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筹备新作品期间
许亚英本来在喝饮料, 听到“调查记者”几个字，差点喷出来：“调查记者做主角？你想扑街？”
她跟钟逾不在一个行业，但这几年影视圈的资本如同滔天的洪水, 但凡是个华国人、平时多看几条新闻, 都知道现在华语影视乱成什么样了。
乱是一回事, 钱也是真的多, 前提是，去拍资本看好的题材。
“调查记者”是资本看都不会看一眼的题材。
钟逾说：“没想过扑街。”
“你想什么？”
“没想过任何结果, 只想拍个我觉得有意思的，你别操心了, 反正制片人都随便我。”钟逾是活久了, 她感觉自己好像莫名任性了些。
活着就挑感兴趣的事情做，至于金钱、名声？她真的一点儿也不在乎。
谈话间，钟逾已经在心里决定，就看许亚英能不能给点素材吧, 要不就不拍了，和导演行业说拜拜。
许亚英听她这样讲，自然不再劝，反而来了兴趣：“那我可好奇了, 你想怎么拍我的职业？”
“要不, 你讲讲以前的工作经历？”
两人就这样聊起来了。
许亚英讲了许多，从她二十多岁入行的第一篇报道开始，她曾为了揭露某个餐厅的卫生问题在厨房打工一个多月、为了揭露某个传销差点儿被洗脑、为了曝光某夜场售卖非法药物被追出三条街……华国三十多个省级行政区，几乎每个省都有许亚英的足迹。
快要十年的工作经历, 在讲述中变得惊险又刺激，可回归到每一天，是平淡与平凡、是奔波与等待……
不知聊了多久, 餐厅要打烊了。
老板都出来赶人：“您二位还没聊够呢？要十点了，我们要关门！要不您二位去隔壁的烧烤店继续聊？他们家凌晨四点才关。”
钟逾只好结账。
出了餐厅，钟逾陪许亚英等车。
路灯下，带着凉意的晚风拂过她们的面颊，钟逾的眼睛在灯光下格外明亮：“我想好了，下部就拍调查记者。”
“从我刚刚讲得那些里面取材？哪一个？”
许亚英讲了太多个了。
钟逾说：“很多个！”
“电影就一两小时吧？撑死三小时！塞得下很多个？”许亚英非常惊讶。
钟逾看了她一眼：“也不是非要拍电影啊，可以拍电视剧。”
拍电影是原主的执念，所以陶近江当时才说电影。
其实对钟逾来说，只要是她感兴趣的题材就行，至于呈现的方式，电影可以、电视剧也行。
刚说完，车来了。
钟逾跟许亚英挥挥手：“再见，要是你后面依然找不到工作，就来我的剧组打个短工吧。”
车门合上，钟逾便转身上楼了。
当晚，钟逾就给陶近江发去了消息，说了下自己后面的打算。
陶近江得知钟逾不拍电影，而是想继续电视剧非常惊讶，反倒是“调查记者”这种离谱题材让他平静接受了。
第二天，钟逾来到工作室。
陶近江果然一大早就来找她。
工作室已经决定，新作品全程独立制作，所以，无论是剧集的长度、还是演员选角，都由工作室内部决定。
“你打算拍多长？”陶近江问出了第一个关心的问题。
剧集的长度与成本息息相关。
“十集左右。”
陶近江满脑子问号：“这么短？”
“是的。”
十集的剧在华语影视行业完是非主流，不过，现在可以直接卖给网站，对剧集的长度要求没那么严格。
陶近江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继续问：“那你预计拍多长时间？”
“如果顺利，半年吧。”钟逾做出大概的猜测。
“有点久……半年不说拍个三五十集，二十多集总行吧？”
要是放在以前，“何逾”半年绝对能拍出个三五十集来。
钟逾面无表情，拒绝道：“不行，半年十集。”
陶近江已经将这当做自己和她最后的合作，索性就顺着她：“……下个话题，剧本。”
“我这边提供大致剧情走向，具体剧本就让之前那个编剧来写吧。”
“之前那个编剧？写《女帝》那个女生？”陶近江连忙叫停。
“是的，有什么问题？”
“她能写好吗？”陶近江非常担心。
柚子本来也只是个三流编剧，写狗血剧本是她常态，写出《女帝》还是被钟逾逼出来的结果，属于意外。
