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禁锢之城15
“这蛇鳞是你母后的？”季菽函看着千渊烬问。
“是，”千渊烬说着，召唤出了黄金面具，“这蛇鳞应该是嵌在这个面具上的。”
“可是，面具上不是有蛇鳞吗？”
季菽函的目光落到了千渊烬手里的面具上，这黄金面具上面确实是点缀了一些红色的蛇鳞，这些红色的蛇鳞拼凑在一起，形状类似叶片，最大的那块蛇鳞嵌在中间，光泽也最好。
“这片蛇鳞是假的。”
面具上最大的那块蛇鳞刚被千渊烬摘下来就变成了灰色，形状也发生了变化。
“是……鱼鳞？”季菽函看着那灰色的鳞片，惊讶道。
“没错，这个面具是我和我母后一起制作的，不过面具还未做好，我母后就过世了，而这缺少的蛇鳞我一直未能找到，所以用了鱼鳞代替，没想到真正的蛇鳞竟然是埋在砂樱花树下……”
千渊烬说着，将那块真正的红色鳞片放在了面具原本空缺的位置上。
因为嵌上了这块鳞片，黄金面具上面像是镀上了一层更亮的微光，而红色鳞片的位置，仔细看去还有隐隐的火焰色光源在缓缓流动。
“哇……”季菽函看着面具，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千渊烬看着季菽函燃起微光的眼睛，唇角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小丫头果然是对这个面具很感兴趣。”
“你说过的，只要我带你离开这里，你就将这个面具给我，”季菽函看向千渊烬，“今天我出去的时候，听到侍卫们说，摩罗国中出现了吞噬人的黑暗之力，国师在劝说蛇王快点开始祭祀大典。”
“看来，国师已经开始行动了，”千渊烬收起面具，兀自笑了笑，“国师他……就这么想要成为蛇王吗？”
“没有得到的人，就有想要得到的执念，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来，世界本就如此。”
作为一个接受了大学教育的应届毕业生，对于眼下这样的情况，季菽函还是看得很透彻的。
“小丫头，你倒是挺懂。”千渊烬说着，伸出手在季菽函的头上轻抚了一下。
“那当然了。”季菽函抬起头，正好对上了千渊烬的那双眸子，一时间，季菽函心里那种怪异的情绪又涌了出来。
季菽函赶紧把目光移开了，转移话题道：“国师在摩罗国弄出黑暗之力，假蛇王没有权杖，害怕被戳穿身份，他会逃走吗？”
“不会，”千渊烬微笑，眼中满是自信，“我会给他一个假的权杖，让他在祭祀大典被国师当场戳穿，然后我会启动权杖，净化阿萨摩罗国，驱散那些黑暗之力。”
“你要出手？”季菽函怔了怔，“这样的话，国师不就发现你了？”
“这个位置，本应该是他的，现在也就是还给他罢了。”千渊烬说。
季菽函点了点头：“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我尊重你。”
三日之后，阿萨摩罗宫中真的举行了祭祀大典。
这一日，摩罗国上空的天空呈现出暗黑，隐隐透出一些朱砂色，摩罗宫中那些石柱和石板之中隐匿的白色幽光已经暗淡，幽暗的城市之中，只有祭祀高台上散放着柔和夺目的光彩。
季菽函和千渊烬静坐在祭祀高台最高处的窗台上，能透过窗子的缝隙看到外面的场景。
祭祀高台是阿萨摩罗国最高的建筑物，而他们又坐在祭祀高台后面的祭祀阁的阁顶。
这里正好能看到祭祀高台上的假蛇王和国师一行人，也能看到整个阿萨摩罗国城中的场景。
除了最中心的白石砌成的宫殿，外面是修建在沙漠之上的城池，城中的那些店铺都是彼此相通着的，从一家进去，就可以从另一家出来，街道小巷像是密集的蛇草一般，覆盖了整个阿萨摩罗国。
原本，这样的阿萨摩罗国应该是很热闹的，但是城中却充斥着杀戮和难以言说的黑暗，一团团根本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的黑气在城中飞速掠过，像是鬼魅。
“怎么会这样？”季菽函看着摩罗宫外的沙漠之城，黑暗在不断侵蚀这里的每一寸土地。
千渊烬没有说话，今天的他戴着黄金面具，所以也不知道此刻的他是什么表情，而且，今天的千渊烬，一头红发已经变成了如夜的黑色。
之前千渊烬说过，红色头发的他才是真实的他，而戴上面具的黑发的千渊烬，是蛇王。
“只要蛇王使用权杖净化整个城池，那些黑暗之力就能消失了。”
“是啊，蛇王权杖的力量是非常强大的，蛇王肯定可以清除城中那些黑暗的力量，我们还能回到以前的生活！”
“蛇王，是我们的守护神！”
……
