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许民伟脑子都要炸开了。
他绝对没有想过赵骋怀会这么狠。
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罢了, 才十八岁，怎么敢、怎么可能……
他快死了！
许民伟从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死亡。
喉咙压抑的触感，扼杀了他全部的呼吸。
他手指无论怎么去抓赵骋怀的手掌, 都像抓挠着钢铁, 纹丝不动。
眼泪顺着他脸颊流下来，甚至无法克制痛苦的吞咽。
片刻, 掐住他脖子的手，嫌恶似的松了些许。
求生欲迫使许民伟破音嚎叫，“黑、黑星的人都知道我来了鸿业！你、咳咳——”
果然, 黑星是他的救命稻草。
脖颈的窒息感瞬间松懈下来，他总算能够挣扎着重新呼吸, 却控制不住腿软，跌坐在地上, 捂着喉咙颤抖着咳嗽。
短暂的窒息感, 令他头皮发麻, 思维迟钝。
他没有办法思考，只能半坐半爬的疯狂呼吸。
忽然, 头顶飘来低沉的嘲笑。
“原来, 你晚上这么辛苦的过来，是为了黑星？”
许民伟缺氧的神经, 顿时清明起来。
他仰头诧异的盯着身边的生活助理, 觉得整个脖颈都在烧灼，好像被人拧断一般。
“咳、咳……”
许民伟觉得自己遇到了疯子，声音嘶哑捂着喉咙道：“你不也是一样？”
“哦？”
赵骋怀的笑容温柔，在漆黑幽暗的屏幕光亮里, 显得无比阴森。
他抬手敲击键盘, 虞衡电脑里疯狂跳跃的字符, 迅速停滞下来，几个段落结束，代码、字符、窗口，消失得干干净净。
许民伟呼吸急促的仰望着这一切，仿佛观赏了一场毁尸灭迹。
不，他、他活着就是人证！
“别、别杀我。”许民伟的求饶仿佛呢喃。
办公室的休息间灯光温暖，正好照亮他的眼睛，他却冷得一抖，连带着脖子上扼过的地方，都深刻的冰凉起来。
许民伟恨不得时光倒流，没有接过钟英发的电话。
或者，接了电话也要义正辞严的拒绝！
现在，什么都晚了。
许民伟后背冷汗打湿了衣衫，总觉得魔鬼的视线，正在饶有兴致的打量他，好像在观察一只逃不出去的实验白鼠，等着他跪地求饶、痛哭流涕。
“我什么都没看到……”
许民伟根本不敢和赵骋怀对视，一个劲盯着电脑屏幕，“我、我也是受人之托。我不会、咳咳、不会把你供出去的！”
室内平静得只有电脑机箱运转的声音。
“你看起来神志不清了。”
赵骋怀的笑声极轻，声音里溢满了愉快的腔调。
他垂眸看着夜色暖光中瑟瑟发抖的许民伟，善解人意的说道：“我帮你跟虞衡请两天病假，回去好好休息。”
“不用谢。”
-
第二天，许民伟没来上班。
居然是赵骋怀帮忙请的假。
虞衡坐在办公室里，一脸困惑。
只听弟弟轻描淡写的说道：“昨晚许老师喝醉了，回公司拿东西的时候在门口滑了一跤，要休息两天。”
说着，他视线一抬，微微挑眉说道：“如果他摔骨折了，能不能给冉总换一个老师？”
“骨折……”虞衡晃了晃鼠标，听起来就像弟弟期望他骨折似的，“怎么，你不喜欢他？”
正常人都不会喜欢许民伟。
这么一个家伙，仅仅在鸿业待了一周，赵骋怀就觉得整个鸿业大楼吵闹程度翻倍。
今天拿着一点儿简单的程序理论，嘲讽冉光然一个大学毕业生什么都不懂。
明天就开始吹嘘自己那一丝丝微不足道的关卡设计经历，俨然黑星趋之若鹜的金牌设计师。
