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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谁家的破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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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大爷一边把钱亦文分好等的柴胡往麻袋里装,一边问道:“今天这一车,卖了多少钱?”

    钱亦文故意冷落着脸子:“没卖多少……”

    “没卖多少,总得有个准数吧?”二大爷当真了,抬脸问道。

    英子白了他一眼,说道:“没个正经,跟二大爷说话,还着三不着四的。”

    转而对二大爷说道:“二大爷,别听他的。今天卖了快一百七十块钱了。”

    “啥玩意儿?”二大爷惊讶问道。

    一口气吸得太用力,扬起的柴胡沫子呛进了气管子里,辣得他咳了半天。

    钱亦文笑道:“二大爷,以后卖的钱得一天天见涨,你可别老是这么激动啊!再有个三长——”

    啪……

    英子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骂道:“破车嘴,啥都说!”

    “二大爷还能生我气咋的?”说罢,转头问二大爷,“二大爷,是不是不生气?”

    “嗯呐……”二大爷还在喘着,瞪了瞪眼珠子,说道,“我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看谁给你干活!”

    四叔好歹算是把锅刷出了个大概,走过来问钱亦文:“这锅到底是谁家的?一看也不是啥正经过日子人家,整这个埋汰……”

    钱亦文瞄了英子一眼,说道:“我老丈人家的……”

    英子一听,紧忙把头扭了过去。

    但是,四叔还是抹不开了,一张老脸,瞬间涨得通红。

    小声骂着钱亦文:“小兔崽子,你他妈咋不早说!”

    “怕啥,骂亲家不是伟大民族的优良传统吗?”

    四叔又把声音压低了一点,说道:“当着亲家母面咋闹都行,可这当着侄媳妇儿面说这个,这成啥叔公公了……”

    “哎呀四叔,你还想当面呀——”钱亦文故意放大了音量,还冲着英子的背影喊了出来。

    “你个小兔崽子,看我不削死你!”钱亦文一句话还没说全,四叔顺手抄起扫帚,结结实实地拍在了钱亦文的屁股上。

    疼得钱亦文“嗷”地一声,叫了起来。

    这一下,刚好拍在伤口上,是真打疼了。

    英子听他不是好声叫唤,忙转过身来看。

    四叔一掂手里的竹扫帚,说道:“该!让你长点记性。嘴上没个把门儿的……”

    一旁,二大爷幽幽说道:“我咋听着,是你先开的门儿呢?”

    “你……”四叔扬了扬手里的扫帚,无奈地扔出老远。

    这个,不敢打,也不能打。

    当下,只好闷哧闷哧开始干活。

    谁问话,也不说了。

    闭紧了嘴,一个劲地呜啦。

    呜啦!呜啦……

    只在干完活的时候,悄悄自己说了一句:“他妈的,憋死我了……”

    “英子,今天肉多,还有排骨,你领着孩子,慢慢溜达着把四婶也找来,我来做饭。”

    “行。”英子答应了一声,想了一下说道,“你先把缸里的水打满,然后把给我妈买的那块肉竖到井里拔上(低温状态下,使其得以保鲜),明天咱妈回来再吃。”

    咱就说,这大夏天儿的,这玩意儿你喜欢不喜欢?

    钱亦文答应一声,面带笑容,鼻子发酸。

    钱亦文的妈——纪兰凤,一辈子要强。

    生产队那会儿,带着三个姐姐,拿榔头一下一下打苞米挣工分。

    一天下来,一上秤,愣是比生产队长刘忠家的四个大小伙子打的都多。

    刘忠气儿不顺,开始怀疑纪兰凤作弊。

    左查右查,最后没查出个究竟来。

    气不过,就找小脚儿(找别扭的一种地方说法),和纪兰凤吵起来了。

    起先,纪兰凤没想勒他。

    能忍就忍吧,毕竟长年累月的,得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挣工分呢。

    不料这个刘忠竟欺人太甚,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纪兰凤一句话就把他给怼没电了:“自己做(zou揍)出那玩意儿不成型,瘸瞎毕十带滚蹄的,俩儿都不顶一个好老娘们儿,要是搁我,早他妈回炉重做了……”

    <瘸瞎毕十带滚蹄:泛指没有人样儿>

    这一段话,引得几十号在场的社员都顾不上干活了,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大家都知道,刘忠的几个儿子里,有一个小时候落下了残疾,还有一个出生时眼睛就不咋好使……

    这几句硬嗑儿,也成了恨着刘忠的那些社员们,私下里常拿出来重温的名段子。

    想到受了半辈子苦的妈,钱亦文感激地看了英子一眼。

    能替我想着给妈留点好吃的,这媳妇儿,非常值得深入交往!

