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失解元，满琼遇筑羽
考了几天中秋已经过去，榜单也已经出来了。虽然没到会试那么激动，中了举也是难能可贵的。
早上卢彦初上朝时就叫她起来了，“阿沅，我们一起去看榜吧？”
她想睡觉，昨天玩的累了怎么也不愿意起来，“让我再睡会，吃完早膳再去！”
拗不过她，卢彦初给她盖好被子，“那我看完了回来告诉你！”
她似乎没有那么高的期待了，反正中了是必然的，就是名次的问题。
等起了床后，她反应过来了心里却开始突突的跳了起来，到底要不要现在去呢？
崔嬷嬷提了一篮甘蔗过来问她，“小姐，要吃吗？”
“一会要吃早膳了，我现在吃不下。”
“老奴刚刚去赶集见着榜单出来了，小姐估摸着能考到第几个？”
戚沅顿时紧张了起来，“应该在一甲之列吧？”
“那是必然的，您还可以往上再说说！”
“一甲前三？”
崔嬷嬷点点头，“猜的不错。”
戚沅这会已经满足了，“我不猜了，一会我直接去看！”
崔嬷嬷见她有所期待，自己也不再透露。
一会卢彦初回了，满面春风的。那一身红色朝服还没换下来，好似哪家的新郎官似的。
“阿沅，我回来了！”才到院门他就叫了。
戚沅喂完了鸟拍拍手，“什么事这么开心？”
“当然是阿沅考得好我才开心的！”
戚沅忙抬起手，“打住，一会我自己去看。”
“好，那我们吃早膳吧！”
基本全府的人都知道她中了，她也心痒痒，早膳吃得极快。
上了车以后不住的搓着手，卢彦初还提醒她:“已经中了就别这么紧张了。”
“我哪能不紧张，毕竟是乡试，关乎着我的以后。”
“你的以后只有好没有坏，你别担心！”
她看着路旁的银杏树叶，半绿半黄，犹如她此刻的心情七上八下，即使他们都知道结果，远不如自己亲眼所见的那一幕。
一甲前三会是哪一个呢？
艳阳高照，护城河的水波不停的翻滚着，波光粼粼似心潮澎湃。
榜单下的考生特别多，戚沅下车的时候，离得老远，等他们一个个出来了，这才往前挤了挤，卢彦初护着她到了前方，仰头就能看见自己的名字。
第三？
不看还好，一看真是一次比一次失望。
什么前三，就是那个最差的。而且解元还是……焦游！可把她气死了。
卢彦初没发觉她的失望，还在问:“怎么样，开心吗？”
戚沅找了找有没有季少鸿的名字，拉着卢彦初，“走吧！”
“要不要去外面庆祝一下？”
戚沅冷着脸摇摇头，“不，我要读书，咱回家去。”
“你这才刚考完啊！”
戚沅摇摇头，跟受了刺激般。
没拿到解元就算了，要她排在焦游后边儿，才是最可气的，那种人都能拿第一！
这下卢彦初也跟着当受气包一般，觉得戚沅有些太好高骛远了，毕竟她比别人少念那么多年书。
“阿沅，我看春闱的话，还是再等等吧，前三得过几年稳妥一些！”
戚沅摇摇头，觉得自己还不够努力。
“你别太给自己压力，一味地读书也不可能有好成绩，还得多去外面走走，写写诗和文章。”
戚沅愣了愣，“真的吗？”
“我觉得你对书本上的已经掌握通透了，俗话说学无止境，既不能坐井观天，也不能好高骛远，你还得开开眼界！”
她不是焦游那样的天才，看来后天的努力虽然重要，先天的资质也重要。
“这次要帮你查查考卷吗？”
“不用了，我得自己去找找原因！”
“我要去满琼调查一件事，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戚沅有种被算计的错觉。
不假思索的答了句“好”之后，第二天就跟着他踏上去满琼的船只。
江水滔滔，浑浊冷冽。戚沅站在甲板上与他一起看着两岸的风景。
上次去满琼还是他高中那一年。
“彦初，我这心里越来越没底了。”
“没底就不要去想那么多，越看重名次越容易迷失自我，千人千面，你的卷子放在不同人眼里有不同的成绩，所以不要想太多。”
“那不算是我不如人？”
“这个名次也仅仅是阅卷人的想法，至于文章的好坏，肯定相差不大。”
与焦游相比，她缺的是什么呢？这么想着，是不是就能找到问题的所在？
到了满琼之后，戚沅到了以前去过的地方，那妇人仍旧在摆摊卖饭，那位筑羽姑娘和徐有钱最后如何，她也不曾得知。
当时她可是担忧了好久，怕她羊入虎口。
卢彦初一去就被当地的县令接待了，以前是李循歌的父亲，现在又换了一个。
戚沅觉得在别人家叨扰不好，还不如住在客栈，于是卢彦初以为是另一种意思。
“你要和我一起去看高产的大米吗？”
戚沅对这个可没啥兴趣，即使知道它高产也不知道怎么来的。而且他是办差事，让自己跟着别人怎么看，还以为他是个离不开媳妇的小男人。
“我就不去了，我在街上逛逛。”
“那你小心点，让邪刃跟着你！”
“放心吧，我不说他也会很跟着的。”
卢彦初放心的陪着县令离开后，戚沅便去街上问那个徐有钱和筑羽的事。
她那会没有帮到的人，如今活成什么样子？就仿佛一本话本子看不到结局，她很想知道。