再加上昨晚……
“不喜欢。”赵骋怀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这么简单就吓得腿软的家伙，真的是浪费他的时间。
他直白道：“而且，我听了他几次教学，根本没什么诚意。”
赵骋怀说的，虞衡一清二楚。
作为老师，许民伟喜欢自我吹嘘，讲课十分钟，废话半小时。
作为关卡设计师，虞衡不放心把鸿业游戏的《觉醒》交给他审核。
但是，许民伟来到鸿业教学整整五个工作日，叶少扬都没能再给他送来一个优秀的关卡设计师。
鸿业游戏虽然爆红了两款网游，毕竟根基太浅。
经验丰富的关卡设计师，都不愿意来鸿业，大家选择了观望。
许民伟，是唯一一个符合标准，有点实力的家伙。
虞衡再不想要，也只能将就一下。
求贤若渴的虞衡，陷入了游戏制作人拥有的烦恼。
他意味深长的盯着赵骋怀，叹息道：“要是你那位自闭的朋友，能来我们鸿业，我马上就能换。”
赵骋怀深邃的黑色眼眸，透着一丝笑意。
虞衡十分真诚。
可他越真诚，赵骋怀越觉得他误会在逐渐加深。
他所期待的那位自闭朋友，正在忙碌于通关《逆子一败涂地》。
整天跟叽叽喳喳的叶振南混在一起，学习法律世家的法治思维。
赵骋怀完全可以直接说明，又觉得现在的误会实在有趣。
他勾起温柔的笑，手指轻巧的推开椅背，遗憾的说道：“抱歉，他最近没空。”
然后，走得格外干脆。
虞衡依靠在椅子里，目送赵骋怀的背影。
再次暗示失败，他也知道坏弟弟在担心什么。
之前，他以私人关系，说动了赵骋怀帮忙。
结果私人定制的逆子游戏，变成了网络爆款，搞不好还引起了黑星集团的敌视。
哪怕赵骋怀并不想在黑星工作，也会因为亲自帮助了鸿业感到别扭吧。
成熟的男人不应该为难可爱的弟弟。
可赵骋怀的实力，着实令他喜欢。
赵迟深那只满嘴跑火车的鲨鱼，有一点没说错。
赵骋怀的能力，足够成为优秀的黑客，并且效率超乎虞衡的想象。
安静的办公室里，虞衡随手拖动公司发来的《觉醒》。
里面复杂得需要验收的关卡、彩蛋、地图数不胜数。
面对鸿业游戏真正的重量级项目，他必须找到最合适的开发工程师。
赵骋怀就非常适合。
然而，他是黑星集团的二少爷。
虞衡眉头微皱，觉得自己仿佛见到过这种令人纠结的剧情。
写成夺人眼球的标题必须是——
《我看上的人是宿敌家的小王子，怎么办？！》
无论是明抢，还是慢慢筹谋，都很虐恋情深。
赵骋怀没想过虞衡那么多愁善感。
他离开公司，做完自己该做的事情之后，准时到达太阳花小学门外。
本该被游戏玩得自闭的小朋友，今天居然兴高采烈的。
走到校门一见到他，竟然背着书包蹦蹦跳跳的冲到了面前。
“哥哥！”南宫狰的眼睛明亮澄澈，甜甜的喊着赵骋怀，“我已经244分啦。”
他短胖的手，比划出一长段，“昨天我问了爸爸，我走的这条线，运气好的话，还有两个大剧情能通关了，这一条是爸爸特别为我做的剧情线。”
赵骋怀垂眸看他。
果然，永远走在心机路上的南宫狰，眨着眼睛问道：“哥哥，你呢？”
赵骋怀的分数停留在245两天了。
因为他选择的世界线，不是路遇抢劫，挺身而出当英雄。
就是遭到勒索，劝说流氓改邪归正。
社会新闻各类突发事件，成为了逆子人生道路的拦路石，然后一次又一次的给予高额的道德意识奖励，送他走上鲜花掌声环绕的领奖台。
“很无聊。”
赵骋怀回忆着那些令人困顿的选择题，再也打不起精神重玩第二次，“也只有你爸和你喜欢这种游戏了。”
