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惹祸
今天这个会议很简单，就是给各部门负责人敲个警钟，争取第一个季度超额完成预算计划任务。
连带着寒暄和打鸡血，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会议上许浩晨还额外了提了一个建议。
按照部门划分，从早上8:30分到9:30分错峰调整上下班时间，这个建议一提出，有赞同者，也有反对者。
最后的结果是让许浩晨拿出具体的方案时再议。
这个建议是从杨怡那儿得知上班时段排长队等电梯的信息而启发的，那么具体方案的拟定自然最后会落到杨怡的头上。
能者多劳嘛。
许浩晨走出会议室的时候，正低头这么寻思着，忽然一双黑色的女士高跟皮鞋挡住了他的去路，他抬头，就看到杜玲把一张红彤彤的嘴巴咧得几乎成了一字，脸上的笑也特别的牵强，她说：“您好，许经理，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许浩晨很客气地朝杜玲点了一下头，“好。”
许浩晨跟着杜玲拐进消防楼梯，防火门刚关上，杜玲的嘴巴就像发连珠炮似的叽里咕噜说了一通：“晨少，这可不关我的事，我只不过是想投您所好，想跟您不论从工作还是生活上都能有个共同的话题。也怪我，见了谁都问，到处打听，可我压根没想着去挖您的隐私啊1
“就是您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去揭您的老底啊！也不知道是哪个狗仔子，背着我造谣生事，我对您可是很拥护很尊敬的，这……天地可鉴，苍天可表啊1杜玲拍着胸脯说。
见许浩晨并没有反驳，也没开口骂她，杜玲又接着说：“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怎么可能那么肤浅的以为您进到那种地方就是那个啥了呢！这事您就别管了，我已经跟人事和行政那边打过招呼了，一定要把给集团抹黑、造谣生事、唯恐天下不乱的那个人给揪出来，还您个清白，也还我一个清白，请您要相信我。”
杜玲叽里呱啦说了好几分钟才说完，而许浩晨呢，起初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杜玲在说些什么，当听到杜玲说到那句“您进到那种地方就是那个啥了”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会前许浩波的那一番话，这么一联系起来，他好像想明白了。
想必杜玲不知从哪听来的说许浩晨喜欢去那个什么柳本目酒吧，而杜玲呢，投其所好，想跟许浩晨多些话题聊，就到处打听柳本目酒吧的消息，谁知竟挖出他是一个同性恋者。
或许杜玲在到处打听柳本目酒吧时过于高调，以至于现在整个公司就传遍了许浩晨是个同性恋，又怕事后许浩晨怪罪，所以才主动到他的面前表明立场，此谣言与她无关。
这是许浩晨在杜玲说话的时候理出来的头绪。
看杜玲紧张的表情，许浩晨猜测，十有八九他猜中了。
被人说是同性恋，许浩晨震惊之余愤怒是想当然的，只不过这股劲儿在会前从许浩波口中得知的时候已经怒过了，这次充其量也就是个余震，况且杜玲的态度，他就是再有怒气怨气那也不好向杜玲撒气吧。
所以，许浩晨原地斟酌了良久，最后只是淡淡地对杜玲说：“这种事往往会欲盖弥彰，也别深究了，就是你找出那个人难道要炒了他？这好像得不偿失吧，况且治标不治本。”
杜玲一听许浩晨连造谣烂嚼舌根的人都要放过，那她自然已经泥菩萨过了江了，激动得握住许浩晨的手，嘴一张，口型都做好了，音还没发出来，忽然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慌忙撒开手，表情瞬间尴尬。
“那您说该怎么办好？”杜玲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挠了挠头问。
杜玲刚才撒开手的样子，真特么像是碰到了艾滋病菌的那股怂样。
许浩晨脸一黑，甩下一句“修订制度，增加污蔑人身和精神的惩罚和奖励制度”转身打开防烟门走出了消防楼梯。
…
被人污蔑成是同性恋，要想装得跟没事人一样，一般人办不到。
许浩晨同样也是个一般人。
他总是在琢磨，杜玲怎么就知道他喜欢泡吧了？市里那么多酒吧，她怎么就偏偏挑了那么一间什么柳本目的酒吧呢？
就这一问题，到了下午三点多，许浩晨还没想通。
杨怡也是被那则传闻搞得心虚的不得了，一天没敢进后面的办公室去领导面前刷存在感，她手头上许浩晨交待的工作全都完成了，可她哪敢交作业啊！
到了差不多四点钟的时候，桌上的电话还是响了。
让她进去。
许浩晨是耗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才收回闲心，打算交待杨怡起草一份错峰上下班的方案。
看着杨怡推门进来，每次她脸上的微笑都会让他有种如沐春风的惬意，可这次她脸上勉强的笑容，怎么越看越像早上杜玲的那种牵强的笑。
杜玲！
突然，许浩晨的脑海里闪现出几日前杨怡在他面前逞强的画面和话语。
“你答应我，我保证帮你把杜总给打发了，让她今后都不来骚扰你。”
