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金钱游戏
“师父！”李琛突然发现了重要线索，急忙叫来了老赵。
老赵跟杨小飞赶到衣帽间。
就见李琛指着衣柜里一排西装，说道，“这几件西装，都属于品牌高定。每一套都在七八万，到十几万不等。”
“这么贵？”杨小飞还没机会摸到过，这么贵的西装。上前细细打量，“你别说，这贵的就是不一样，看人家这料子，做工。我以前一直觉得，商场里三四万一套的，就属于高级货了，没想到这小子 ”
李琛的注意力，却并不在西装上。
“想说什么？”老赵站在原地，思索了好一会儿。
抬起头就看到了，李琛欲言又止的模样。
“师父，季向东这么有钱，为什么不给他父母，换一个好一点的地方住呢？”李琛怎么都想不通，季向东过得这么好，他的父母和弟弟，却还屈居在那小破屋里。
老赵拉开抽屉，翻了翻季向东的领带和配饰，他的眼神微微起了变化。
凝视着衣帽间里，琳琅满目的一切，仿佛周遭在这一瞬间，全都暗了下来。
突然，衣帽间的灯光亮了，“季向东”接着电话走了进来，站在衣柜前，挑选要穿的衬衫和西装，顺手从抽屉里拿出领带
“师父？师父 ”
李琛看到老赵的样子怪怪的，出声想要唤醒他。
在老赵的幻象里，季向东拿着衣服和领带，站在穿衣镜前，仔细比划着。
等到光线再一次暗淡下来，老赵的眼神，缓缓收起了凌厉，他抬起手捏了捏眉心，长舒了一口气。
“师父，您是不是想到什么了？”李琛担忧地问。
之前在仓库里，老赵也是这样的反应。
那时舒雅也在，还是舒雅让他把老赵先带回去的。
“问你们个问题。”老赵捏着眉心，闭着双眼，试图缓冲内心的不安，“如果你们，穿着一套很贵的西装，会在意自己用什么配饰吗？”
李琛转过身，和同样一脸茫然的杨小飞——相视一眼。
“我又没穿过，怎么知道该用什么配饰。”杨小飞说的也是实话，“平时工作不穿警服的话，这一身衣服，有可能穿一礼拜都不带换的。赶上盯梢十天半个月不回家，一穿穿十天半个月的都有，哪有什么功夫，注意配饰不配饰的。”
“你呢？”老赵特意问向李琛。
“ 不知道。”李琛的家境不错，但也没有，特别在意过搭配西装，用什么配饰的。“我没穿过那么贵的，我最贵的一套也就一万二。还是我表哥结婚的时候，我给当伴郎，他给我买的。那时候就觉得挺贵的了，配饰的话 我记得，我当时为了配那套一万二的西装，自己花了小半个月工资，买了条领带。然后还问我一朋友借的名牌表，装了一把，就这样。”
“小半个月工资买条领带？你疯了吧。”杨小飞是真没看出来，李琛也有这样一面。
“难得配一件好西装，一套下来上万了，总不能用几十块钱的领带吧。这不得配一条‘画龙点睛’的吗。”李琛解释说，“领带我还买得起，但是好手表，我是真的买不起。在咱们看来，几千块钱一块的手表就不错了吧，可你知道，人家好一点的手表多贵吗？几万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的都有。”
“你借了块几百万的手表？”杨小飞显然误会了李琛的意思。“可以啊，你还有这么有钱的朋友呢？”
“怎么可能！”李琛无奈，想也知道不可能啊。几百万的手表，怎么可能说借就借。“就借了一块六万多的，我那朋友，也就比我条件好一点，人家是搞股票投资的。”
老赵一直在旁边，听着两个人一来一往、稀疏平常的对话。
从他们看似寻常的只言片语里，解开了心里，一直想不通的那一点。
杨小飞说，没穿过那么贵的西装。平常也没有机会，去琢磨这些，所以不懂，该怎么搭配西装的配饰。
那么站在季向东的角度上，他在过去的二十几年间，也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么昂贵的西装。
遇见时蕴后，他的生活质量，可以一下子提高很多。
但是前二十几年的人生，他在原生家庭，没有机会培养自己的品味和生活态度。
这也是为什么，衣柜里有很多昂贵的西装，却没有几条像样的领带。
李琛的家庭条件算是小康了。
他表哥结婚，能给作为伴郎的他，买一身一万二的西装。
说明李琛一家的日常消费能力，也就在万把块钱上下浮动。
所以他向熟悉的朋友借表，来配衣服，选的也是在自己能力范围以上，再高出一些的款式。
而季向东不一样。
季向东的家庭条件，比李琛要差很多。
而且他还有个弟弟。
大学要靠奖学金，才能勉强维持，成绩也算不上特别优秀。
老赵去过季向东从小生活的家庭，推测季向东父母每个月的收入，也就在三四千左右，这些钱还包括了兄弟俩的学费，以及一家四口人的生活开销。
那么，季向东能够独自支配的钱，其实少得可怜。
他的物质欲望，一旦被点燃，是会想要用更多的物质，来掩饰他骨子里的自卑的。
更何况，他以为站在他身边的人——是时蕴。
时蕴可以给他机会，让他见识上流社会的生活，让他出入高档场所，让他参加私人酒会。
他被培养起来的，根本不是事业心，而是欲望！
看惯了灯红酒绿，也妄想成为其中一员。
可即使如此，他也没有足够的钱，以供挥霍。
李琛也发现了领带的“秘密”，“不对啊，这些虽然是牌子货，有几条是真的，但这几条绝对是假的。”
“不可能吧，季向东戴假货？”杨小飞好奇凑了过去，悄悄打量了老赵一眼。没看到老赵瞪他，又小声问起李琛，“你怎么看出来是假货的。”
“你自己看，同样都是一个牌子的，虽然样子很像，可是质感却有区别。而且这个是仿的，一看做工，就和真的不一样。”李琛特意挑出具有代表性的，一真一假，让杨小飞自己辨认。
他们在季向东的衣帽间里，居然还找到了假货。
看来季向东为了维持，他表面光鲜的样子，还真是有一点气急败坏了。
李琛看向老赵，“师父，季向东这么做，只会让那些真正的有钱人，看他笑话而已。在普通人眼里的牌子货，其实就是有钱人的日用款，经常用的东西，怎么可能看不出真假。就算，没人跟他当面说，但恐怕他用假货，第一次被人发现的时候，就已经被那些人踢出局了。”
所以，这也可能是季向东自杀的原因之一。
老赵走上前，也看了看，他们私下里讨论的两条领带。
缓缓放下，走出了衣帽间。
此时此刻，他觉得季向东就像是——有钱人游戏的牺牲品。
他或许脾气不太好，出身贫寒，但他总归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学，用奖学金读完了大学的全部课程。
如果说他第一次见识到，金钱能够决定命运的机会，那应该就是他大学继续深造的名额，被人顶替的这件事造成的。他感受到了“金钱”的力量，一心期盼的好前途，彻底被击碎，
然后，时蕴出现在了他面前。
不仅帮他解决了殴打教授的麻烦，还向他抛出了橄榄枝，邀请他进入时家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