    晚饭很简单,就三锅。

    一锅白米饭,一锅酱炖豆腐,一锅排骨。

    槽子糕、大葱蘸大酱,那只能算是小吃、甜点……

    大家吃得津津有味,只是二大爷夹起一块排骨,又来嗑了:“买这玩意儿吃,多亏得慌!吃一半儿扔一半儿。”

    一边说,一边拣起钱多扔在桌上的一块骨头,费劲巴力地啃起那上面乱七八糟的筋头子来。

    “二大爷,这么多呢,你捡他那狗剩儿干啥?”钱亦文一把抢了过来,扔在了桌上。

    然后,往二大爷碗里怼了几大块排骨。

    二大爷又抽冷子把那块骨头捡了回来,一边啃一边说道:“小孩伢子的嘴,又不埋汰。再说,这还有肉呢,扔了怪可惜了的。”

    “你呀,就这命啦……”四叔抹了抹嘴,白了二大爷一眼。

    吧唧了一下嘴,又对钱亦文说道:“明天去接你妈,用不用我给你当司机?”

    钱亦文说道:“这一趟下来,我看这驴还挺老实的。”

    “那我可就不来了哈,地里有活儿。”

    “行。等我忙不过来,再找四叔。”

    “明天打算几点走?”

    “天亮就走。”

    四叔一摸脑袋:“这他妈的,半夜就得给你起来喂驴,这跟给你家扛活差啥呀?不给钱,还得搭钱……”

    “四叔,等我挣钱了,给你买个大电视。”

    “别的了,那玩意儿,咱可享受不起。你能把那二十块钱还我,就行了。”

    钱亦文嘿嘿一笑:“那还不是小事儿……”

    收拾完碗筷之后,英子坐在被窝里,把那沓钱拿出来,一张张捋直了,开始数起来。

    钱亦文嘻笑着说道:“咋地,还不信任我?查我的账?”

    “不是不信你,账对不上,哪行。别等到时候差了钱,你再说我藏钱。”

    钱亦文笑笑,说道:“藏就藏了,你还能给别人咋地?”

    “你……你今天咋想起来去我妈家了?”英子问道。

    前年,因为钱亦文在外边连着打了一天一宿麻将,回来还把英子打了一顿,气得董长贵一顿大板锹把他打得三天没起来炕。

    之后,他就再没去过老丈人家。

    血性老爷们儿,记仇!

    “自己老丈人家不去,难道还等着别人去孝敬啊?”

    钱亦文发现,今天的被,焐得和昨天一个格局。

    儿子还是在炕稍那头儿。

    嘿嘿……看来,自己睡炕头的地位,算是保住了。

    近水楼台,不必客气……

    “媳妇儿,我看四叔刷完锅后,添了一大锅的水,这会儿应该是不能凉,咱俩给儿子洗个澡吧。”

    英子点头后,钱多乐得直蹦高,转瞬间自己扒了个一丝不挂。

    钱亦文把钱多强塞回到被窝里,拿起了洋铁皮的洗衣盆……

    小图是给钱多洗澡的洗衣盆,现在也被塑料制品给取代了。(请忽略渔人的渔获)

    <这是一口多少印的锅?

    印(仞、刃),一直以来是一个神秘的计量单位(一仞大约为10cm左右),是非法定的单位。

    有人说,印是“人”的误读,意指多少仞就是可供多少人吃饭的意思,估算一下,还真有点道理;

    也有人说,古人计量喜欢使用随身工具,如“指、掌、揸、印”……

    例如一揸,是拇指分开丈量出的距离;一印,是一个手掌的长度。

    只是,这种计量方式未免宽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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