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心不狠站不稳
说实话，谢听喧这生命力真的挺顽强的。
原本钟盼儿还以为他至少得昏迷个七八十来天呢。
“二哥，你还好吗？”
钟盼儿这么说着，捞过他的手腕给他把了把脉。
谢听喧脖子上还缠着纱布，估摸是因为兰芷那一刀有些伤到了气管。
他眼神先是迷茫了一瞬，看到钟盼儿有些讶然，随后张了张嘴。
但没能说得出话，只发出几声微弱的嗬嗬声。
然后微微闭了闭眼，伸出手指比划着什么。
钟盼儿看懂了：“你想见兰芷？喏，就在那儿。”
钟盼儿伸手朝还瘫软着坐在地上的兰芷指了指。
不出意外，收获了谢听喧一个愤怒的大白眼。
“你不是让我保她一命嘛，我保了呀，这不还好好地喘着气吗？”
谢听喧：“……”
实话说，钟盼儿是有些生气的。
其实在她看来，兰芷在乎的那些根本都不是什么大事儿。
要是谢听喧早做决定，不管是纳她入府也好，还是心一横放下皇位带她离开也好，总归是有办法的。
也不至于到现在这样。
他们明明都认识这么久了，兰芷还是这么自卑没有安全感，这难道不是他这个男朋友的失职吗？
在钟盼儿的眼里，最好的爱情应该是，不断让自己和对方变得越来越好。
在这段爱情里，谢听喧有什么改变，钟盼儿是不太清楚。
但是钟盼儿从这段时间兰芷的表现来看，兰芷越来越愁，本来就瘦，这愁来愁去更瘦了，感觉风一吹就能被吹跑了似的。
这难免不是谢听喧这个男朋友的失职。
就在这时，兰芷忽然吐出一大口血。
谢听喧吓了一跳，当即就要下床，但谁想到，刚起身，自己竟然也吐了一口血，然后身子一软，又栽回到床榻之上。
钟盼儿：“……”
得，不用说，兰芷刚才说的什么两个只能活一个的，有点像子母蛊的东西，开始发作了。
兰芷已经晕过去了，谢羽为难地看向钟盼儿：“夫人，怎么办。”
“你去找几床厚被子来，把两人裹好放在床上，别受凉。然后守着门，别让任何人进来。”
差不多一个时辰后，钟盼儿拉开门，招了招手。
立时，谢羽和二皇子那个贴身小厮出现。
谢羽扶住有些虚弱站不太稳的钟盼儿：“夫人？”
钟盼儿摇头，然后对那个小厮说：“你们二皇子还有兰芷姑娘已经没事了，不过要醒来估计得明天晚上了，你们招呼人把他们带回去了。别回二皇子府，找个什么别院先待着。”
想了想，钟盼儿又补充道：“记住，对外只能是‘一个人’，是谁可以不必对外说。”
红姐不知道何时也出现了，手里还拿着几身衣服：“你们换上和月楼下人的衣服出去。”
钟盼儿点头表示赞同，然后看了眼谢羽和红姐。
“今晚要发生大事，你们应该都清楚。那么，红姐你现在去清点一下和月楼的人，想办法让自己人全部撤出。谢羽，你去将你们家太子殿下带回太子府，然后想办法毁了那个阵法小石屋。”
说到这儿，钟盼儿忽然想起来小金鱼，于是又跟红姐交代了一下。
“你手下那些十三四岁的姑娘，能带走也带走。她们的以后怎样谁都说不好，但现在，能保她们一命就保一保吧。”
红姐点头，钟盼儿还是有些不放心：“你这两天有碰到一个叫柏舟的人吗？”
“没有。不过我碰到很多奇奇怪怪的所谓‘江湖中人’，仔细听着口音，有点像齐国人。”
“我知道了。你先去做安排吧。”
等红姐离开，钟盼儿站在原地，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谢羽，你们家太子真的挺狠的。”
谢羽低头：“……”
“他要红姐举办这个所谓的花魁大赛，就是为了今晚的一网打尽吧。他打算怎么做？一把火烧了这和月楼？还是派几个人将他们全部捅死刺死？”
谢羽：“殿下的意思是，一把火烧了，闹得越大越好。”
“他就不怕被人查到他头上吗？就不怕让人知道这偌大的和月楼背后的老板，竟然是传闻中体弱不堪深居简出的太子殿下吗？他就不怕背一个嗜杀成性冷血无情的骂名吗？”
“殿下很谨慎，除了红姐没人知道他是老板，就连兰芷姑娘和二皇子殿下都不知道。”
“万一呢？”
“就算有万一，也还有‘澜溪公子’顶着。”
“胡闹！”
钟盼儿深吸了一口气，想说的话很多，但话临到嘴边，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其实知道谢听澜有些时候并不像表面上那么人畜无害，骨子里也是有那么一股疯劲儿在的。
但她实在不喜欢谢听澜这做事不顾自己的习惯。
“夫人您放心，在大赛开始前，殿下就已经多少盘算到会来的臣子官员有多少，其中又有多少是死有余辜。他有分寸的。”谢羽说。
和月楼毕竟是皇城里的第一青楼，或许别的青楼里有王孙贵族也有贩夫走卒，但和月楼里大多都是些王公贵胄。
而今晚的大赛过后，花魁决出的同时，参与夺魁的几个姑娘也会开放接客。
到时候必定会有无数竞价者，随后眠宿于此。
谢听澜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只要这一计划成功，死掉这么多的王公贵族，朝野必定动荡。
无论是平复家属安抚人心，还是选拔人才补缺空职，都需要挺长的一段时间。
这样的话，“系统”必定会短暂停摆。
这种时候，不管谢听澜铲除异己还是提拔自己人，都是绝佳的时机。
但说实话，这种方法，很冒险。
更何况，三皇子本就防着谢听澜，难免不会在其中给谢听澜使些绊子。
前几日的过府试探，包括昨晚的刺杀，恐怕就是一种信号。
“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你们家太子殿下是不是真的想要皇位。”
钟盼儿有些感叹。
“殿下说，人不狠，站不稳；心不狠，难立足。”
这话钟盼儿倒是认同的。
不过说实话，不愧是能跟路云则斗了二十年的男人。
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