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路教训几个无赖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特别快，她的心思全在学习上，再也没有伤春悲秋过。在书籍的海洋中有条不紊的拨动着船桨，只愿未来能到达彼岸。
课后她又经常找田夫子问疑难之处，有时找的郑河。不过由于男女之别，夫子也怕沾染不好的流言蜚语，索性白天不回书房，直接就拿了书籍在教室里揣摩，圈点。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
戚沅在回家的路上，找了一片草坪，拿着刚买的风筝与季少鸿放肆的享受着春风的洗礼。
季少鸿远离蒋雄飞等人，又有了刘秉岁庇佑，再也没人打扰他学习，成绩也是见长，课上回答夫子的提问也多了。
草坪上已经聚集了一些男女，戚沅只认识郑薇和蒋玟思，别的倒是没怎么见识，她没想着去搭理。
季少鸿兴奋的将风筝越拉越高，跑的很快，戚沅佩服他的技术，自己只能勉强让风筝飞起来。
“大姐，快来，我把我的给你玩！”
戚沅摇摇头，“你的太高了，我怕我一玩就掉下来了！”
季少鸿也不勉强了，还想帮她把那个也送上蓝天。
忽然，一阵风刮来，季少鸿那风筝与别的风筝飞在一起，怎么也拉不回来就打结了，两个风筝都属于失控状态。
他向不远处看去，竟然是蒋雄飞在帮蒋玟思放风筝，把他那个拉下来了。
戚沅也注意到了，看了眼前面两个死皮赖脸的姐弟俩，蒋家现在不景气都敢来招惹她，也不知有什么靠山。
戚沅慢慢走到蒋雄飞面前，“你就是故意的吧，见不得人家玩得好！”
蒋雄飞将手里的线无趣的一丢，两个风筝都已经掉下来了。
“哟，还当是谁呢，一时眼花没看出来，竟然是我们白鹿书院的大才女！”
见她阴阳怪气，戚沅也不客气，“蒋雄飞，你们姐弟俩是不是一辈子都没什么事做，见不得别人好非要胡搅蛮缠？”
话说开了，蒋玟思也不屑的看着她:“哎呀……要是我定亲被拒我都不好意思出门，有人竟然不会生养，哈哈哈……我第一次听见女人不会生孩子的！”
戚沅脸色一变，一定是宫家说出去的。
“这又关你蒋玟思什么事？”
“是不关我事，可是啊……这做人呐最重要的就是一张脸，得了这样的病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做多了，还是在凤阙楼喝了什么断子绝孙的汤，人前人后一副清高的样子，背地里啊不知道干的什么勾当！”
季少鸿站在一旁就听不下去了，他们书院离京都远，这些传言也不知道从哪来的，握紧了拳头就要往蒋玟思身上打！
戚沅拦住他，“少鸿，别跟咬人的疯狗一般见识。你无需多费口舌，清者自清！”
蒋玟思吓得赶紧躲在蒋雄飞后面。
“你们还敢打人不成？”蒋雄飞怒斥着。
郑薇看了许久的戏也怪无聊的，挑了挑眉劝着蒋玟思:“除了会耍点嘴皮子功夫，也没什么本事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这种利用人来坐等渔翁之利的，最是阴险狡诈。
戚沅讥讽道:“郑姑娘惯会拿别人当靶子的，也就这傻子听话。若说这没脸没皮非郑姑娘莫属，活了十七八岁，也没嫁出去，还好我年轻，就算不能生养这条件放低一些无所谓，老了可就真的没人要喽！同样被拒绝过的人，谁也别笑话谁，要不去问问右相下朝找过几位公子哥？”
郑薇呼吸一窒，眼睛似要喷出火来。看你能得意多久，等柳嫣然打点好，你就要永无翻身之日！
蒋玟思没想到她敢和郑薇斗，毕竟郑薇在京都认识的公子贵女都多，随便一个见了她都能把她羞辱得抬不起头。
戚沅哪还给她思考的机会，拉着季少鸿就走，“不玩了回家去吧。”
季少鸿也搞不懂她们哪听来的，“大姐，她们刚刚说你……”他说不出口。
雪舟在车里打盹，还以为马车停了是到季府了，结果小姐她们又回来了，就是气色不太好。
“小姐你怎么了？”
这事她谁都没说，雪舟自然也不知道。既然被宫笙怀他们抖出来了，也不用遮遮掩掩了。
“我就是不想嫁人，所以撒了个谎，你们不许对外人说！”
季少鸿惊讶的看着她，同时也呼出一口气，幸好不是真的。
姨娘说不会生养的女人在夫家会被欺负，没有地位，所以姨娘就是外祖母捡来的，外祖母去世后，外祖父就将她卖掉了。
雪舟被蒙在鼓里，什么事都不知道。“小姐你撒什么谎了？”
戚沅又在她耳边重复一次，让她不许在外人面前提起。
雪舟差点要气晕了，“小姐，哪有你这样自毁名节的？”
“我不这样做祖母会一直找我的麻烦，这也只是一时的，等过几年，谁还会记得？”
但是终究对她不好，以后真的会有人愿意娶她吗？
事情已经败露，戚沅早就准备迎接姜氏的一顿责骂。
果不其然，门童见她回来就要被请去祠堂，她也没有拒绝。季少鸿怕她受罚，想跟着一起。
