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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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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在酒楼喝酒的年轻郎君一出来,就从门口众人的交谈声中听闻了此事。

    “倒是稀奇。”

    几人互相对视几眼,皆从对方脸上看到了几分兴味。

    “要不过去看看?金湖桥离这儿也不远。”其中一人提议道。

    众人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左右他们今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做,去看看众人口中那个要卖到五文钱一块的“银丝糖”究竟是何物也不错。

    几人结伴走到许大郎临时架起的摊子面前其中一个穿着石青色缎面长袍的年轻郎君最先走上前去,低头看向竹盒里摆着的龙须酥。

    “这个就是银丝糖?”

    在几人往过走时,许大郎就注意到了他们。

    “公子说过,这银丝糖价贵,一定得是那些富贵人家才舍得买一盒回去,就着清茶慢慢吃。”许大郎心道。

    “你第一次卖银丝糖时,大家都不清楚这是什么吃食,故而不会有太多人花钱购买。反倒是那些年轻的郎君,对这种新鲜东西感兴趣。”

    “这些人便是你要吸引的顾客。”

    谢虞琛的声音在许大郎脑中响起。

    他看着眼前的几个衣着光鲜的年轻郎君,不禁又一次感叹道公子的神机妙算,料事如神。

    不对,公子本就是知晓万物,可沟通天地的巫神,料想到今天这个的场面是再简单不过了。

    想起谢虞琛,许大郎不免有片刻呆愣。

    等他回过神来时,眼前的几人面上已经有了几分不耐。

    “回郎君的话,这个便是银丝糖,您可要来一块?”许大郎赶紧回道。

    “一块莫不是太瞧不起我们了?若是你卖的真是些好东西,我们全买下也未尝不可。”他身后一个年轻郎君忿忿道。

    听到这话,许大郎也不分辩,只“欸”了一声作应和。

    看面前人低眉顺眼,神态驯服,那人的面色才稍好了些。

    最开始问许大郎话的郎君应当是一群人里为首的那个。只见他不疾不徐地扭头看了对方一眼,刚刚插话的那人便立马住了嘴。

    他看向许大郎问道:“刚刚听你吆喝,说这银丝糖又甜又香,酥软可口,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话,做生意的,哪能哄人呢?”许大郎轻轻摇了摇头。

    “俞清啊,你不会真打算买这什么银丝糖吧?”其中一个同伴凑了过来。

    “怎么,不行吗?”被唤作“俞清”的那郎君不置可否地瞥了对方一眼。

    看那银丝糖模样确实新鲜,他想了想,对许大郎道:“我们几人都没吃过这银丝糖,你可否给我们介绍一下?”

    谢虞琛曾在许大郎出门前,就跟他交代过若是遇到此类的问题,大抵应该如何回答。

    比起那些能说会道的小贩,许大郎实在算不上一个合格的货郎。

    他笨口拙舌,在和人打交道上并不擅长,比起其他人来唯一的一个优势便是真诚踏实,让人下意识想相信他的话。

    因此,谢虞琛并没有教给他什么妙语佳句,只让他用最普通直白的描述如实回答便好。

    “这银丝糖,是由麦芽糖制成的……”

    许大郎缓缓开口,将这银丝糖是如何制成,什么口感,该怎么吃都娓娓道来。

    别说是这几个原本就对银丝糖心生好奇的郎君,就连只是凑过来看热闹的路人百姓,都被许大郎的话语吸引,忍不住幻想他话里那个层次分明,酥松绵软的银丝糖,吃进嘴里究竟是怎么一种香甜的味道。

    到最后竟有些想咽口水。

    真是稀奇。众人心想。

    按理来说,那几个年轻郎君平日餐桌上也不乏山珍海味,此时竟也被许大郎说得有几分心动。

    其中一人忍不住对为首的那人道:“俞清,不如我们就买几盒尝尝,料想这货郎也不敢欺瞒我们。”

    许大郎也看出这个被人唤作“俞清”的郎君便是几人中为首的那个,抬头看向对方,等他做决定。

    “那便拿几盒吧。”对方几乎没有考虑,便冲许大郎轻轻一点头。

    一盒银丝糖里有十个,算五十文钱,装在竹篾编成的盒子里,再用油纸包好。

    几个郎君一共买了三盒,要一百五十文钱。

    现在的一百五十文钱约莫有一斤重,像他们这样的公子哥,没人会随身携带这么重的铜钱。

    刚刚在酒楼,随行的小厮又恰好被他们打发去做其它事,不在几人身边。

    对他们来说,百余文不过是无须在意的一点小钱,其中一人刚想从钱袋里摸出些碎银结账,为首的那人就用眼神阻止了对方。

    他转身,对许大郎吩咐道:“你晚些时候到陈家去,跟管事要这银丝糖的钱,他自会给你结清的。”

