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圣父”
图书馆里。
舒雅看着手里的照片，努力压抑着情绪，让自己保持镇定，可颤抖的语气，还是出卖了她。
季向南看出了她的情绪变化，伸手从舒雅手里夺过了照片。
舒雅本能地想要抢回来，谁知却扑了个空。
强压着愤怒质问道，“你做什么。”
“看来有答案了。”季向南看着裕华药厂合影上的女人，肯定了他的猜测。“舒大法医一直在寻找的母亲，就是当年协助自己老师绑架时南瑞、时蕴二人的‘肢解狂魔’——的学生，萧华啊。”
萧华，舒雅的亲生母亲。
当年也是医学院里出名的高材生，成绩优异，名列前茅。
可是性格内向，不善与人打交道。
她的老师就是当年绑架时南瑞，轰动一时的“肢解狂魔”。后来在营救时南瑞的行动中，她的老师被击毙，而她下落不明 舒雅一直在寻找母亲，从未放弃过查找母亲失踪的真相。
母亲在生下她以后，就接受了老师的邀请，跟随老师一起研究新的“课题”。——这是家里的人所知道的真相，至于后来，她母亲到底因为什么失踪，又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舒雅认为母亲存活的希望不大，可又找不到和母亲有关联的线索。
这是她成为一名法医的初衷。
当年母亲最后出现的时间，与母亲的老师——甚至是当年时南瑞被绑架案的时间，是有交集的。
多年来，舒雅围绕在时家附近，特别是时蕴周围，试图找到真相，来证明母亲是否还活在世上。她的直觉告诉她，母亲的失踪和时家必然存在一定联系。
母亲最后出现在舒雅面前时，舒雅从母亲身上闻到了药厂的味道，
直到今天 她在十年前裕华药厂的合影上，居然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舒雅怀疑，母亲当年在其老师绑架时南瑞的案子之后，隐姓埋名，去到裕华药厂工作，之后彻底失踪。母亲的失踪和裕华药厂有着绝对的联系，只是在十年前裕华药厂倒闭以后，再难找到任何有关的线索。
就像是，有人刻意隐瞒了这一切。
“你以为，凭这么一张照片，就可以威胁我了吗？”舒雅还沉得住气，她无法确定，眼前的季向南会不会还有第二身份，比如 “圣父”？
一切的开始，源于她在追查母亲失踪之谜以前，收到的第一本《启示录》。
一个自称“圣父”的人，似乎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
多年来，舒雅一边追查母亲的下落，一边查找“圣父”的真实身份。总觉得这个人就在身边，尤其是在她越接近时蕴的时候，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圣父”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一切。
舒雅曾暗中试探过时蕴，在她看来，时蕴是最有可能知晓一切真相的人。
不过，舒雅隐隐也有一种感觉，时蕴似乎也收到过同样的“礼物”，她不是“圣父”，同样，“她”也在找圣父。
时蕴应该知道一些，关于十年前，时南瑞和裕华药厂的真相，或者 更多。
但同时，时蕴想要查的事情就更多。
裕华药厂的案子，不可能只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简单。
时南瑞费尽心思设计的一切，必然有他的用意。时蕴一直跟在时南瑞身边，她知道的多一点很正常，所以她要追查的事情，可能是其他人还未察觉到的真相。
季向南不会是“圣父”。
仅在短短的一瞬间，舒雅就确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她从季向南的反应里，也看出了不确定。
季向南只是想要诈她。
试探着从她这里获得更多线索。
同时，他并不知道——舒雅知道些什么。
季向南，也会是局中人吗？
十年前，季向南的年纪还小。不可能与裕华药厂一案有牵连，要说季向南与整个案子有联系的点 大概就在于，他哥哥季向东了。
他该不会是在追查季向东的真实死因，然后误打误撞地闯了进来的吧。
“十年前，你的母亲和她的老师在研究一个 违背人伦道德的实验课题，可是，因为他们需要实验资金和实验对象，就绑架了时南瑞。接着，所谓的主谋被当场击毙，而你的母亲却逃了出来。”
季向南说着，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舒雅的表情，他似乎很享受这一刻。
舒雅的呼吸声放缓，在季向南的话里，有一部分是她知道的，有一部分是她不知道的，还有一部分和她推理中的一样。她不能确定，她不知道的部分是不是季向南故意放出来，想要引导她去相信什么的。
不一定全都是真的，当年的事，季向南不见得全都知道。
“所以呢？”
“你一直在寻找你母亲，你也想知道，她为什么失踪吧？”季向南得到指令，让他把一些话带给舒雅。
每一个字都戳在舒雅的要害上，似乎完全命中了她的目的。
她逐渐不安，那个引她查到这里的“圣父” 好像算准了她的每一步。
直到现在，她还不确定对方的身份。
那个隐藏在暗处，默默关注着这一切的人，像个掌控一切的“上帝”。
完全不需要亲自出面，就可以打乱他们精心布置好的一切。
实在太可怕了。
“你还知道什么？”
“圣父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他’说你会需要的。”
季向南说罢，将原本拿在手里的照片翻了个面，重新摆在了舒雅面前。
舒雅刚刚只看到了照片的正面。
被照片上她母亲的样子吸引了注意，还没发现，照片的背面居然写了字。
这是
她半信半疑地看向季向南，对方毫无防备地在她面前说出，他不是圣父的线索，让舒雅很意外。
“圣父”让他送来的线索，是为了引导她，继续查下去吗？
照片背面，是一个地址——舒雅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她按照那个地址，回到了小时候曾跟母亲短暂生活过的地方 针织厂家属院。
舒雅摸出钥匙，打开了门。
很多年没有回来过了。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还保持着多年前的样子。
“圣父”为什么会知道这里？
费了好一番折腾，最后，只是为了把她引到这里来？
舒雅很小的时候，曾经和母亲在这里短暂居住过一个暑假。
母亲失踪后，为了找到母亲失踪的线索，舒雅早就把这里仔仔细细地查过很多遍了。
不可能还有什么线索遗漏的。
按照季向南送来的“指引”，不得不让她怀疑，“圣父”是在暗示她，在这里其实还留有什么线索，是她没有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