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2 章
潜意识海乃众生潜意识汇聚而成,光怪陆离，没有丝毫秩序可言。
你能在这里看见任何东西。
而这一刻，虞瑜看见门扉后,那些无意识的集体潜意识,汇聚成一个巨大的光翼。
不。
是眼睛
一只绵延数百里的眼睛
三目人的第三只眼,居然是这样的形态
虞瑜惊异的想到。
下一秒，她听见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她说
“是灵知族，再喊我三目人，我就要生气了。”
银白长靴踏出门扉,随后是一缕精美的银色袍脚。
袍脚用金线织着繁复的花纹，山川草木、日月星辰都在其上。
随着话语声，那无形的门扉被一股力量缓缓推开。
不知何时,夜莺、普格里斯、钩吻都已经出现在虞瑜身边。
她们共同注视着这一切,都没空追究虞瑜偷偷喊夜小鸟的事情。
很快，门扉被推开了一半。
夜莺忽然道，“老师,我助你一臂之力。”
虞瑜头一歪,正好靠在钩吻肩膀上。
话说瞰大佬和夜莺到底谁更厉害点呢
正这么想着,门扉已然大开。
有人背着光走出来。
那一瞬间，门扉背后绵延数百里的光翼之眼轰然大亮,银白色的光辉刺目,就像一瞬间洞穿了潜意识海一般。
而更令虞瑜惊讶的是，一个背后跟着小型光翼眼睛的人也出现在门扉不远处。
她恭敬的低头，“恭迎族长归来。”
这是，眺。
她们在外面捡的那个三目人
终于，那人的脸出现在众人眼前。
时隔两千多年,瞰踏过门扉，从漫长光阴中回归。
瞰“我说过多少次了，别喊我们三目人。”
她噙着笑意，容颜温润，白皙的额头，一条银色的竖线若隐若现。
虞瑜又下意识看向她背后绵延数百里的大眼睛，又看了看她眉心的竖线。
一时不知道她到底是睁着眼的还是闭着眼的。
瞰微微一笑，“睁眼的。”
她说完，背后的光翼开始消散。
与初见一般，女子身披华美的银色长袍，看起来温润可亲。
她总有种久远而沧桑的温柔，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小白都没这种气质。
虞瑜想了半天，最终两个字总结道，牛批。
刚想完，她脑袋就挨了一下。
不用想就是小白捞了她一爪子。
刚想完她又挨了一爪子。
虞瑜不想了，她大声道，“师祖祖祖，欢迎回家”
她一溜烟窜到瞰身边，“大佬你还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吗”
瞰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记得，帮你镇压夜小鸟。
夜莺
那一瞬间，夜莺表情别提多精彩了。
她瞥着虞瑜，“哦，原来你一直打算着镇压你师祖我”
虞瑜“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瞰继续拍虞瑜的脑袋，“你不是想喊她夜小鸟吗尽管喊。”
虞瑜心虚的瞥开眼，“胡说，我没有。”
她生怕瞰继续戳穿她，连忙给她介绍自家老师，“师祖祖祖，这是你徒孙，这是你徒孙孙，我是你徒孙孙孙。”
瞰笑着冲普格里斯两人点头，“都是乖孩子。”
跟虞瑜相比，可不都是乖孩子，夜莺心里想到。
虞瑜想了想，将自家老师推了一步，“就我老师乖，师祖一点都不乖。”
普格里斯不动声色的瞪了她一眼，也笑着道，“恭迎师祖回家。”
钩吻紧随其后，连字都不改，“恭迎师祖回家。”
虞瑜又道，“我们之前遇到了一伙虚盗，捡到了”
她临时改口，“灵知族，你的同族。”
眺这才上前，感慨道，“老祖宗，我回来了。”
瞰点了点头，“你想办法通知在外的族人，让她们准备回家吧。”
她看了看虞瑜一眼，才笑着道，“希瓦应该快恢复了。”
虞瑜好奇的看着她。
瞰解释给她听，“之前希瓦遭遇了两次巨大的劫难，初生的生命体也就是渊生那样的神明，都因劫难而陨落。”
“诸神黄昏是结果，不是原因。”
“世界树会培育高等精灵护卫自己，世界也会。”
“神明就是这样的生命，它们诞生的原因也是为世界清除弊病，你可以理解为扫垃圾。”
