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光头
他又敦促我出来吃早饭，便立马转身走向堂屋。
我赶紧就追了上去。
我觉得，爷爷肯定认识这瞎子！
难不成，是他故意弄了个人来吓我，好让我老老实实结婚！？
我追进了堂屋。
爷爷已经坐在了上位，玉清清正在盛饭。
玉清清舀了一碗粥给我，还轻声说：“趁热喝。”
我喝了两口粥，肚子暖了点儿，精神好了不少。
玉清清坐在我对面吃东西。
我小心扫过她和爷爷，就愈发觉得，我猜测的可能是真的！
虽然我家条件一般，但玉清清这条件，能办到的事儿可不少。
半夜来我家敲门的，绝对是他们安排好的！
否则我爸和爷爷，怎么会那么巧合的打电话喊我回家！
昨晚上推开窗户的瞎子，也绝对是爷爷的安排！
想清楚这些，我心里头都轻松了不少。
放下碗筷，我就说要去补觉。
我爸却刚好进了院。
他领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
那人留着一个寸头，肩头一根扁担。
扁担前头挑着个火炉子，后边儿挂了个竹篓。
火炉里头是通红的炭，竹篓则装着剪子，小刀，毛巾一类的东西。
老话常说，剃头挑子一头热。
说的就是行脚的剃头匠。
爷爷抬了抬眼皮，道：“天一，先去剃头。”
接着，他又叮嘱我，白天尽量不要睡，晚上尽量不要醒。
因为夜里头，还有东西来找我。
我也没戳穿爷爷了。
毕竟老人家迷信了一辈子，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只是婚不可能结，等齐汝来了，我就把事情挑个明白！
起身，我就去了院子里，打算先顺着爷爷，剃个头。
我爸性子孬，他不多说话，去挪了凳子出来。
剃头匠去井边打水烧了，又给我围上了白布。
他拿着剃头刀，在腰间擦了擦。
临动手的时候，我爸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剃头匠面色顿时一变，愕然道：“一左一右，一前一后，顶不留发，是死人头。”
“他活得好好的，你真要剃死人头？”
我懵了一下。
对死人头的说法，我倒是不放在心上。
可顶不留发，那不是光头吗？得多难看？
“您放心剃，他爷爷说了，剃了这头，才能保命。”我爸说着，给剃头匠塞了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包。
剃头匠掂量了一下，不问不说，直接就上了剃刀……
几分钟后，我脑袋就光溜溜的一片，冷风一吹，都凉到脊梁骨了！
爷爷到了我身边，他满意道：“厄妻，死夫，只需阴司坐堂，成婚之后，便遮了命数。”
玉清清也过来了，她还摸了摸我脑袋。
我来不及躲开，她掩着嘴轻笑，那笑容煞是好看。
我满脸尴尬……
玉清清却看向我爷爷，小声道：“爷爷，这样就可以了吗？天一不让我在房间里，我怕今晚上……”
爷爷皱眉，又瞥了我一眼，道：“还有两天，天一会明白的。”
我没搭话。
这期间，剃头匠收拾了东西，道谢后，就挑着担子走了。
爷爷又喊上我爸，说去后山取点东西，顺道还要写请柬，筹办过两天的婚事。
两人顺着剃头匠，后脚离开了院子。
我皱了皱眉。
他们弄得这么郑重，到时候我怕他们下不来台。
玉清清又看向我，似要说话。
我压根没搭理她，径直就进了自己房间。
刚好齐汝给我发了消息，说她已经上火车了，估计晚上就能到我们村里。
我心里头的烦闷，总算又散去了一些。
同她说了昨天的事儿，还有我猜测的结果。
齐汝回道：“他们也是煞费苦心了。”
我发了个哎。
齐汝又劝我别着急，她到了，我们就把事情说清楚！
玉清清也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到时候肯定自己离开。
我刚回了一个好。
齐汝就喊我先睡会儿，晚上去村口接她。
我的确困得不行，设了闹钟，倒头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我睡得不太安稳。
眼睛很痒，像是有人在抠我眼珠子！
鼻子很痛，像是被人割了一样！
尤其是手掌更麻木……
我挣扎着想要起来，但怎么都动不了，更睁不开眼睛……
最后，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我猛地才坐起来身体！
浑身都是汗，我手被压在屁股下面，麻的都没知觉了……
喘了口粗气，我关掉闹钟。
起身，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出了房门，朝着院门走去。
玉清清在院里头扫地。
她诧异抬起头，说道：“陈天一，天快黑了，你去哪儿？”
“有事。”我回答了一句。
结果玉清清直接就追了上来，挡在门口。
她精致的脸上极为不安，咬牙道：“马上天黑了，你哪儿都不能去。有啥事儿，我帮你做。”
我眉头一皱，声音冷硬了两分。
“差不多得了，懂得都懂，我又不是傻子。”
玉清清愣住，问我什么意思？
我没理她，直接就拉开门，走出了院子。
玉清清又喊了我两声，喊我回去，说天黑了不安全。
我心想，玉清清还真是入戏很深。
……
径直朝着村口走去，十几分钟，我就到了地方。
六点半，天已经蒙蒙黑。
我给齐汝录了个短视频，说我在村口等她了。
很快，齐汝就给我发了个定位。
她告诉我，火车晚点，这会儿她才出站，打车还得一个小时。
我让她别着急，慢慢叫车。
天，越来越暗，完全黑了下来。
村头安静无比。
这个点还不晚，居然半个人影子都没有。
今晚上有风，呜咽呜咽的，像是鬼哭！
我缩着肩膀，脖子都完全缩起来。
时不时的看看手机，数着时间过。
村口右边儿有条河。
风吹得水浪都发出哗哗的声响。
一种怪异的，芒刺在背的感觉传来……
我下意识的朝着河边看去。
让我心里咯噔一下的是，河边居然有个人。
那是个女人，她正看着我这边儿。
月光映射下，她的脸极为苍白，一点儿血色都没有，就像是一张死人脸。
刚才我过来的时候，没注意到河边有人啊？
此外，我发现更怪异的地方了。
她在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怪异的笑容。
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我的影子拉的很长，她脚下光秃秃的，却没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