“怎么样？这可是一劳永逸呢。”
许浩晨一拍脑门，一股无明之火蹭地一下子就蹿了上来，他站起来，对着正走进来的杨怡冲过去，指着她质问：“你老实跟我说，你那天跟杜玲说我什么了？”
越是怕，越是来什么！
杨怡一脸委屈地看着气势汹汹的许浩晨，老实交待：“我也没说什么，就是杜总那人太有主见，那天我怎么说都说不动她，后来我就说你有很多缺点……”
“说重点1许浩晨急急地低吼。
“她问我你喜欢什么？因为上周你跟你朋友去酒吧玩的很晚，所以……”杨怡舔了舔唇，紧张得不行，“我就说你爱泡吧，然后她就问我你经常去哪间酒吧，我就随口……说了一个……”
“随口说了一个？是柳本目酒吧吗？啊？”许浩晨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了血，尾音一次比一次飙得高。
对于外面的传闻，杨怡也觉得特别对不起许浩晨，她上前一步拉住气得围着她转圈圈的许浩晨说：“对不起，我原本以为杜总要是知道你是个爱泡吧的人，就不会再缠着你了，我……我真的不知道那个酒吧是……是……是那样的酒吧，如果我要是知道了，我肯定不会编这个谎话的呀。”
杨怡是不怎么喜欢酒吧的那种氛围，她的姐姐杨琳去过几次酒吧，因为这个，肖亚泽跟杨琳还吵过几次架。并且，杜玲是个古板、保守的一个人，她以为，说许浩晨爱泡吧定会击退杜玲追求的欲|望。
谁知，杜玲击没击退不知道，倒给许浩晨惹了一身的骚儿。
许浩晨这会儿气得差点没呕出一口瘀血来，对着别人他不好发火，对着杨怡那就不一样了，他戳着她的脑门，恶狠狠地训话：“肯定、肯定、肯定？你都没摸清那个柳本目是个什么东西，就在那儿瞎说一通，你上班没事干吗？啊？到处逞强逞能的，你就这点儿社会阅历，还好意思在我面前把自己说得多神通广大似的。”
许浩晨怒不可遏地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才能打消不打人的冲动，“你还给我打保票一劳永逸呢，你这是给我添堵呢吧？好了，我现在成了这整一栋楼的人茶余饭后调侃的对象了，所有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话，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啊？怎么办？”
许浩晨的声音高都快把天花板给掀起来了，高音把杨怡的耳朵刺激得一个劲儿地嗡嗡低鸣，她本能地按住耳洞，揉了揉。
许浩晨本来就气得不行，一看杨怡还当着他的面捂耳朵抗议，差点背过气去，吼道：“你还够胆给我捂耳朵？”
“我耳鸣。”杨怡解释。
“我也耳鸣，想捂住耳朵，那能捂住别人的嘴吗？”
看着许浩晨气得手都在抖，杨怡纳闷了，“你又不是真的同性恋，那么怕他们说干嘛？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歪，你那么怕干嘛？反正你又不是！你要是越气，就代表你越怕，别人就会更加肯定你是同性恋，所以你千万别生气，不然你就……”
话说到这儿，杨怡已经说不下去了。
对于这次的谣言，许浩晨着实气得不轻。
并且他只是生杨怡一个人的气。
虽然这事是由杜玲传出去的，但根源却是从杨怡的嘴里说出去的。
尤其看到杨怡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就气得气不打一处出，杨怡不但不好好承认错误，竟还给他讲起了大道理来了。
大道理他也懂啊！
许浩晨正伸个食指指着杨怡还要训话，忽然，身后大班桌上的手机响起了一串悦耳的英文歌曲。
杨怡反应也是相当的快，蹭地一下蹿到大班桌跟前，拿起手机，双手呈到许浩晨的面前，迅速说：“息怒、息怒，您先听电话，我去给您倒杯水润润喉。”
转眼杨怡已经闪出了办公室，冲进茶水间。
咖啡她刚才就煮好了，一直没敢拿进去，趁现在端进去，给他压压怒气也好。
杨怡今天穿了件灰色v领的开口毛衣，她小心翼翼地端着咖啡出来，寻思着趁许浩晨讲电话把咖啡放下，迅速闪退。
她进去的时候，许浩晨还站在大班桌的面前举个手机在耳边听，办公室弥漫着他怒不可竭的粗|喘声，忽然，他左手激动地上下狂舞，对着手机喊道：“我跟她现在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回中国，又不是回我家，要你们一个个跑到我这边来报备吗？”
一向温润儒雅的许浩晨今天可谓是晦气连连，变得暴跳如雷。
那边跟杨怡的气还没生完，这边邹雅菲又打电话过来跟他说下周苏艺琼要回国，苏艺琼是中国人，回国就回国吧，偏偏那个不识相的邹雅菲竟然让他开车去接苏艺琼？
半年前苏艺琼甩掉他的场景仍记忆犹新，他当场拒绝，竟被邹雅菲不分清红皂白莫明其妙给骂了一痛！
许浩晨心里窝了好大一口气，气得连想都没想把手机狠恨摔到地上。
“啪1一声脆响后，手机落机而碎，紧跟着是一声既尖细又高亢的惨叫声“碍…”
许浩晨侧头，这才看到杨怡眼珠圆瞪，整个人像失了魂似的在颤抖，她胸口处赫然一滩如巴掌大褐色的液体，上面冉冉冒着缕缕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