。”
南部未来斜着头，好奇地看了看监察司司长，这才跟着鞠躬，“南部未来向两位领导问好。”
“坐吧。”巡城司长点了点头，没什么表情，心中一阵烦躁。
说实在的，眼前两人若是小海城的子弟，管他有什么背景，先吊起来暴揍一顿再说。哪像现在，还得忍气吞声，最后八成还要收拾一地鸡毛。
他的两指慢慢敲击着扶手，沉吟道：“你们提交的要求我都看到了，恐怕暂时还得研究研究。”
南部未来没什么反应，四处张望，眼珠子乱瞄，没点安分的样子，不过魏向豪却没有开口，正襟危坐，一反常态。
一时有些安静。
“必须对半分！”南部未来突然大声开口。
巡城司司长忍着心中的恼怒道：“这不是胡闹吗，所有的缴获都要上交，都得由课税司处理。”
“切，骗小孩呢！反正我不管，一半一半，你不给，我就找人来要债！”南部未来随手取过边上果盘中的桃子大口嚼了起来，把头偏向一边，不再说话。
气氛有些尴尬，巡城司长挤出一丝笑容，看向魏向豪。
魏向豪耸耸肩，一摊手道：“瞧他这个暴脾气的，真难办！不然四六开？”
巡城司长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说道：“这可是公事，扫黑除恶、正本清源，哪能这样私下截留，私相授受。看看边上的张司长，监察司长就在这儿呢！也就是你们还是个年幼的学生，否则有这个想法都得抓起来再教育！”
这话南部未来可就不爱听了，他反唇相讥道：“我看了举报单，举报你的都有很多，举报这个张司长的更多了，你们根本就是蛇鼠一大窝。”
正在悠悠喝茶看戏的张司长噗的一声，一口茶水全喷回杯子内。
魏向豪皱起了眉头，犹犹豫豫地小声说道：“举报城主的都有好多，就没有没被举报的司长。”
巡城司长急忙辩驳道：“那些举报单都是匿名委托的，明显是有人恶意举报，你们生活经验不足，思想纯洁天真，可不要被蒙蔽了眼睛！”
监察司长也有点坐不住，柔声说道：“这些事情你们小孩不懂，我们监察司就是专门监督官员的部门，有问题都会查清楚。有些人就是做坏事被我们管束，怀恨在心，所以来泼我们监察司的污水。”
南部未来瞥了她一眼，“监察监察，自己查自己能查出什么，还是让我们白云宗的监察司来查比较靠谱一点。”
这话把两位司长都给说的一楞神。
魏向豪也呆了一呆，之后啪的一声，双掌对拍，有点恍然大悟地说道：“哎，太有道理呐！不过大家都是白云宗，不要分什么我们你们的，让掌门派个监察使过来就好了。”
巡城司长心中大怒，你们收钱拱火，这是拱错方向了吧！
他面色一变，右手重重一拍扶手道：“这种宗门大事，岂能儿戏！就凭你们两个小毛孩也能谈这种事情？”
“那好吧，让掌门和你们谈好了。”魏向豪努努嘴站了起来，“既然没的谈了，那我们走。”
“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巡城司长面色一紧，有点不自然。
“你觉得在宗门大事情上曾掌门没什么好谈的吗？我一定会转告的！” 魏向豪似乎是有点意外，顿时面色愤懑，拉起南部未来就走。
“哎，不是这个意思，等等，我的意思是……现在很好，不需要去麻烦曾掌门。” 巡城司长，左眼皮直跳，赶忙起身阻拦二人。
“好个屁啊，这么多举报你们的，明显有问题，一定要一查到底，以正我白云宗的风气！”南部未来甩开拉住自己的大手，蹬蹬往外走，不忘抓起桌面的点心零食往挎包里塞。
巡城司长真心有点吐血的感觉，懊悔不已，今天真是脑子抽了才接见这两个家伙，他望了望监察司长，打了个眼色。
监察司长这时候也是有点坐立不安，有些事情太过敏感，但凡脑子不抽风，以后都要离这两个小混蛋越远越好！她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终究是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开口。
巡城司长心中暗骂，深吸一口气，静心静气，制怒！
没办法，两个小鬼都已经到门边了，看样子绝对要回去胡诌八道一番，估计还要胡来一番，在这个暗流涌动的时候，随便来点风雨也够受的！
他呵斥道：“你们两个顽劣的小鬼，颠倒黑白、添油加醋、挑拨离间，曾掌门雄才大略、高瞻远瞩，我相信他一定能够明辨是非。再说了，监察司长就坐在这里呢，容不得你们胡搅蛮缠。”
“哦，曾校长亲自把我俩挑选到白云宗学，又把我们培养到了现在的高度，你是在影射他眼光和能力不行吗？我可是白云一级佩剑战功勋章获得者！”魏向豪反唇相讥。
