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老狐狸教出的小狐狸
“去哪儿了？”
冷不丁的一句问候，把舒雅吓了一跳。
老赵看着舒雅，这明显心虚的反应，心里起了疑惑。
不过，他并没有当着舒雅的面挑明，那样则会让大家，置于一个尴尬的气氛里。
“没事，出去了一趟。”故作寻常进了门，舒雅脱去外套换上大褂。她瞥眼看到了桌子上的快递盒子，“你怎么过来了。”
“过来看看，你这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对了，有你的快递，我帮你签收，带过来了。”
老赵示意了一下，放在她桌子上的快递盒子。
“知道了。”舒雅的语气平淡得要命。
“买的什么？”老赵突然问了一句。
随后，他看到舒雅默不作声地，将包裹收进柜子，“没想到，你整天泡在解剖室里，也会像那群小孩似的网购啊。”
今天的舒雅太奇怪了。
不禁令老赵怀疑，包裹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她越是保持镇定，装得平淡，就越说明有问题。
“没什么，一点零食而已。”
舒雅的目光，在与老赵接触到的短暂瞬间，立刻下意识避开了。
很快，她自觉这样的反应，会让老赵怀疑。
忍不住在心里懊恼，又重新抬起头，迎上了老赵那满是打探的目光。“平时忙起来，总是赶不上饭点。就买了点饼干，打算饿的时候，可以垫一垫。”
“噢。”老赵应了一声，却并没有收回目光中的试探。
他知道舒雅说谎了。
一起共事多年，他平时粗心没怎么留意过，舒雅的习惯。但有一点他特别清楚，那就是舒雅从来不吃零食。
她藏起来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不能告诉他呢？
“你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舒雅打破了沉默，问起老赵案子的事。“找到杜丽娜了吗？”
老赵只好收起疑惑，“没有。不过我们发现了——杜丽娜的手机，小郑那边正在恢复手机里的数据，应该快有结果了。”
“只发现了 杜丽娜的手机？”
舒雅微微一怔，她偏着头思考的样子，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意思。
老赵等人接到报警——赶到的时候，现场就只剩下一个，坏了的手机。
报案人声称，之前目睹到，有人在这里袭击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叫得很惨，只是当时报案者害怕惹祸上身，没敢出来相救。事后担心闹出人命，就报了警。可等他再回到这里，发现被袭击的女人，已经被带走了。
“根据他的描述，被带走的女人很有可能，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杜丽娜。”老赵想不通，到底是谁带走了杜丽娜。
听报案人的意思，那人先是袭击了杜丽娜，随后才将她带走。
如果是要杀她灭口的，为什么又要把人带走呢？处理尸体不是很麻烦吗？
可如果不是要杀她灭口，杜丽娜难道 还惹到了什么人？
“你在想什么？”看到老赵迟疑，舒雅有些好奇，“你不会又在怀疑时蕴了吧。”
老赵刚刚确实想到了时蕴，但，他并没有怀疑时蕴。
时蕴现在有顾亦珩盯着。
而顾亦珩回到时家大宅之后，再也没有出来过。甚至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从时家大宅里传出来，时家那么大个宅子，多的是各种人透露的，各种小道消息。
如果不是有人责令他们，不许说出任何消息，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可是时家大宅里的问题，和杜丽娜 应该不是一回事。
舒雅突然间，提到了时蕴，这让老赵不禁想到她们私下里，是不是见过面了。
这两天他为了案子的事情忙翻了。
组里人手不够，他又要去盯顾亦珩，倒是忽略了时蕴。老赵在心里偷偷算了一下，时蕴和舒雅能够见面的时机。
时蕴找上舒雅，是为了打听案子的事情？
可他的沉默，却让舒雅印证了她的猜测。“我真的搞不懂你，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时蕴不放。她一个小女孩，值得你这么在意吗？”
小女孩？
在听到舒雅对时蕴的评价后，老赵不禁觉得好笑。
似乎，所有人都把那个时家大小姐，当成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女孩。
他掏出一颗烟来叼在嘴里，迟疑了很久，声音略显得有些沧桑。
“她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那位时家大小姐，可是当年时南瑞那只老狐狸，亲手培养出来的接班人。比起时南瑞，小时蕴绝对青出于蓝。”
“她真的 有你说得，那么可怕吗？”
舒雅知道自己不该怀疑时蕴，可她又太想要，多了解一点时蕴的事情。
老赵本也没想要瞒她，“你知道，时蕴的母亲是谁吗？”
“时蕴是时南瑞的外孙女，她母亲当然是——时南瑞的女儿了。”舒雅不明所以，这么简单的事情，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为什么老赵一本正经的问她，好像这里面，还有什么外人不知道的秘密。
“时南瑞的女儿，是在七月初和顾兴茂结的婚。但时蕴，是十月底的生日。”老赵调查了时家很多年，从他师父牺牲的那个时候算起，如今也十年了吧。
如果顾兴茂——真的是时蕴的亲生父亲，那么只有两种可能，能够解释这件事。
要么，他和时南瑞的女儿早就好上了。
两个人暗通款曲，有了孩子，时南瑞不得已才答应了，他们两个的婚事。可没想到时蕴出生没多久，她母亲就死了。
要么，时蕴——根本就不是顾兴茂的女儿。
“你怀疑时蕴和顾兴茂的关系？”舒雅不愧是最了解老赵的人，仅仅从老赵的只言片语里，她就可以猜到，老赵到底在怀疑什么。“是因为 时蕴和顾亦珩的关系？”
时蕴和顾亦珩，那种像亲人又像爱人的关系，任谁都会怀疑，他们俩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吧，就连舒雅
她也确实是，因为不安，才会想要去试探时蕴的。
如果，时蕴真的是顾兴茂的亲生女儿，她和顾亦珩，就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难免亲密了些 那种亲密，绝不是亲人之间的。
可如果，她不是顾兴茂的亲生女儿，她和顾亦珩之间就没有了血缘关系，那他们，就只是明面上装的兄妹而已。
舒雅在想通了这一点之后，莫名觉得有些心慌，不自觉地，按住了胸口。
“顾亦珩把时蕴，看得比他自己的命还重要，除了他把时蕴当做妹妹以外，大概就是他也知道，他和时蕴的真正关系了。”老赵昨天观察过顾亦珩的反应。
每当说起时蕴的时候，顾亦珩的反应，都说明了，他不仅仅拿时蕴当做妹妹。
所以老赵猜测，顾亦珩应该也知道些什么。
“那，那又怎么样。他们到底也算是，一个户口本上的。难道他们还敢，在顾兴茂的眼皮子底下，搞出些什么吗？”舒雅明显回避了重点。
也正是她的这句话，让老赵抓到了破绽。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敢呢。”老赵淡定地问。
时家集团实际上的掌权人，从来都不是顾兴茂。只有顾兴茂那个蠢货，一直以为他自己掌握着时家集团。可其实，他就是被推出来挡雷的。
时蕴是个小孩，但绝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小孩。
她太懂得伪装她自己了。她知道，在什么人眼里，她要扮演成什么样子。
才能获得最大的关注。
她的心思，藏得太深了。
那是一只时南瑞亲手调教出来的小狐狸，最善于抓人心了。
时家集团里真正威胁她的，绝对不是顾兴茂。
到底是什么，这才是老赵一直在查的真相。
他敢肯定，时家集团的秘密，是可以揭开时南瑞之死的重要线索，那也和当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有着绝对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