听到坏哥哥这句评价，南宫狰眼睛变得锃亮。
无聊就好！
果然叶振南说的没错，只要坏哥哥通关，一定没兴趣再玩二周目。
排行榜机制摸得清清楚楚，赵骋怀都245分两天了，只要稳住今天，自己胜利在望！
南宫狰从未有过这样的快乐。
哪怕曾经轻而易举赚来一百万，也不如现在的244分使他充满期待。
今晚，就是他从苦难里解脱的大好时机。
等他通关，他一定要和虞衡要奖励、要电脑、要自由！
还有，家里那一沙发的蓬蓬裙，他要亲自点燃一把火，统统烧成灰！
-
南宫小狰狰的通关之旅，虞衡十分重视。
他还特地在微博上发了预告，告诉翘首以盼的观众朋友们：逆子通关，就在今天！
傍晚，逆子专属直播间，默默开播。
蹲守已久的观众，瞬间涌了进来，兴奋的等候着小朋友带给他们惊喜。
叶振南依旧护驾，南宫狰全神贯注。
他在小弟屏气凝神的指导里，成功卧底黑市，帮警察叔叔将为非作歹的黑涩会一网打尽。
最终的剧情线里，逆子已经成为了习惯帮助警察叔叔，揭发犯罪的小朋友。
不仅赢来了“太阳花好学生”“见义勇为小英雄”“优秀少先队员”等等成就。
还有专属的[好儿子]称号，稳定 50点的法律意识。
他享受着自己全新“好市民”荣誉，还没做好准备，界面突然一黑，一切。
下一刻，场景就从鲜花环绕的领奖台，变成了浩渺广阔的大海。
虞衡站在他身边，欣喜出声。
“哇，这是《逆子》的最后一关啊。我专门叫你欣欣姐画的海洋。”
他伸出手，指了指海面的三角背鳍。
“你看，还有你最爱的小鲨鱼。”
南宫狰盯着融入背景的鲨鱼鱼鳍。
它们活灵活现的样子，简直跟潜伏了一海的鲨鱼群似的，随时准备张开血盆大口。
他不知道他爸到底受了什么启发，才会搞出这副让他终身恐惧的海洋鲨鱼邮轮图。
但是，谢谢了，真的很感动。
因为，这可是制作人亲自剧透的最后一关！
“爸爸。”南宫狰激动得蓝色眼睛泛起泪花，“马上要通关了，我此生只有唯一一个请求。”
虞衡挑起眉，想不到小崽子还讨价还价。
“说，我听听。”
南宫狰视线一转，真诚的指着沉迷塔防的赵骋怀说：“我要坏哥哥陪着我通关，求你了爸爸！”
心机狰狰，哀求爸爸的时候，表情都特别可爱。
虞衡哈哈笑着，走到了赵骋怀身边，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坏哥哥，狰狰都此生唯一请求了，你是不是得给个面子？”
“不陪。”他拒绝得无情，“这游戏无聊死了。”
南宫狰打的什么主意，他和虞衡都清清楚楚：
不就是让他守着自己，别偷偷又玩《逆子》，保证自己通关时候稳坐第一名么。
然而，虞衡精准掌握了赵骋怀的喜好，面对好儿子的请求，爸爸必然竭尽全力。
“游戏无聊，我们可以有不无聊的玩法嘛。”他说得理所当然，抛出了赵骋怀最喜欢的橄榄枝，“你陪狰狰玩通最后一关，我就陪你玩。”
“我儿子都那么可爱的求我了，我不能让他失望。”
赵骋怀嗤笑一声，虞衡还是这么爱小崽子。
他随手关掉塔防，推开椅子，勉为其难接受了这个条件。
“好，但是我们不玩网络游戏。”
虞衡诧异看他，奇了怪了，网瘾少年不网瘾，简直和逆子改邪归正一样奇迹。
“那你想玩什么？”他好奇问道。
赵骋怀没想好，“先欠着。”
欠着。
虞衡负债加一，给南宫狰请来了专业陪玩KING大神。
赵骋怀懒散的双手环抱，宛如守卫。
两只小崽子兴高采烈，开玩最后一关。