“啊？”巡城司长这可呆住了。
“哼，反正我会如实报告的，至于派驻监察使的事情，虽然大家没有谈妥，不过你们放心，会保密的。” 魏向豪朝身后挥了挥手，悠悠然出门而去。
“等等！”两位司长几乎同时发声，互相打了个眼色，监察司长缓缓起身对二人招手道：“两位少侠，别急着走啊，今天不就是来谈酬劳的么，看你们都扯到哪里去啊，快回来。”
魏向豪身形微微停顿，似乎有点犹豫，“不就是有人要扯什么监察使，还看不起我们白云宗学！”
“我……”巡城司长正要说些什么，见到监察司长的眼色，把头一摆，长吐一口气，重重坐回椅子上，不再言语。
“你们提的要求太高了，缴获的财物毕竟是要交公的，依我看，10好了，我们帮忙去做一个特别申请，不能再高了，当然，这些是给你们宗学的赞助费用。” 监察司长按捺气息，尽量用柔和一点的语气说话。
“这……”魏向豪低头搓揉着下巴思考，半响之后才勉强点点头答应道：“好吧。”
“宗门处理地方事务的时候不是经常派出掌令使吗？现在是不是可以谈一下派个掌令使到小海城正本清源？”南部未来搓着手，满脸兴奋，拉到大笔赞助也是大功劳一件！
两位司长脸都黑了，没有答话。
魏向豪嘻嘻一笑扯了扯南部未来的领子道：“开玩笑，开玩笑哈，没有掌令使也没有监察使，今天就是来谈我们的安全和入狱问题的。”
南部未来抓抓脸颊，呵呵一笑，不过嘴里还是小声嘟囔着，“太少，不够，感觉在骗小孩，应该叫大人来谈的！”
还有完没完，简直就是一坨黄泥啪在身上，越擦越有！巡城司长用力咳嗽一声，“坐坐坐，先坐下。”他半拉半拽把两人按回椅子上，“这入狱真是没法子，监狱那边坚决不肯接收你们，我也不能硬把你们塞进去，只能等上面批示了。”
顿了顿，看了眼监察司长，他又补充道：“你们用不着亲自去监狱调查取证，只要把几个罪犯的事情拱大点，人尽皆知，刑狱司自然就顶不住压力。”
“那5个人渣呢，怎么不关押他们，我有证据证明他们是奸细、探子、破坏分子，怎么也得关个十年八年！”
两位司长都有些心累，神特么的奸细，5个人可都是现役的白云城卫军，还都有些背景，这事情表面上似乎只是年轻人意气相争，不过却没法深究。
单说一点，白云宗的城卫军和学员若是按照传统艺能，汇聚在小海城大规模械斗，事情必然走向失控，到时候白云山城怎么也得派出个监察使到小海城，就算派出正规军弹压，也再正常不过。
“这样，只要你们不在小海城的地盘对他们5个人下手，我派几个巡捕跟在你身边保护你们的安全，但除非你们的安全受到威胁，他们不会出手。”巡城司长斟酌再三，终于做了决定。
“来的都是有身份的人，我们小小巡城司真的惹不起，还请两位少侠理解，多谢多谢！”停顿片刻他又补充道。
“那好吧，多谢曾大人，今后一定会记得两位大人的好！” 魏向豪挺满意的，起身行礼。事情一件件来，去监狱的事情可以慢慢想办法，更何况办法总比困难多。
“嗯……”巡城司长沉吟片刻后说道：“其实吧，你们在巡城司做的很出色，敢向黑暗面出击，能把一些积习陋弊都给扭转过来。不少司长都找过我，希望我能放你们去帮忙呢，确实有些重要的部门能够更好地发挥你们的监督和鞭策作用……”
妈妈批你个老东西，监察司长心头一阵发紧，脑中急转，“没错，到街道司去，深入百姓的疾苦！”
“啊？”
监察司长眼神坚毅，斩钉截铁道：“所有事情可不都是发生在人的身上？街道司就是直接管人的，所有的不公最后都会层层传递到普通人身上。你们太年轻，就应该深入体验！再说了，到了街道司，搞个千人万人的抗议书还不简单吗？”
“有道理啊，老师常常教导我们，要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高楼再雄伟恢宏，也无法依托锈腐的基石！”魏向豪深受触动，小海城的经历确实感受到了不少东西。
“我们不让它再腐朽一点吗？釜底抽薪，再踹两脚，楼塌了再盖个新的。”南部未来附耳小声问道。
“都是自家的东西，可不能让坏人给玩坏喽。” 魏向豪也附耳小声回答。
两位司长直翻白眼。
直到两人离开巡城司，两位司长还从窗户看着他俩，
风中还可传来细微的嬉闹声，“你今天略显浮夸！”
“去你的，我看你才是浮夸，一看就假假的，好在两个老家伙眼力有点瞎。”
“欸欸欸！话不能这么说，曾司长稳重随和，是个值得敬重的长辈，而张司长明显是个别有一番韵味的大美女，你是眼瞎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