“而世界遭遇巨大的危机时，就会将曾经浪费的力量回收。”
“表现出来时，就是诸神黄昏。”
此刻，渊生也出现在这里，她看瞰还是不怎么顺眼。
原因是宝宝生当初看瞰就不顺眼，所以这种印象让渊生也看瞰不顺眼。
不过听闻她解释神明的起末，立刻就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看见她看向自己，渊生还疑问，“怎么不继续说了”
瞰笑了笑，“神明当初自己互相敌对，因此而陨落的神明有很多，但或长或短最终都会复活。”
“只是复活的方式不同，有的会清空记忆，而留有后手的则会继承之前的记忆。”
渊生沉思了三秒，点头道，“是有这回事，都是打不死的小强。”
虞瑜无言。
渊生前辈到底在蓝星吸取多少奇怪的知识
瞰笑道，“那是因为它们都是记号的，死了也只是力量回归世界本身，下次需要的时候，又会被放出来。”
“这也是你们有神职的原因。”
“因为你们承担了世界所需要的工作，不会永远死亡。”
渊生疑惑了片刻，“我好像没什么正经工作。”
瞰看了她一眼，随后笑着点头，“没错，你运气好。”
渊生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她怎么都想不起来。
虞瑜不动声色的和瞰对视了一眼。
渊生的神职已经被她改了，渊生本人也别想记得。
信息态锁定，修也好，夜莺她们也好，都别想知道。
虞瑜忍不住问道，“那三目人呢”
被瞰看了一眼，虞瑜又改口，“哦，灵知族”
都是夜莺传下来的
她喊三目人的
瞰的目光果然落在夜小鸟身上，夜莺不动声色。
她有点看不透老师的境界，不知是特殊隐匿方法，还是真的不比自己弱
这跟她预估的不一样，她有点担心剑主了。
瞰是她第一个老师，也是她最看不透的一个。
她跟瞰学习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收获是巨大的，可以说她的根基就是在那时立下。
从本心说，夜莺很珍惜自己的第一个老师，但
夜莺难得感受到了苦恼的情绪。
瞰淡然负着手，扫了眼逆徒，才继续道，“我们的离去，也是因为希瓦受到的劫难。”
她思索了片刻才道，“只不过我们与世界绑定的没那么深，所以可以自由来去。”
虞瑜一听，立刻问道，“那我渊生前辈呢”
渊生已经站在了虞瑜身边，闻言无所谓道，“没事，我又不出门。”
虞瑜无语的看着她，“渊生前辈，你不能把宅当成爱好啊”
夜莺抽空瞥了她们一眼，不客气评价道，“这神已经养废了。”
她就没见过这么不思进取的神明。
天赋这么好，就喜欢折腾有的没的。
渊生怒目而视，“等我努力修炼，早晚把你打瘸了。”
狗夜莺从小就不会说人话
夜莺发出不屑的嗤声。
虞瑜却突然想到，渊生的力量算是夜莺教的，那这样算，渊生算不算夜莺的学生呢
渊生脸都绿了，“不算绝对不算”
夜莺冷酷道，“我不收这么蠢的学生。”
渊生瞬间破防，直接a了上去。
瞰“”
没一会，渊生就被镇压了。
她赌咒发誓，回去一定好好修炼。
虞瑜相信她。
神明的资质虞瑜已经狠狠见识过了。
渊生只要努努力，虽然不一定追上夜莺，但一定能轻松超过法环99999的人。
虞瑜叹气，“怎么天才这么多啊。”
她前辈没一个天赋差的，就连修鸟都各种专长天赋铺满好几页，这得怎么追嘛。
想到这里，她催促瞰继续讲，“那灵知族为什么出门呢”
下一秒，眺都惊愕抬头。
瞰坦然道，“我们并非希瓦原生种族。”
虞瑜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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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都抬起头，满脸意外。
渊生“我就知道”
瞰道，“我不说，你早晚也会知道。”
虞瑜想到了自己那些势力面板、世界面板，忍不住点头。
以后指不定就出种族面板了。
合情合理。
瞰道，“我们诞生于虚空。”
虞瑜沉思，“虚空神族”
瞰倒吸了一口气，“别乱说话，我们可不算什么虚空神族，只能算”