    “原来是陈家的小郎君,怪不得出手如此大方,五文钱的糕点说买就买。”一旁围观的百姓心道。

    定徐县的陈家,富庶程度远近闻名。就算是放在整个江安府,也能排得上名号。

    这样的世族大家,府宅的位置许大郎自然是清楚的。他点头应下,将三盒银丝糖递给了那几个郎君。

    按照许大郎的说法,这银丝糖最好是就着一壶清茶,一边赏景一边慢慢品尝,或者在里面加入各种干果果仁。

    临走前,许大郎还不忘嘱咐他们,说这次时间仓促,只往里加了芝麻碎。若是几个郎君尝了之后觉得喜欢,还可以自己往里面加入各种干果。

    几个郎君就这样拎着三个竹盒离开了摊位,想来是被许大郎说得心动,打算去寻个茶馆品尝银丝糖的滋味了。

    周围的小贩看许大郎这么一会儿时间就赚了一百多文钱,都羡慕得直咂嘴。

    但不是谁都有这本事能入了那些世家郎君的眼,众人再眼红心热,也只能在心里暗自感叹一会儿。

    ……

    金湖桥的热闹自然是被许多人看了眼里。

    有那些爱凑热闹的人,前一刻刚从别人嘴里听说了这件事,下一秒便派自家小厮到许大郎那里买了几个银丝糖来尝尝鲜。

    这些人中不乏有喜食甜食的人,据当时在场的人描述,他们在尝到银丝糖的瞬间便对其连声称赞,引得一旁的人都忍不住凑过来,想从他这里讨要一块尝尝味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那货郎卖的银丝糖当真有如此诱人?”听着这些人绘声绘色地描述,质疑的声音也开始出现。

    “当然是真的。”

    被质疑的那人也不恼,慢悠悠喝了口水润嗓子,反问道:“我为何要骗你?就算你被我哄去买银丝糖,那卖糖的货郎也不会分半文钱与我。”

    “早知道这银丝糖如此美味,我当时也应该花五文钱尝尝味道的。”其中一人面露懊悔。

    他当时就在金湖桥附近的酒楼吃茶,自然也看到了当时的情景。

    只是他想着一个乡下来的货郎卖的东西,就算是新鲜,也不可能好吃到哪去。谁知道竟然就这样错过了连尝遍城中美食的老饕都赞不绝口的美味。

    ……

    “那比起春芳斋的糕点呢?”定徐县最出名的酒楼雅间内,有人急不可耐地冲对面的人问道。

    “当然是那银丝糖更胜一筹。”对面的人回答得毫不犹豫。

    说话的这人,便是那日对银丝糖赞不绝口的食客之一。

    今日与友人出来吃酒,没想到刚坐下来,对方就开始向他打听银丝糖的事。

    他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友人,故意摆出一副回味无穷的模样:“那银丝糖当真是做得精巧别致,只可惜,你是没缘分吃一回咯。”

    见对方露出遗憾的神色,他心里暗暗得意。

    “哼,谁让你小子那日不和我一起出来吃酒。现在错过了唯一一次买银丝糖的机会,就嘴馋去吧!”

    他们今日在座的几人,平日里都是爱吃的。

    城中大小食舍酒楼,八珍玉食、各色小吃,就没有他们没品尝过的滋味。

    因此,在座的人在听到自己错过了这滋味独特的银丝糖后,才会如此懊悔。

    不过那卖银丝糖的货郎也当真稀奇,就好像凭空冒出来似的。卖了一日银丝糖,把众人的好奇心都勾起来后,又突然消失不见。

    和常在那里摆摊的小贩打听,对方顶多也知道那人是半月前突然出现在定徐县,最开始卖的是麦芽糖。

    他卖麦芽糖时,品质就比城中其他人的糖要好,生意也很热闹。后来更是拿出这叫许多人都念念不忘的银丝糖来。

    ……

    而这些时日屡屡被人提及的神秘商贩许大郎,此时正在自家的地里忙碌。

    自从那日谢虞琛给他说了几种作物后,许大郎便将注意力放在了田地上。

    只是其中有好几种作物,谢虞琛虽然能将它的模样描述得有板有眼,却不知道那作物的具体名字。

    为此,许大郎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那些作物的种子购齐。

    “这个就是菘啊?”见许大郎正在院里的台阶上理种子,谢虞琛凑过去,指着其中的一小堆问道。

    许大郎点了点头,“这个便是菘的种子。”

    这个“菘”是什么呢?

    其实就是后世的白菜而已。也是许大郎忙碌几日的罪魁祸首。

    谢虞琛本想着白菜这种蔬菜一年四季都能种植,而且还耐储存。不管是白灼还是清炒,味道都很不错,便想让许大郎在地里种一些。

    结果他却忘了后世的大白菜是经过改良和杂交的,模样早与最开始的白菜有了天差地别的不同。

    因此按照谢虞琛的描述,许大郎寻了几日都没寻到这种作物。

    想到因为自己的疏忽,让许大郎白白忙活了几日,谢虞琛难得有些心虚。

    许大郎却没怎么当回事,他一边把种子按照品类放到竹篓里,一边对谢虞琛劝道:“公子,外面风大,您身上的伤刚痊愈,还是应当多休息才是。”

    这几天,每次谢虞琛想亲自动手做些什么的时候,许大郎就会这样劝他。

    不是日头晒,就是风大,要不就是旧伤未愈不宜操劳……总之就是不让谢虞琛干活。

    明明是在这山野乡村,谢虞琛却愣生生过出了一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矜贵公子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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