正巧前面在开诗会，彦初不是让她多去外面会会别人吗，今天就与这些才子一较高低！
在秋季能看到这么多花真不容易，里面有很多姑娘和公子，她以为像京都城那种雅集，谁都可以参加，却不料半路被人拦住了。
“这位姑娘，可有花帖？”
戚沅摇摇头，“什么花帖？”
“我们夫人发的花帖，请各位夫人小姐来赏花作诗，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没有花帖可不能进哦？”
戚沅点点头，抱拳惭愧道:“不好意思，我以为与京都城的雅集是一样的，打扰了！”
这么一说，旁边的女子便问:“姑娘很想参加这以诗会友之宴？”
戚沅转过头来，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难不成是那位筑羽姑娘？
“冒昧的问一句……你可是筑羽姑娘？”
筑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对家仆道:“放她进去吧，就说是和我一起来的。”
家仆不再阻拦，戚沅跟着这位筑羽姑娘一直在瞧里面。既然有这么多花，估计就是写花的，尽管来吧，什么花她都有准备过诗。
“这位姑娘认识我？”
戚沅腼腆的看着她:“不能说是认识，就是多年前曾来过满琼看见过姑娘，那时你正在外边卖花，因为长得漂亮我一眼就看到了你，后来你被一位公子强行带走，我却无能为力，还为此耿耿于怀，不知姑娘如今的境况如何？”
除了吃惊，她更欣赏戚沅的记性和善良的心。仅仅一面之缘的人，她竟然想帮自己。
“看来我今日带你来对了，姑娘当时竟想着救我，你若不提我都快要将这事忘记了。”
“看姑娘的样子想必是脱离苦海了吧？”
她笑了笑，“与其说脱离苦海，不如说是逆天改命。我当时确实嫁给了徐有钱，现在也是徐夫人。他当时虽然粗鲁，我将他当成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好色好赌之人，定不会妥协。没想到成婚后，他对我一心一意，温柔体贴，在生意上也很有头脑，慢慢的我对他也改观了！”
这回换戚沅惊愕了，“看来我当时差点多管闲事，坏了一段好姻缘！”
“也不能这么说，如果他是坏人，府上妻妾成群，我去可得受苦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凡事不能看表象，我好像理解了一个道理！”
筑羽看着她笑答:“姑娘真是个妙人，不知是哪家的千金？”
戚沅忙摆手，“你误会了，我今日来满琼是陪我相公来的，他有事去了我便随便逛逛！”
“原来姑娘已经成婚了，我还想着是为了这柳公子而来！”
“我压根就不知道这是什么宴会，今日纯属来过过瘾，也当自己练手，私自过来，真是太冒失了。”
“没关系，这里也有很多夫人小姐，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是给柳公子相看姑娘的，你大可玩个尽兴！”
戚沅点点头，“那就好，多谢筑羽姑娘带我过来，一会要是有什么不当之处，还烦请你帮忙提醒。”
“好，咱俩这么有缘，你来两次就见到两次，还不知道姑娘的芳名呢。”
“我叫戚沅，是从京都城来的，夫君卢彦初，是户部尚书！”
这么一报将筑羽吓得一愣一愣的，“就是京都城的大才女啊，真是失敬了！”
“才女不敢当，徐夫人可得替我瞒着，免得一会输了还给我相公丢人。”
“哈哈哈……不会的，以戚姑娘之才定能夺得魁首。”
俩人笑着，像是失散多年的姐妹般一说话就停不下来。
筑羽将戚沅说成是她的朋友，顺利参与到诗会当中。
这层层筛选还挺有意思，那柳夫人一直笑呵呵的打量着各位姑娘，柳公子也才十八岁左右的年纪，戚沅年纪比他长，应该不会误会吧？
“好好，这闻香不识真面目，拂雪乍现浅娇黄。戚姑娘真是个妙人，写出如此动人的诗。”
听她这么一夸戚沅便不知所措了，这已经是第三次夸她。
“以诗会友，也权当图个乐趣，让柳夫人见笑了。”
“不知戚姑娘家住何方？”
“我乃京都人士，随徐夫人过来长长见识。”
听到是京都人，柳夫人更来劲了。“好好！姑娘玩的尽兴。”
结果到后面剩两个人了，戚沅一鼓作气拿下魁首，对面是个男子，她就将词写得浮夸了些。
柳夫人刚将彩头一方青砚奉上，那位柳公子就来问戚沅，“敢问姑娘芳名？”
“我叫戚沅，是卢大人的夫人，冒昧打扰还请见谅，也多谢柳公子款待！”
柳夫人母子惊呆在原地，没等他们反应，戚沅赶紧拉着筑羽走了，不敢再回头看一眼。
果不其然，那位柳公子眼睛里满是失望。
她竟然是戚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