祭祀高台下的那些臣民们，他们仰头看着高台之上的蛇王，他们知道，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蛇王用权杖的力量守护着他们，如今，城中出现了黑暗之力，蛇王也一定可以将其消灭！
“祭祀大典开始！”
国师冲着高台之下喊了一声，祭祀高台一侧的乐队便开始奏乐。
竖琴、七弦琴和琵琶的合奏，汇成优雅曼妙的旋律，充斥了整个摩罗宫。
季菽函仔细品味着摩罗宫乐师们演奏的曲子，竟然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
“这是什么曲子？”季菽函忍不住开口问。
“净化之曲。”千渊烬应了一声，目光辽远，看着远处的城池。
“净化之曲？”
季菽函怔了一下，转眼看向了高台之上的假蛇王，这净化之曲都开始了，那假蛇王也应该要用权杖净化阿萨摩罗国了吧？
果然，这会儿的国师已经开始催促假蛇王了，而在祭祀高台周围的臣民们也都注视着假蛇王，眼中满是希冀，等待着蛇王启动权杖净化阿萨摩罗国。
千渊烬虽然给了假蛇王权杖，但是假蛇王毕竟是假的，让他启动权杖开启净化，他还是有些犹豫的。
不过，迫于国师的压力，假蛇王只好召唤出了假的权杖，接着便一跃到了高台的城垣之上，高高举起了手里的权杖。
“蛇王手中的权杖，为何没有净化之光？”
“对啊，记得上次祭祀大典，蛇王权杖释放出了强烈的白色净化之光，覆盖了整个摩罗国……”
“怎么回事，蛇王还没启动净化？”
……
因为假蛇王手中的权杖一直没有启动净化之力，台下的臣民们开始焦躁了。
“看来，好戏要开场了。”季菽函看着开始慌乱的假蛇王，弯了弯唇角。
“大王为何还未启动净化之力？”国师看着假蛇王，朝着假蛇王走近了一步。
“本王……”假蛇王咽了一口唾沫，握着权杖的手有些微微颤抖，“本王只是还未准备好，国师何必这么心急？”
国师冷笑一声，接着道：“大王，你看看阿萨摩罗国，现在城中汹涌的那些黑暗之力，他们正在吞食您的子民，净化之术可是拖不得的。”
假蛇王慌乱往后退了一步，因为是站在城垣之上，差点就踩空了，好在他只是趔趄了一下，没有摔下去。
“不可能啊……”假蛇王看着手里的权杖，这是千渊烬亲手给他的权杖，怎么可能用不了呢？
“蛇王的权杖，只能蛇族才能启用，任何的其他低贱种族，是不可能使用得了的！”国师盯着假蛇王，冷冷开口。
国师这话一出来，假蛇王的脸色登时就变了，倒是一直站在身后的列得上前了一步：“国师，你这话什么意思？”
国师没有理会列得，而是极快跃到了城垣之上，一手握住了假蛇王手中的权杖：“你用不了权杖，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是蛇王。”
假蛇王见自己被识破，转身就要逃走，可是国师一把拉住了假蛇王的肩膀。
“本座倒要看看你的真面目！”国师手中绽出一道紫色的光刃，极快冲出，划破了假蛇王脸上的黄金面具。
面具被紫色光刃划破的那个瞬间，面具在假蛇王的脸上烟消云散了，假蛇王面具之下的那张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绿色的凹凸不平的纹路，看上去丑陋无比。
“啊……怎会……”
列得往后退了一步，脸色惨白。
此刻，祭祀高台之下的那些臣民们也大吃一惊，谁都没想到蛇王的面具之下是这么丑陋的一张脸。
“蜥蜴妖，”国师盯着假蛇王，眼中多了几分冷意，“下贱种就是下贱种，就算是变成人形，也难以掩盖你的丑陋！”
蜥蜴妖咬了咬牙，他不准备继续和国师对战，因为他不是国师的对手，所以他准备逃走。
那时间，蜥蜴妖的身上就闪过一道绿色的光，接着，蜥蜴妖就披上了一块绿色的蜥蜴皮，顺着城垣，极快朝着前面逃窜而去。
“那蜥蜴皮……”季菽函看着蜥蜴妖身上的那张蜥蜴皮，那不就是他寝宫柜子里的那块蜥蜴皮吗，只是在这个时候，这块蜥蜴皮变大了不少。
“蜥蜴妖修成人形后会蜕皮，那张皮他们会吐灵气养护，所以坚硬无比。”千渊烬说。
“原来如此。”
季菽函的话音刚落，国师猛地推出了他手中聚起的紫色的闪着银光的力量，那道力量在被推出的一瞬间，就化为一条强大无比的巨蛇，追击而上，张开血盆大口就朝着蜥蜴妖的后背咬去。
“轰——”
紫色巨蛇咬中了蜥蜴妖的后背，很快，紫色的毒液就将那蜥蜴皮一点点腐蚀。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蜥蜴皮坚硬无比，国师的法力应该不能将其摧毁吧？”季菽函见状，眼中满是惊骇。
“看来，真正的蜥蜴皮被国师偷换出来了。”千渊烬微微蹙眉，不紧不慢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