“我觉得还行。”钟逾对付柚子有经验，这人文笔差不多够了，要是不够，可以修。
至于内容，盯着她写，她就会好好写。
“既然你已经决定，就这样吧。再下个问题，演员呢？主演几个？”
“主演一个。”
关于演员，钟逾暂时无解。
首先，她肯定付不起太高的片酬。
目前的方向是，找个新人来演，这样比较便宜。
这个上午，两人就在办公室里算账。
因为之前赚了些钱，工作室可以拿出一千多万来制作这部剧，由于钟逾声称只拍十集，所以假设在没有其他投资、同时假设每一集的最低成本为一百万。
每集演员的片酬，尽量控制在百分之十以内。
其次是服装道具费用，因为背景是现代，服装可以用私服代替大部分。
美术组、摄影组、录音组、灯光组、剧务组……全被钟逾压缩了一遍，在不计算流动人员的情况下，长期的核心随组人员应该在七十位左右。
钟逾看着最终推算出来的人员表，还是不满：“不能再减员了吗？”
陶近江盯着名单头疼：“这还怎么减啊？本来节省一点都该有九十多位的，你已经把各项杂务工作分派到剧组各个技术人员头上，你先指望他们别找你要两份工资吧！”
商量完后，陶近江就去写策划了。
当天下午，柚子打来电话。
电话另一头，柚子小心翼翼中带着点兴奋：“何导，听陶制片说，你想找我写个剧本？”
钟逾放下手中工作，靠在椅子上：“对呀。”
“什么样的剧本呀？”柚子心态很复杂。
一方面，她想赚钱，另一方面，又担心钟逾会像上一部剧本那样刁难她。
可不得不提的是，写了上部剧后，柚子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进步惊人。
“现代的，现实向，具体内容我们会提供。”钟逾简单地总结了一下。
柚子一听就心动了，因为对方提供内容，她就不用为剧情苦思冥想：“预计拍多长？”
“十集。”
柚子听到这个长度，就知道剧本不能有水分：“我可以礼貌地问一下价格吗？”
“留给剧本的预算在五十万左右。”
柚子心动不已，虽然价格听起来跟之前差不多，可是上部剧是三十多集，这部剧只有十集：“题材呢？”
“调查记者。”
“啊？记者？”柚子脑海中浮现出新闻联播，各种现场记者。
“不是记者，是调查记者！”钟逾纠正她，“你可以查一下。”
“哦。”柚子的电脑就在手边，立马打开查了一下，几分钟后，她不得不推脱，“何导，我觉得这个题材有点难，就算你们提供大纲，我这边也没有办法靠我想象完成，需要的细节太多……”
“没关系，我可以找个人来帮你。”钟逾早就算好了。
柚子：“什么人？”
“调查记者本人。”
钟逾也不跟她废话，挂掉电话立马给许亚英打电话，说明了自己的情况，邀请她做剧本顾问，辅助柚子写稿。
这才隔了一天，许亚英当然没找到新工作。
可是京城生活成本太高了，许亚英没有前公司提供宿舍后，她租的房子也快到期了。
她答应钟逾时都不带犹豫。
就这样，许亚英跟柚子凑在了一块儿，她二人商量了几日，第四天，柚子就打来电话，表示愿意接下这个剧本，还询问了更详细的要求与截稿日期。
对此，钟逾没客气：“你先给我写第一集，因为第一集发生在晋省，所以，你跟许亚英一起收拾东西去晋省吧，不过，你们不是去玩的，得麻烦你和许亚英一起去当初事件发生的地点实地考察，你问许亚英事情经过，她会告诉你，尽量在剧本上还原当地的风土人情、要贴近普通人的生活，记得开小票，工作室会报销费用。”
柚子：“？”
“二十天之内写完。”钟逾补充了一句。
柚子：“不是，写剧本就写剧本，我怎么还要出门？”
死宅不想出门！
写《女帝》时，钟逾逼着柚子天天查资料，至今还是柚子的噩梦……查资料虽麻烦，可至少不用出门啊！
钟逾语气充斥着理所当然：“你当然要出门，不然写得不像晋省怎么办？”
柚子：“……”
真的有必要严谨到这个地步吗？
钟逾叹气：“你不愿意就算了，我找别人。”
“等等等等！愿意愿意！”柚子赶紧阻拦。
