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 109 章
刘备发了会儿呆, 状似深沉。
莫非，阴阳家还能……客串送子观音？
赵云迟疑：“先生能点羊成精？”
韩信更直接：“你难道知道能从哪里搞来女儿国子母河的水？”
“……当然不可能！”诸葛亮说，“怎么会有这种技能, 我只是在假设存在这种可能性。”
刘备看看挠头的赵云, 双手抱胸的关羽, 还有一脸地铁老人看手机的张飞……转回来对诸葛亮真诚道：“孔明, 不妨再说得简单直接一些？”
“嗯, 我的意思是，匈奴人刻意刁难使节, 就没想着放他回去。既然是他们胡搅蛮缠在先，我们也不用和他们讲规则。”
诸葛亮说到这里，给韩信递了一个眼神。
他了然一笑：“懂了。我们动点手脚, 假装公羊成精能够怀孕, 时机一到再买些小羊羔来凑数。”
“这么简单？”刘备惊讶，半信半疑，“单于能信吗？”
“当然不会信。”韩信很快说，“不过，匈奴人信萨满。虽说和中原汉人习惯不同, 但多有相似之处。在重大特殊的节日, 祭天地鬼神, 拜日月星辰。若是来自神明的指示，那他们不得不信。”
刘备恍然，向他们俩抱拳：“多谢指点！”
……
胡人口中的萨满，在中原, 则是巫师、术士一类的职业。
能占星解梦, 能求雨祷告……换句话来说, 就是擅长装神弄鬼。
诸葛亮看了看日历, 再过几日，就是新年前的最后一个满月。
赵云找来的向导也说，满月的那一晚，单于会带领众匈奴贵族祷告祭祀。
在此之前，他们都忙着搭建祭坛、准备祭品与宴会需求。看守北海的人也面临轮班，比平时会松懈许多。
和刘备布置完工作，诸葛亮便去找周瑜。
他没有明说自己的打算，卖了个关子：“想找你们帮个忙。”
周瑜猜测他的来意：“既然你已经有主意了，现在才来找我们，该不会是……指望我们人多，去转移曹操的视线，避免他们的人干扰到你的行动？”
这明显不划算，他挑了挑眉毛。
诸葛亮摇头。
“不用担心曹老板的商队。匈奴人擅长养马贩马，有利于货物运输，如果我是曹操，就会与他们做马匹生意，但不会选在这个季节。”
周瑜听了若有所思：“确实，只有到难得的于吉，才是草原兵肥马壮的时节，若是现在，哪里能满足得了他的胃口？”
诸葛亮点点头，继续说：“所以我猜，他们此行前往北海，是为了……”
他突然打住，顿了顿，问周瑜：“我记得好像听谁说过，吕布吕奉先，就是五原郡人？之前北方商会还未完全统一时，他们为了抢占地盘争得很激烈，后来——”
“嗯，当初吕布战败后，愿赌服输，主动接受流放，被遣送到地图最偏远的地方放羊……啊。”周瑜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眼神陡然锐利起来，“你是说，他也在北海？”
“应该差不远。”诸葛亮缓缓点头。
“如今你我联手，曹操在长安城打了一场莫名其妙的败仗，大约是有了危机感。”周瑜沉思，“莫非，他是想找吕布来对付我们？”
他心思敏锐，目光看得长远，听诸葛亮这么一提醒，很快就想到了这一关节。
诸葛亮却抬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先等等。”
吕布在北方打出名声时，诸葛亮还在折腾他的玉米，对于吕布的事迹和为人，他知道得不多，无法草率判断。
他找周瑜，也不是为了商量如何把吕布当成假想敌的。
“吕布是否会出山，又是否会答应和昔日死敌皆为盟友，甚至受他驱遣，那还说不一定呢。”
“至少要做好一切准备。”周瑜提醒。
诸葛亮微微一笑，说不急。
“总之，现在我们不去找曹操的麻烦，回避锋芒，他们也不会主动来找我们。”他定了定神道，“但如果等他们找到吕布，拿到他们想要的……我们会很被动。”
“行，我明白了。”周瑜点头，“所以现在要尽快完成刘彻的任务，需要什么，你说。”
诸葛亮：“三天后，匈奴有一场重大祭祀活动，我想大胆点，搞掉他们的萨满，然后取而代之。”
“……确实很大胆。”周瑜评价。
他想了一会儿，慢慢道：“有关羽、张飞他们在，想绑架原萨满应该不难，关键是如何成为新任萨满，取信于单于吧？”
“这个也不难。”
“孔明还是很自信啊。”周瑜忍不住勾了勾唇角，“那么，想要江东做什么呢？”
“氛围。”
雷电，大雨，还有熊熊烈焰。
这是诸葛亮构思中的理想舞台布景。
简单一句话就是，气氛要到位，就需要……燃烧经费。
周瑜沉思着点点头：“没错，出场很重要，要一上来就能将所有人镇压住，让他们恐惧，才能敬畏。”
