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015
周牧屿：“……”
他受不住了，求求让他原地升天吧！
“喝酒了会上脸，生气了也会红，闻到烟味也会脸红……对了，你是真的对香烟过敏吗？”叶文哲接着问道。
周牧屿听到后半句，才想起休息间的那幕。
他突然有点恼怒，但不敢发火，只会生闷气，“假的，我不过敏。”
叶文哲似乎轻笑了一声。
周牧屿猛然察觉到了不对劲，探究地看向叶文哲。
他认识的叶文哲不会问这种让人难堪的问题，现在是怎么了？
电火石光中，他回想起刚才看到叶文哲的皮肤泛着粉。
当时他还以为是被热气蒸的，可如今仔细想想，明明都已经吹了十几分钟的冷风了，热气早就散光了，怎么还红？
难道是……叶文哲醉了？
吃烧烤时，叶文哲喝的酒不算太多，但之后分开了两个小时，叶文哲一直和程子默他们边聊边喝，顾正卿都醉得没有来泡温泉，可见他们喝了不少。
泡温泉时，叶文哲又喝了几杯清酒，这么多加起来，就算他酒量再大，也会醉的。
周牧屿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好奇地盯着叶文哲看。
现在的叶文哲状态无比放松，冰冷的外壳松动了，露出了内里的一丝柔软。
周牧屿想要继续窥探，又怕被叶文哲发现，只能隐晦的收回了目光，也不提他醉了的事。
叶文哲想起一事，问道：“你的实习是不是快结束了。”
周牧屿算了算时间：“只剩三天了。”
他也没想到实习的时间过得这么快，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他只在公司和叶文哲见过两次，有一次还不是在工作时间。
周牧屿隐隐有些不满，说道：“我的同学们都挺想见你，但你一次也没来看我们。”
叶文哲：“想见我？”
周牧屿：“你在学校很有人气，在论坛都有单独的话题楼。”
叶文哲：“那你应该也有单独的话题楼吧。”
周牧屿：“……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周牧屿转头看向叶文哲，又追问了一遍。
叶文哲不答，而是反问道：“你呢？你觉得我为什么会有话题楼？”
因为你很厉害，很聪明，长得也很好看……理由明明一大堆，可到了嘴边，周牧屿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没法再把球踢回去，只能讪讪地闭上了嘴。
叶文哲注意到周牧屿眼底藏不住的期待，在心里叹了口气，妥协了：“我听老师说，你绩点高，还是校篮球队的主力，长得帅人缘也好，之前学生间评过一次校草，你高票当选……所以我才觉得，你会拥有话题楼。”
听叶文哲夸他，周牧屿身后无形的狗尾巴都快摇出幻影了，但他还要装出很冷静的样子，臭屁地说道：“那次评选只是闹着玩，我能当选还是很有水分的。”
“那你觉得谁比你合适？”叶文哲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说道：“我还挺想见见他的。”
听到这句，周牧屿脑海里预警的天线立刻竖了起来，转头瞪着叶文哲：“不行，你不能见他。”
“为什么不行，我很好奇比你帅的人长什么样？”
以往周牧屿不太在意外表，此刻却紧张起来，“因为……你不认识他，见面不合适。”
“想什么呢，我只是好奇长相。”叶文哲像只狡猾的狐狸，笑着说道。
周牧屿哽了又哽，有些别扭地问道：“你喜欢什么类型……的长相？”
听到周牧屿大喘气的问题，叶文哲眯眼看着星空，才缓缓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
周牧屿许久得不到答案，心都提了起来，追问道：“是什么。”
“长得比较乖的类型吧。”
听到这句，周牧屿下意识摸了摸脸，突然很想照镜子。
叶文哲毫无预兆地看向他，许久没有移开目光，周牧屿被看得心跳都快停了。
“你就不行，太凶了。”叶文哲观察后，下了定论。
周牧屿相当不服，“我的长相怎么就太凶了呢，我，我我…头发是白的。”
叶文哲差点笑出声。
发色跟长相有什么关系。
不过周牧屿也挺奇怪的，白天人模狗样，不笑的时候是个冷硬酷哥，但那天晚上就……
又是哼哼唧唧地喊痛，又是红着眼眶闹脾气，还要强行蹭蹭贴贴，看着是挺乖的，本质却是个又凶又爱咬人的狗崽子，很会折腾人。
叶文哲心有余悸地说道：“有一种乖除外，我不喜欢。”
周牧屿直觉这话跟他有关，一直追问，叶文哲却不回答，两人因为这个问题，整整纠缠了一路。
在清风绿荫下，两人踏着地上的月辉，回到了会馆。
会馆一楼灯火辉煌，驱散了角落里的每一丝黑暗。
酒店经理看到两人，快步迎了上来，热切地跟叶文哲攀谈。
叶文哲又恢复了那副斯文儒雅的样子，将浴袍穿出了西装的感觉，有来有回地跟经理客套。
周牧屿看着这样的叶文哲，有些怅然若失。
他不想再往前走了，站在原地，回头看了一眼。
会馆门口得明暗分界线是那样清晰，像是分隔成了两个世界。
而那个柔软又放松的叶文哲，只限定在刚才的那段时间里，如今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不死心，压抑不住内心的冲动，叫了一声叶文哲。
叶文哲正在和经理聊天，闻声回过头来，眼底满是疏离客套，明明只有几步之遥，却让人不敢上前。
见周牧屿呆愣愣的样子，叶文哲问道：“怎么了？”
周牧屿张了张嘴，见经理好奇地看着他们，便把嘴边的话咽下去了，“没什么。”
叶文哲并没错过周牧屿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语调下意识柔软了一些：“走吧，回去休息。”
周牧屿顿了下，才追了上去。
他们又好像回到了最初的相处模式，隔着一层薄薄的纸，戳不透，甚至连对方的身影都看不清。
周牧屿不清楚他在失落什么，留恋什么，心情十分复杂。
电梯正好到了，经理送两人进了电梯。
他们并不住在同一层。
周牧屿的楼层先到了，电梯停了下来，周牧屿走了出去。
他并没有离开，而是鬼使神差的站在走廊里，看着电梯的门缓缓合上，一秒也不愿错过。
空隙越来越少，在门关闭的前一瞬，周牧屿看见叶文哲笑了，眼神温柔地注视着他，像回来的路上那样。
“晚安。”
门关上，温润的声音没有消失，依旧回荡在周牧屿耳边。
显示屏上的数字不断变化，最后停在了叶文哲的楼层。
周牧屿就这么看着，一直没有移开眼。
微风从走廊的另一头吹来，隐隐带着花香，和叶文哲身上的柏木气息。
在一片寂静中，周牧屿清楚地听到了他不断加快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