戚沅说:“你先回去，不用担心我，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任她怎么生气也改变不了结局。”
他哪能不担心，祖母的脾气他还不了解？没办法，还是去请母亲劝说一下。
戚沅在祠堂里等了一会，姜氏很快就到了，符明珠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也随着她的脚步跟过来了。
“跪下！”姜氏一进来便发令。
戚沅老老实实的跪下，她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符明珠自然也知道是什么原因，当时她还在月子里，宫家来人她也不便出面说句话。戚沅的事的确有些仓促，换做她也不愿意嫁给宫笙怀那种游手好闲的公子哥。
“你当着列祖列宗的面，说！你到底是真的不能生养还是你撒谎？”
此刻祠堂被围得严严实实，不敢漏出半点风声。就她们三个人，戚沅也就大方承认了。
“我撒谎的，因为我不想嫁人！”
戚沅拿起手中的拐杖气上心头，眼看就要打在戚沅身上，符明珠抓住她的手奋力阻拦。“娘，您冷静点，给阿沅一个解释的机会吧！”
姜氏一口气接不上来似的，气得翻白眼，“她解释，她再怎么解释这种丢脸的事，谁都救不了她！我们季家丢不起这样的人！”
戚沅跪得直直的，仍旧固执己见，“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想嫁人，如果人家真心想娶我，不能生养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过几年，谁会记得我戚沅？”
“你还狡辩？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商量一下，直接就给宫家说了，吓得人家马上回府了。那宫笙怀又趁醉在酒楼添油加醋的说了一嘴，你知道你在外人口中都成什么样了吗？”
戚沅当然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可是若要她嫁给宫笙怀，还不如一辈子不嫁。
“祖母把季府的荣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从我小的时候就是如此，我不受你待见，只想好好待在这过好我自己的生活，既然我的亲事你非要插手，我也必须选择我想要的人生，像宫笙怀那种人，抛开家世没有一个女子愿意嫁他！”
符明珠也跟着劝姜氏，“母亲，这事你的确做得草率了些，她爹还没回来，我又在月子里，这婚姻大事还是得从长计议啊！”
姜氏以为符明珠觉得她不配做主，怒道:“好，一个孙辈的婚事，我老太婆做不了主，都是你们的事，我以后再也不管府里的事了，我跟你爹二人搬回祖宅算了！”
符明珠没想到她这么激动，忙苦口婆心的劝她:“娘，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阿沅毕竟是相公的女儿，他总该相看一下吧？阿沅还小，这事可以从长计议！”
姜氏不想听她为戚沅说话，随即说:“反正她不姓季，也没入族谱，以后她的事都与我老太婆无关，只要不连累季家就行。”
看着戚沅冷哼一声，马上就走了。
符明珠将戚沅扶了起来，阿沅感激道:“谢谢母亲解围！”
符明珠也叹了口气，“唉，你祖母一向不喜欢人家反驳她，你别放在心上，她现在在气头上。”
在不在气头上她不关心，她巴不得姜氏不理会她。
“要不是少鸿去找我，你今天恐怕要被你祖母打了，你也太莽撞了，至少与我商量一番，不满意我帮你出出主意，这样自毁名节，实在是下下之选。”
戚沅一点都不后悔，苦笑道:“我这是一劳永逸，永绝后患，反正我也不想嫁人，若是不介意我不生孩子的，那才是真正该选择的人啊！”
符明珠知道是这个理，不过终究不太现实。“你想想就罢了，这样的男人天下间恐怕很难找出一个。”
万一呢？反正现在一心只想早点把科举考了，以后当个官做做也不错。人的一生又不止感情存在，还有很多事可以做嘛。
“到时候再看吧，母亲带我去见见两个弟弟吧，我好久没见他们了。”
符明珠笑了笑，“还好，吃了奶就睡了，好带的。两个奶娘给喂得饱饱的，我这阵子基本都没掉几块肉，反倒越吃越胖了。”
戚沅知道生过孩子都会臃肿一段时间，何况她生的双胎，“不着急，时间一长就会好的，再说了，父亲对你那么好，胖与瘦，又有什么意义呢？”
符明珠脸上蒙上一层红晕，说到相公好久没见到他越发想念，特别是刚生完孩子那会。
她没日没夜都在盼他回来，见到两个儿子，怕是激动得要流泪吧？
“你这孩子，嘴贫！”心里越发甜蜜，此生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