不过是需要他们帮忙制造点场景特效而已，的确不难。
他想起刚开始诸葛亮隐约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没有开门见山……是不是还藏了些什么？
他怀疑地看向诸葛亮。
他也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是这样的，我们又从向导那儿打听到，萨满教有许多不同的流派分支。他们这一支约定成俗的事，萨满只能让女人来当，呃，好像是觉得男人会玷污万物生灵。”
周瑜：“……”
“什么破习俗！”周瑜回过神来，嗤之以鼻，当机立断道，“我不同意。”
“所以纵观我们盟军中的成员，也只有你们会长的妹妹才能——哎？”诸葛亮说到一半就停下了。
他和周瑜面面相觑。
“你说什么？”
“你为什么不同意？”
“……”
周瑜干咳：“哦没什么，我以为你又要……异想天开打扮成女巫师呢。原来是说阿香啊，那没事了。”
诸葛亮：？
他微微疑惑，但还是继续说出自己的想法：“我知道她年纪还小，这事做起来有些危险，但是，不是有伯符在么？萨满教信奉的是万物有灵论，若是她带着大橘从天而降，踩着火海登场，肯定气势十足，石榴裙下征服一片……”
诸葛亮顿了顿，补充，如果她对匈奴的小年轻感兴趣的话，也可以拐一个带回江东哦。
周瑜：“……你这是什么霸道女巫和娇俏小胡人的剧本，打住！”
……
总之，事情就这么敲定了。
祭坛那边火一放，硝烟通天。在草原上，隔着数百里也能看见。
潜伏在北海牧场附近的刘备一队看到信号，立刻行动，放迷烟晕倒守卫，迅速进入牧场，只来得及和苏武几个不明就里的使臣打了声招呼，又一窝蜂地撤退。
快闪行动，关键在于一个字，快。
老先生提着符节，颤颤巍巍地追出来：“哎，等等，各位大侠、好汉，你们还没留下名字呢——”
张飞跑在最后，停下来朝他抱拳行礼，给他们留下神秘的一笑。
和一群满地跑哇哇叫的小羊羔。
祭坛的火烧了半夜，然后被一场天降大雨浇灭。一直到下半夜，匈奴人都在向神明祈祷。
天明之时，两方人马在隐蔽的山脚处会合，交换信息。
孙权表示，一切都很顺利，草原上不管是明火还是雷雨，都是十分稀奇的存在，小妹成功震慑住在场所有人，已经被单于奉为座上宾、送子女神，好酒好肉地招待。
“现在，只要等到单于签下赦令和通行印信，我们就能去接苏武先生回——”刘备欣慰着，说到一半，突然扭头看了一圈。
他略感不安，不禁问道：“怎么好像少了几个人？”
鲁肃一怔，忙说：“孔明先生和阿香在一起，我们安排了人盯着，目前还很安全。”
阿香毕竟是□□手，对法术一窍不通，诸葛亮充当她的随侍，暗中辅助，她只需要明面上装装样子，就可以糊弄过去了。
听到如此解释，刘备微微松了口气，又问：“那李大侠和小杜呢？”
“呃……”周瑜便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他么，本来应该是化成兽形跟在孔明身边的，但祭祀刚开始，他就跑去偷酒了，被看守的匈奴人当场撞见，现在正被追着满草原跑呢。反正他能打，我们就不用管他了吧？”
“……”
刘备擦汗，缓缓点头：“既然孔明都不担心，我们确实不用担心。”
他们预料得其实出了一点点偏差。
在空旷草原上狂奔的小熊猫一头撞上了黑夜里的一团凸起的黑影。
他咕噜噜滚出去，被抓着尾巴提了起来。
那人从地上站了起来，李白被撞得微微发晕，好一会儿才看清，他身后还跟着一队人，就地休息，连帐篷都没有撑起来。
那是个年轻的战士，一身硬邦邦的冰冷盔甲，佩剑别在腰上，戳到了李白的背上。
他抬起爪子挠了挠，被那人放了下来，用胳膊接着。
“不要乱跑。”年轻人严肃道，“这片草原很危险，你会被抓起当烤肉的。”
正说着，守酒窖的匈奴人已经追了上来，年轻人只瞥了一眼，抬手打了声呼哨。
一瞬间他身后的战士们便已经起身亮出武器，黑夜中，明晃晃的弓箭头正指着来人。
他一手挽着火狐团子，另一手已经抽出剑鞘，几步出现在带队人身前，剑刃压在了他脖颈上。
那匈奴小哥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脖子凉飕飕的，打了个哆嗦，连忙举起双手。
他抬头望见年轻人背后的大魏旗帜，心中一惊：“好汉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