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不公平的对待
杨小飞从后视镜里看向老赵。
从便利店出来后，老赵径自钻进了后排，半天了，一句话都没有说。
杨小飞能够感觉得到——他那股快要迸发而出的怒火，不敢弄出丁点声响。
老赵突然一把将资料丢向前排的靠背，发出很大的一声。
杨小飞吓了一跳，还是不敢出声。
“这帮不干人事的混蛋。”老赵的愤怒值在经过不断压抑后，已经达到了最高点。
“你说的这不干人事的混蛋是指死者，还是 ”杨小飞本想调侃一句，猛地一抬头，就发现了老赵眼神里的杀气，立马闭嘴。
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说的是谁。
他们查到了事发时报警的便利店，却没有找到报警的女店员，而根据便利店的说法是，那名店员在事发后，就自请离职了。
至于具体原因嘛
虽然便利店的老板并没有向着他们的店员说话，但依然不难听出，与记录里当晚的情况还是有明显出入的。
这就说明，事发当晚的情况存疑。
真实情况——还是得先找到那个失踪的女店员，才能得到还原。
“ 下面的派出所，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事的。只要没事情发生，就是稳稳当当的一天。”杨小飞劝着，“上面把要求设定的那么严苛，他们也要生活啊。能够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简简单单地把这一天度过去，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你以前在派出所的时候，也这么干是不是？”老赵阴沉着一张脸，心里很不好受。
从不同的人口中得到了不同的线索，多少可以还原一部分当晚的情况。
但只要想到，这还只是那名遭人辱骂的女店员，一晚上所经历的一部分而已，就很窝火。
杨小飞不敢说话。
“ 一个女人，从来没有报过警，你说她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报警？”老赵问他。
“没得选了呗。”杨小飞小声地回答。
肯定是没得选了。
当时的情况但凡有一步退路，她也不会自找麻烦选择报警。
而她在那样的情况下选择了相信警察，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给了她一个教训。
在所有人明知道是非黑白、谁对谁错的前提下，为了把事情压下去，也为了杨小飞所说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有一个人选择替她挽回公道。
“如果最后证实，杀人的就是这个女人，那么所有人都不无辜。”
老赵长叹了一声，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结局。
可现在的事实是，那个消失的神秘女店员，恰恰是这一起案子最重要的嫌疑人。
舒雅开车去看望精神失常的杜丽娜，本想从杜丽娜口中，获取更多的线索，帮她证实“圣父”的真实身份，或者是找到其他“使者”的存在。
可不论她怎样引导，杜丽娜都是疯疯癫癫的。
舒雅很确定，杜丽娜就是装疯的，但她无法证明。
她明白，杜丽娜绝对不会承认她是装的，一旦证明了她是装的，那几件跟她脱不开干系的案子，就会让她付出沉重的代价。
她的下半生，也会从此待在牢里度过了。
然而，舒雅却认为不止如此。杜丽娜之所以能够凭借装疯混淆过去，肯定是借助了一些药物作用，引发了检测数据的不正常。
而这个药，让她联想到了多年前裕华药厂那一款——据说会导致精神失常的减肥药。
不久前，顾亦珩拿来的药，也证明了这个药的成分，重新出现了。
杜丽娜一个人是无法完成这一切的，她被困在这里行为受限，一定是有人暗中帮她——又或者是为了更好的控制她。
那么，杜丽娜在明知，舒雅已知晓她没疯的前提下，还要故意装疯，极有可能是受到了那个人的威胁。
能够帮助杜丽娜在检验结果上做手脚，也能够在医院里自由出入，让杜丽娜帮他向舒雅传话的这个人，会是“圣父”吗？
那他一定知道，自己的母亲在哪儿。
舒雅迫切地想要得到答案，找到母亲。
时蕴曾经在裕华药厂出事之前，见过她的母亲，至少这就证明她的母亲那时候还活着。
只是十年了 她还活着吗？
如果她还活着，为什么不跟自己联系呢？
舒雅没能从杜丽娜口中获取更多的线索，只得悻悻离去，一种强烈的挫败感压抑在心头，仿佛所有不顺利的事情都搅在了一起，令她焦头烂额。
结果，车子还坏在半路上了。
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舒雅的车子怎么都发动不起来了。
她试着动手检验，却看不出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只能打电话通知救援，偏偏这个鬼地方连信号都没有。
就在不知所措的时候，身后驶来了一辆红色跑车，竟然主动停了下来。
“需要帮忙吗？”跑车里的女人，是姜潆。
舒雅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感觉。
而且出现得过于巧合了。
她刚打算拒绝。
却又听到那女人说道，“我叫姜潆，是个画廊的老板，原本是打算到这附近找一位画家收购画作的。这附近没有信号人又少，你在这里等下去，天黑都不见得能离开。”
舒雅向四周看了看，知道姜潆没有骗她。
“上车吧，我先带你回市区。等有信号了，你再联系救援把你的车拖回去。”姜潆给她出了个主意。
“会不会给你添麻烦了？”舒雅很抱歉地询问了一声。
“没事的。”姜潆示意她上车，“正好我也是要回市区的，顺路。”
舒雅见状，只好道谢上车，拉开车门的同时，一眼就注意到了放在副驾驶位置上——露出来的资料。
时蕴？！
一瞬间，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
这个女人的手里，居然有时蕴的资料。
她在调查时蕴？
“噢，对不起，我给忘了。”姜潆很随意地将资料收好，放回到后座，并且很友好地提醒已经坐上车的舒雅，“别忘了系安全带。”
舒雅的笑容很勉强，她用余光悄悄打量着——这个叫姜潆的女人。
推测着姜潆和时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如果是朋友的话，应该不会这样私下里调查对方的信息吧。
“你是开画廊的？”舒雅率先打破了僵持的气氛。
“没错。”姜潆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的路，顺手从反光板上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舒雅。
启美画廊？
“抱歉，我没有名片。我是——法医。”舒雅故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尾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