她想了想，“略有神异的种族。”
“我们的诞生与潜意识海有关，如果潜意识海受殃，我们也得倒霉。”
虞瑜忍不住歪楼，“虚空真的有神族吗”
瞰挑了挑眉，“或许有呢。”
“那些本源的眷属，怎么不算神族呢”
虞瑜想到了长空，想到了小七那个憨憨小狗瞬间陷入了沉默。
算了吧它们。
这神族不要也罢。
渊生前辈都比它们机灵一百倍。
渊生“”
瞰笑的若有深意，“如果硬要算，这世间万物，都算第一本源的眷属，你我都是神族。”
这已经不是虞瑜第一次听说第一本源了，她忍不住问道，“那第一本源到底是什么”
瞰笑眯眯，“是根基。”
“它的力量，奠定世界发展的方向。”
虞瑜一脸懵逼。
瞰“比如说。”
“如果夜莺不整合施法者，那么施法者在希瓦不会成为主流职业。”
“如果有人将战士的修炼之法推入化境，那么体修就是希瓦的主流。”
“第一本源的倾向，将会决定什么道路是我们的主流。”
虞瑜下意识想到了一一三四，脱口而出，“好家伙，不会是唯心和唯物的区别吧”
瞰深深看了她一眼，“嗯。”
虞瑜“那1234输了，它难道是代表唯物的本源也对它好像是数字，数字输了，它的0被抹去了，挖槽”
“那第一本源是唯心主义，所以灵知族才能存在，那么”虞瑜惊恐，“可异常也是唯心，这个灾难它”
她记得，上次小七脱口而出，说第一本源死了也不消停，还怀疑这场席卷全虚空的灾难是因为第一本源的死。
那它到底死了没有
现在第一本源空悬
虞瑜人都要裂开了。
瞰没想到她这么灵敏，一下子就想到这么多。
她不动声色道，“第一本源的事情，不是我们能够了解的。”
“你难道有什么了解渠道吗”
虞瑜不疑有他，将小七的话复述了一遍。
瞰眉心都跳了跳。
“不可能，本源
不会死，就算死了也会立刻诞生新的替代它，”她道，“否则虚空都会无存。”
她思索了片刻，最终摇了摇头，“我们诞生后不久就落户希瓦，那时候神明才刚刚出生，还没来得及发展爱恨情仇。”
“希瓦世界等级很高，这在虚空中很罕见，”她理所当然道，“我们很喜欢这里的环境，所以就留下来了。”
虞瑜翻译了一下。
租客活的比房东都久，房东都换了不知道多少代了，租客还健在。
“那师祖祖祖你怎么会”
瞰苦笑，“我们因潜意识海而诞生，也会因潜意识海动荡而灭亡。”
“灾难并非此时开始的，它从无尽久远之处蔓延而来，那时候就开始了。”
虞瑜愕然，下意识和夜莺面面相觑。
妈耶，这怎么搞
现在开着希瓦逃跑还来得及吗
瞰按了按她的头，“当然不行。”
“我现在复活了，说明转机已至。”
虞瑜腆着脸道，“我觉得这种复活很酷，我能学吗”
众人嘴角一抽。
你是什么都想学啊
瞰遗憾摇头，“这是种族天赋，如果你想转换种族，我倒是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虞瑜失望了一下，又想起什么悄咪咪看向夜莺。
她记得夜莺老会弄种族天赋了
夜莺不动声色，装成没看见她眼神。
瞰“你敢弄我精血，我把你头敲掉。”
夜莺叫屈，“我没有。”
瞰呵了一声，“我明明告诉你种族，你还喊三目人，弄的现在法环都喊三目人。”
夜莺一时找不出借口。
虞瑜立刻笑嘻嘻，指指点点道，“师祖祖祖，你看，逆徒”
钩吻瞥着她。
普格里斯瞥着她。
谁有你逆
夜莺也瞥着虞瑜，“回去我就写一句虞瑜希瓦第一逆徒的卷轴挂在我的雕像手上。”
虞瑜笑容一僵。
不用这么狠吧
法环人进门都得拜雕像耶
夜莺“并落款。”
虞瑜怂了，“算了算了，师祖祖祖你原谅吧，师祖祖她也是记性不好。”
瞰已经拉着她离开潜意识海。
风夜等人只觉得眼睛一花，就出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
如渊如海的气息，已经让风夜麻木了。
她非常自然从容，想起虞瑜的叮嘱，便拜道，“见过师祖。”
她没有学虞瑜叠字的习惯，只要是祖辈，一律喊师祖。
瞰笑着点了点头。
她看了看漫山遍野的黑袍，欣慰道，“夜莺势力发展的不错。”
澄明等人“”
这什么口气
居然敢直接说夜莺xxxx
虞瑜
也出来了，跟大家介绍道，“这是我师祖祖祖，是师祖祖的老师。”
