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她过的不好
我俩都想起来她昨天莫名挨打的事情。
陈淑萍二话不说穿好衣服就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我也把我要带的东西收拾好。
我们出来姨奶已经把早饭做好，吃过早饭后姨奶就带着我们两个出门了。
她先把陈淑萍送到李奶奶家里，然后我们去车站坐班车回家里。
说实话，不回老家的这些年我基本上没坐过班车。
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坐班车的人比以前少了很多，而且班车质量也比以前好了很多。
我怕自己晕车，就和姨奶坐在最前排的双人座上。
刚坐下没一会，就有人陆陆续续上来。
“哟，她徐奶奶好多年不见了，你还是没变样啊！”一个看着比姨奶年轻一些的人和姨奶打招呼。
姨奶眯着眼看：“是他吴奶奶啊，是好多年不见了，你这么早来镇上还是来卖菜？”
吴奶奶我旁边的位置坐下，我看她和姨奶要聊天就和她换了位置。
我一个人坐在过道另一边靠窗户的单独位置。
吴奶奶坐下后就和姨奶聊起来，聊着聊着看向我：“你要是不说，还真没看出来这是如苑那丫头！”
“女大十八变，这丫头变得我是一点也认不出来，不过仔细看她这大模子还是和她爹挺像的！”
“嗯，这不是这丫头高考完，她妈身体不好就带她回去看看！”
吴奶奶拉着我的手就问我：“丫头，你都高考了啊？考的怎么样？有没有把握考上大学？咱们村可是有两三年没出大学生了！”
“你要是能考上大学，也算是给你妈出口气，你妈以后也能在村里抬起头来，你家那些亲戚再欺负你妈也要掂量掂量了！”
听到她这么说，我忍不住问她：“吴奶奶，我妈这些年过的不好吗？”
吴奶奶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的说起来。
我一直以为因为我是灾星的缘故，只要我离开那个家，她的日子就会好过一些。
可我忘了巫家人的本性，那些人就是吃人不吐骨头，怎么可能会让我妈好过。
我爸走的时候我家新盖的二层楼房才住了没几年，屋里有暖气有自来水，还有独立的卫生间。
放在那个年代可是十里八村独一份。
我奶怕我妈改嫁，我五个姑姑怕我妈带着二嫁的男人住进来，隔三差五就跑我家闹一顿。
为的就是把我妈赶出去，要不然就把我家分了。
用我奶的话话说，我家这新房子的地基是在原有老房子的地基基础上盖得，而且我最小的姑姑虽然已经结婚，但是她和她两个姑娘的户口都在我家户口本上。
所以我家的楼房有她们一份。
我三叔考上了大学而且已经在外地安家落户，还说自己以前的老房子也有一份，也要分一间。
我奶一心想着她的儿女，为了房子寻死卖活，每一次都把我妈气的休克过去。
就这还不行，还想着把我家种的十几亩地分了给她儿女。
因为我爸妈结婚这几年关系特别不好，我妈和我奶处的也特别差。
他们又认为我妈当初如果不那么作，对我爸好点，凡事都听我奶的话，不和我奶对着干，我爸也不会为了十块钱把命丢了。
所以我妈也算是害死我爸的间接凶手。
因为以上种种原因，我家的十几亩地都是我妈一个人种的，每天天不亮出门，天黑才回来。
吃的是冷饭，睡的是田间地头。
好不容易到了冬天能缓一下，别人在家躺着睡觉，我妈还在到处打工，为的就是多挣钱，供我弟我姐读书。
最可笑的是，我奶一共生养了八个儿女，除了我爸之外还有七个儿女，竟然没有人把我奶接过去赡养。
我奶的性子用现在人的话说就是作精。
从前我爸活着的时候最看不惯我爸对我妈好，但凡我爸妈好一点，她绝对能把家里搅得天翻地覆。
如今我爸被我妈害死了，她想分家分不了，要田要不回来，又不能把我妈赶出去。
所以我那些叔叔伯伯不管我家多忙，从来不给我妈帮忙。
我妈只能花钱找村里人帮忙，落在我奶眼里就成了我妈不安分守己，我爸尸骨未寒就当着她的面偷人。
有这么一个作天作地的奶奶在，还有那些虎视眈眈想要分家的亲戚，可想而知这么多年我妈的日子有多不好过。
听着她们的话我忽然心疼我妈了，也许我妈这么多年来不是故意对我不闻不问，而是没时间。
她有那么多事情要做，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十几个人，又哪来时间来看我。
这么想着这些年我对我妈的怨恨一下子就淡了。
甚至觉得冷漠无情的是自己，就算她做的再不对也是生我养我的人，我怎么就狠心做到这么多年不回去看她。
心飞了，我恨不得自己也长了翅膀立马飞到我妈面前。
一路上我都看着窗户外，每过一个路口我就感觉自己离家近一点。
终于。
班车停在了村口。
我第一个从班车上下来，提着包袱就往家里跑，一边跑一边对姨奶喊道：“姨奶，我先回家了，你别着急慢慢走！”
“这孩子！”
姨奶嘀咕了一声。
我一口气跑回到家里，还没到门口就喊着：“妈，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我喊了一路。
“你这个灾星怎么回来了？”我刚跑到院子，我奶忽然拿着拐棍从她那屋出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然活的好好地！”
“你害死了你爹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好意思活在这世上！”
几年没见我奶老了很多，头发花白，腰也快弯成了九十度。
谁能想到一个天天吃斋念佛，把菩萨保佑挂在嘴上的人，竟然会面目狰狞。
她一双浑浊的眼睛盛满了戾气，恨不得我现在立刻去死。
“奶，你这么多年佛经白念了吗？你每次跪在菩萨面前的时候，难道菩萨没告诉你，做人要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