在这一望无际的海洋，逆子终于和宿命的幕后大BOSS碰面。
这位主导了无数犯罪事件，炸豪车、抢银行、杀人不眨眼、浑身都是钱的犯罪分子，始终对逆子的见义勇为精神非常感兴趣。
于是，他选择在逆子获得“好市民”绝佳荣誉的时候，把他绑到了命运的邮轮上。
BOSS准备看看，在性命攸关的时候，逆子会做出什么选择。
因此，《逆子一败涂地》的最后一关，完全是一场邮**逃杀。
直播间的观众，和逆子一起紧张逃生，面对神秘BOSS丧心病狂的陷阱，体验一个选项随时要死的疯狂。
逆子跑到甲板，几十个手持斧子的杀人魔等着他自投罗网。
逆子跑到楼顶，十几只狂吠的猎犬扑过来，利齿嗜血要吃人。
硕大的邮轮，逆子每打开一扇门都有惊喜。
南宫狰和叶振南死来死去，总算在游戏重来N次后，身心俱疲的躲进地下室。
只见屏幕经典一黑，一亮。
黑发蓝眼的逆子，已经被绳索牢牢捆住，宛如待宰羔羊，动弹不得。
神秘的BOSS出现在他面前，给了他一个选择：“现在，你和我绑来的陌生人只能活一个，你是救他，还是救自己？
“谁这么变态搞这种题啊？！”
南宫狰奶声奶气的斥责，引得直播间发发发的大笑。
弹幕向来没心没肺，就喜欢小朋友气急败坏的样子。
“阿崽，变态当然是你爸呀。”
“人性测试虽迟但到，陌生人和你爸同时掉海里，你救谁？”
“小宝贝肯定救陌生人，因为他恨不得雀神喂鲨鱼哈哈哈。”
南宫狰好气。
这种选择题竟然会是最终之战。
他以为之前的题已经够变态了，谁知道终极二选一在这里。
南宫狰皱着眉，当然是选“救自己”啦！
如果命都没了，怎么可能通关？
结果，他还没动手，马上被叶振南按下来了。
“别别别。”叶振南真的是怕了他家老大了，赶紧把鼠标丢远点，“这个问题一定要好好思考，虞叔设置它肯定有线索、有深意的。”
“对吧虞叔？”
虞衡等着看小逆子义无反顾的自救呢，谁知道叶振南天资聪慧，已经领悟了他的深意。
他笑着给叶小朋友竖起拇指，“聪明。你们俩好好想想，回忆一下游戏路上的各种提示。”
“我不会随便乱出选择题的，这关很难，随便选，也过不去。”
随便选过不去，等于“选择题之后跟着问答题，问答的答案不标准，依然是逆子一败涂地”！
“好！”
叶振南秒懂，抓着南宫狰开始翻手机。
“老大，不要慌，从我们登上邮轮开始，我把每一幕场景切换都拍过照了，我们可以慢慢想，这题不限时的！”
不限时救了小朋友的性命。
救人还是救己的终极谜题，终于开始令崽头秃。
刚才还悠闲懒散的赵骋怀，从人性测试开始，视线就变得专注起来。
他甚至露出了浅淡笑意，眼睛深邃得可怕，几乎一眼看穿了这个抉择背后的把戏。
“怎么到了大结局，你写的选择题变得这么有趣？”他转头问道。
“难道之前的都很无趣？”虞衡不高兴。
网络上对于《逆子》的评价极高。
不仅紧扣法律法规痛点难点，还融入情景，现场示范：做错事的小坏蛋，将会遭受什么惨痛下场。
赵骋怀居然不满意？
在虞衡的谴责视线里，赵骋怀眼睛亮得要命。
他说：“前面都是教导孩子的小把戏，对我来说确实无聊。但是，最后这个测试很有意思。”
“因为，你永远猜不透神秘幕后BOSS是一个言而有信的疯子，还是秉性善良的智者。”
选择救自己，BOSS完全可以手起刀落，说自己不喜欢自私自利的家伙。
选择救别人，BOSS杀掉逆子有理有据，自己选的，怪不了别人。
“所以，我觉得——”
赵骋怀低声笑道：“他们选什么都会死。”