众人“”
后面一句大可不必。
谁还不知道虞瑜喜欢喊夜莺师祖祖了。
夜莺也出来了，她已经恢复了原本从容淡然的大佬风度。
她朝众人道，“这是我的老师，如今从光阴中回归。”
众人“”
这种复活方式，真的闻所未闻。
所有事情基本上解决，嗯，能解决的都解决了。
众人便三三两两的往回飞了。
有性子急的，直接传送回家了。
风夜却还要忙，她要安排回归的各学派，事情多得很。
但看她的表情，显然她是乐在其中的。
而此时，夜主正一脸沉思，看着自己老师道，“风夜什么时候学会抓人做苦工了”
火焰王权酷酷的抱着手，瞥了学生道，“跟虞瑜学的。”
夜主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坏了，风夜学坏了。
等回了家，虞瑜才憋不住问道，“师祖祖祖，你为什么要看我一会，看赫瓦尔一会”
瞰思忖道，“你们有点奇怪。”
虞瑜“”
瞰思索该怎么形容，“你们似乎，同源。”
虞瑜“”
夜莺随手将虞瑜按在沙发上，“别挡着路。”
虞瑜也不嫌弃，蹭蹭蹭挪到瞰身边询问，“我和赫瓦尔同源为什么因为我们都有群星的气息吗”
瞰看了眼天空，“不，不是它。”
她想了想，“我不太确定，我问一下。”
她没有问眺，而是从外面一抓。
赫利克斯“”
她看着瞰，“这位是”
夜莺“我老师。”
瞰手一挥，将某种东西展现出来，并询问它，“你看见了吗”
虞瑜睁圆眼睛猛看。
什么都没看见。
“老师，你能看见吗”
钩吻皱着眉，心中有莫名的忧虑，她摇了摇头，“看不见。”
虞瑜看向小白。
普格里斯也摇头。
赫利克斯“唔，看见了。”
她道，“我之前以为虞瑜是奇观，后来发现她不是。”
虞瑜“我本来就不是”
赫利克斯随手一指，“它的本体在那里。”
瞰了然，“看来我没看错。”
虞瑜“”
“我是人”
赫利克斯一脸理所当然，“人又如何看上了转化一下就是眷属，很容易的。”
虞瑜有些惊恐，但很快冷静下来。
“那你们觉得那所谓的本体在哪”
赫利克斯回忆了一下，“大约在斯梅尔
东部。”
虞瑜下意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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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地下神葬群就在斯梅尔东部。
有点巧。
难道当时任务栏说话的是本体
可这又和赫瓦尔有什么关系
我怎么会和赫瓦尔同源
为什么之前没人说过
瞰“嗯，没人告诉你吗”
赫利克斯“我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虞瑜“”您可越来越奇观化了，你还记得你以前是法环议长吗
钩吻皱眉，“我们看不到奇观的世界。”
虞瑜想了想，“我问问水源它们。”
片刻后，虞瑜和它们交流回来。
“它们真的都知道。”
“它们默认我就是它，所以只以为我本体不动，化身瞎晃，所以从未怀疑过我不是奇观。”
完了，总感觉出了大问题。
她看向瞰，“师祖祖祖，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瞰“我觉得你没什么危险。”
“有危险的是我们。”
虞瑜愕然。
瞰四平八稳道，“哪有人自己咬自己手指的，你就相当于它的手指。”
虞瑜“”我担心的是这回事吗
赫利克斯终于慢吞吞道，“大陆中心，我不确定到底是奇观，还是邪神。”
而现在虞瑜还很有用，远不到尘埃落定的时候。
瞰笑着道，“那你担心什么”
虞瑜捏拳，“赫瓦尔”
瞰“她是谁”
虞瑜“”啊是，瞰刚回来，不认识赫瓦尔。
普格里斯思索了片刻，“与其担心虞瑜是邪神，我倒觉得赫瓦尔更像邪神。”
虞瑜心中一颤，“师祖你别乱说啊”
普格里斯“虞瑜才多大，她连当邪神爪牙都不够格。”
虞瑜渐渐面无表情。
师祖你可真看不起我。
本虞怎么不能当邪神爪牙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