柚子就算是个傻子，都明白，这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请尽快开始写，等你开始后，我会每天抽出一段时间跟你打电话商量剧本。”钟逾认真地说。
柚子不由严肃起来：“嗯！”
这周末尾，钟逾收到了许亚英和柚子发来的消息——她们出发了。
这时候，陶近江刚联系上几个愿意参与制作的摄影师，而钟逾则是在找演员。
她以工作室的名义发出广告，四处招人试镜。
天天都有人慕名而来，可惜一个合适的都没有。
她想找个跟许亚英气质接近一点儿的人。
许亚英是什么样的人？要钟逾来描述，许亚英是个固执且坚定的人，从她不肯放弃自己的职业这点就能看出来。
尽管许亚英看在何逾面上，对待钟逾熟稔且和善，可许亚英不说话时会给人不好相处的感觉——这种气质会在她开口时消解，因为许亚英是健谈的，甚至可以说是圆滑的，只因她与太多人打过交道。
可是，许亚英的圆滑不在她眼里，她有一双清醒的、锐利的眼睛。
钟逾想找一个眼神锐利的演员，长相都是其次，其他都能用演技补救……可是来试镜的基本是新入行的小演员，一个个画着美美的妆，看人的眼神单纯。
偶尔会来一个让钟逾留意的人，但没有能让钟逾完全满意的人，她总觉得后面有更好的。
试镜的人数一天天增多，更好的并没有出现，钟逾越发觉得头大。
陶近江看钟逾选这么久没选出结果，就开始催她：“我这边摄影都已经联系好了，你快选完演员帮我忙啊！”
钟逾假装没听见。
柚子和许亚英已经进入正题，一边考察的晋省，一边写剧本。
为了减少改稿，柚子几乎是每天一个电话，跟钟逾聊起来往往半小时起步。
这天，是柚子去晋省后的第十天。
钟逾刚挂掉电话，就看见一条微信消息——是许久不联系的金倩雨发来的。
点开消息，金倩雨就一句话：何导，你最近在找演员？
消息下面是一张猫咪表情包，图片上写着四个字“蠢蠢欲动”。
钟逾回复：是。
隔了几秒，金倩雨便回复消息：亲爱的何导，你想过考虑我吗？
钟逾看见这条消息，还真考虑了一下。
上部戏中，金倩雨越往后演，演得越好。
身为一个女皇帝，眼神自然也是足够锐利的。
但钟逾没想更多，很快就回复过去：太贵，请不起。
金倩雨：！！！
金倩雨：何导，最近我收到了三部片约，他们都已经把单集价格抬到了四十万！但如果是你的话，我一分也不涨！
钟逾：你就是一分也不涨，我也请不起，目前，我这部戏预估一集投资一百万，平均每集给演员的预算在百分之十。
百分之十就是十万，分到主演手上，撑死两三万，剩下的是配角、群演的钱。
这个数额，倒退到上一部戏，仅仅只能请一个主演。
金倩雨：……何导，你怎会沦落至此？难道没人投资你的戏吗？不应当啊！
《女帝》的热度至今没过，资本应该愿意和她拍戏才对。
钟逾：投资会想办法，这是最低限度的预算，但就算有新的投资，演员预算不会变动太多。
金倩雨：如果我没有经纪公司，我是愿意跟你拍戏的（前提是剧本质量依然很高的话），可是现在不行，你给的价格太低，首先我的经纪人就不可能同意！
钟逾：所以，咱们无缘了。
金倩雨连忙发了一条消息：何导等等！你要找个什么样的演员，看我有没有认识符合你条件的？
钟逾：眼神锐利的女演员。
金倩雨：你的要求真别致……
过了半分钟，金倩雨继续发来一条：我还真认识一个，就是不知她还愿不愿意演。
钟逾：如果跟你一样贵，可以不用告诉我。
金倩雨：她不贵，毕竟，已经被我们公司雪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0-13 23:56:32~2021-10-17 20:27: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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