Bingo！
坏爸爸惊喜的赞美弟弟，“对，选什么，BOSS都不可能手下留情，会把逆子喂鲨鱼。”
他话音一落，认真分析的两只小崽惊恐的盯着虞衡。
“这是必死的BE结局？”叶振南抓了抓头发，皱着眉翻手机相册，“可是前面也没有别的分支能活啊……”
“爸爸，所以这条线是我走错了？”南宫狰眼神绝望。
虞衡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看着南宫狰悲伤的蓝眼睛，缓缓说道：“路没有错，这个结局也不是我故意设计出来为难你的。”
因为，这是南宫狰自己走出来的路。
他不过是如实还原了那位丧心病狂的南宫先生，自己做的人性测试罢了。
南宫狰，特有钱。
一天到晚为了绪思思，搞出一些变态的选择题。
什么把男主角绑在豪车里，要求绪思思如同转盘游戏一般按下炸弹按钮，看看男主角是生是死。
什么把男主角蒙住眼睛吊在扎满尖刀的坑上，要求绪思思射箭烧断纤细的绳索，否则就把男主角吊死。
更不用说这样海洋鲨鱼，男主角和绪思思之间只能活一个的选择题，简直是男主角的家常便饭。
每一次选择，南宫先生都没有想过要给情敌留活路。
如果不是超级大善人亚历山大.王从天而降，这对鸳鸯必死无疑。
可以说南宫狰在《逆子一败涂地》里经历过的所有抉择，都是他自己造的孽。
看看这海洋、这鲨鱼、这关键的人性二选一，男主角成为了南宫狰，神秘BOSS依然是逆子自己，这样独一无二的大结局，简直是为逆子量身打造的路线。
狰狰能够一路走到这里，必须是命运的指引。
虞衡感慨万千。
南宫狰悲痛欲绝。
他想不到，他爸怎么这么变态啊，选哪个都是死，干嘛还要他选？
“爸爸，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提示呀。”小崽子瘪着嘴可怜兮兮。
虞衡笑摸他头，说道：“乖，你只要不傻，就知道选什么。”
南宫狰确实不傻，但他很纠结。
TO BE OR NOT TO BE这么富有哲理的选择，怎么就让他遇上了呢？
哪怕是聪明伶俐的叶大朋友，也没法给出合理的建议。
“选什么都是死，那就……救自己吧。”
叶振南以逆子为先，既然都是死，肯定活命更重要，万一BOSS是个变态，就喜欢看人苟且偷生，获得一个普通结局，也是不错的。
然而，南宫狰皱着眉，严肃的反驳道：“如果我选择救自己，肯定会要我回答这种情况杀人，算不算紧急避险，有没有谋杀嫌疑。”
“但是，爸爸肯定希望我舍己为人。”
他太懂虞衡了。
如此心怀天下的魔鬼，一定希望他牺牲自己，照亮别人。
自私自利活下来的孩子，怎么可能对得起虞衡的期待？
“逆子必须死”，就是真正的线索！
南宫狰顿悟了。
于是，他伸手拿过鼠标，轻轻一移，选择了“救别人”。
这个和虞衡一样变态的幕后BOSS，绝对会被自己的大无畏精神感动流涕，幡然醒悟，重新做人。
只要赌对了这一局，他通关第一件事，就是回去把裙子全烧了！
灰都给扬掉！
然而，南宫狰预想之中的发人深省大团圆没有出现。
他选择“救别人”的下一刻，捆成粽子的逆子，在生死存亡之际，大义凛然、斩钉截铁嘶吼道——
“要杀就杀，少废话。等我死了，警察一定会抓到你这种天天做人性测试的憨批！”
“判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