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歉意
“顾师兄，孟师兄他人呢？”
人群中，有关心孟颜俊的师弟，见顾北失去了往日的意气风发，此刻正随着同门离去，忍不住上前问道：“孟师兄不是跟着你们一起过去的吗？”
“孟兄他……”
顾北脚步微顿，许久后才转身看着对方，道：“孟兄在宁安城掩护我等撤退时，不幸被血幽门的一名长老暗害。”
“我等突围时，连……连他的尸身都不曾找到，就算找到了，以当时的情况，也带不出来。”
“顾师兄，我明白！”
点了点头，两人相顾无言地凝视了片刻，用力抱了抱对方，便各自转身离去。
自林辰等人回归，灵武宗上下，都充斥着悲伤的气氛。
“诸位，现在有两件事情，必须完成。”
青剑峰大厅内，云溪岚将还在的各峰峰主都召集了过来，凝声开口：“其一，宗门必须调动一切能够调动的力量，随时防备血幽门等各方势力的围攻。”
“平日里于宗门边缘巡逻的弟子，增加两倍，且向外延伸百里，一旦发现有五大宗门之人接近，立即燃放信号，进入战斗状态。”
“嗯，此事已经吩咐下去了！”
新晋紫阳峰峰主方成空点了点头，道：“事情已经发生，你我当务之急，便是尽全力扛过这一劫。”
“胜，诸位还有活下去的希望，败……连同整个灵武宗，都将不复存在。”
“我等已经决定，与灵武宗共存亡。”
“嗯嗯！”
云溪岚停顿许久，才说起第二件事情：“宗主尸身，必须尽快夺回来。”
“我灵武宗之主，不可容外人侮辱亵渎！”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此言一出，众人都愣住了。
可就在此时，成康杰忽然从一侧的房间中走出，脚步极其缓慢。
他自顾自地走到座位旁，就此三四丈的距离，已是满头大汗，面色再度苍白了几分。
意识到他已经苏醒，云溪岚等峰主顿时大喜，急忙搀扶着他坐下，云溪岚更是说道：“成长老，你体内的伤势很重，如今应该多加休息。”
“至于宗门之事，还有我们在。”
“老夫不是来说这件事情的。”
摆了摆手，成康杰神色复杂地看了众人一眼，道：“林辰他们之前一直在深渊秘境内，不知外界情况。”
“那些孩子受到的打击太大，恐怕也想不起来对你们说明。”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这次只有无量宗、玄冰阁以及飞羽门不曾联手对付我灵武宗，而域外之人更多。”
“据老夫所知，东胜神州的平东阁圣子，便是其中主使。”
“其实，依靠宗门之力，根本不用太过担心五宗联军，你我主要的精力，都应放在对付域外之人身上。”
“他们之中，有炼神境的强者存在。”
闻言，方成空低声呢喃了一句：“要是卫长老还……”
“卫长老之前已经为宗门做了很多，方才他本是与我一同前来的，只不过被我半路拦住了。”
不等其说完，云溪岚便道：“这件事情，能晚一点让他知道，就晚一点吧。”
“稍后我会过去见一见卫长老，若是有机会……将其送出灵武宗。”
见众人对此都没有意见，她便咳嗽了两声，道：“好了，继续商议应对眼前局面的对策吧，诸位都有什么意见？”
……
后山。
与洛溪等人告别后，林辰一个人踉踉跄跄地回到了这里。
可他在草屋外止步不前，之前已想好的说辞，此刻却全然想不起，更不知如何对师父开口。
“林师弟，你回来了？”
就在此时，张涛出现在他面前，面带浅浅微笑：“卫长老请你进去！”
林辰为之一愣，而后点了点头，朝前方走去：“好，我知道了。”
“张师兄，这段时间多谢你对师父的照顾。”
“我能跟在卫长老身边服侍，已是莫大的荣幸，开心还来不及呢，林师弟别客气。”
挠了挠头，张涛万分识趣地离开：“林师弟，我就不打扰你们师徒二人了，有什么事情随时唤我。”
“好！”
待其离去，林辰抬头看了眼面前的草屋，停顿了许久，这才抬脚上前。
嘎吱——
伴随着声声摩擦，他走近了屋中。
此刻，屋内的光线不强，卫长青正盘膝坐在蒲团上，背对着林辰。
“师父，我回来了！”
“你小子有话要对老夫说，对不对？”
“别藏着掖着了，快说吧！”
“待会儿老夫还要去找云溪岚那丫头说说话呢。”
听到师父的言语中并无异常，林辰内心更加沉重。
他默然走到卫长青身旁，与之一同面对前方供桌，道：“宗主陨落了！”
顿时，卫长青猛然一颤，许久都不曾言语。
师徒二人便以此等情形相处了半个多时辰，最后还是听得卫长青叹息了一声：“唉，将事情说清楚吧，宁天他……他究竟是怎么没的。”
对林辰来说，这无异于二次伤害。
之前，他还在灵武宗众人面前讲述了此事，如今又要与师父再讲一遍，心底早已痛得无法呼吸。
足足一个时辰，林辰才断断续续地将前因后果讲完，而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师父，徒儿……徒儿对不起宗主，对不起死去的长老与师兄弟们，更对不起……对不起灵武宗。”
“孩子，你没有错！”
卫长青满脸泪痕，却是在面对林辰时，勉强露出一抹笑容，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宁天这小子啊，窝囊了一辈子，临走之前，倒是干了件男人该干的事。”
“他若知道你们回来了，肯定会开心的。”
“毕竟……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能够有一人活着离开，都是天大的幸事。”
“还好，还好你们将消息带回来了！”
师徒二人相顾无言许久，对影垂泪，而张涛其实一直不曾离开。
他守在草屋外，听见了师徒二人的交谈，此刻亦是在无声流泪，双拳紧紧握住。
草屋中，卫长青示意林辰将自己扶起来，道：“为师要出去一趟了，宁天那小子还流落在外，若是不带回来，心里终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