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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公若不弃,布愿拜为义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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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能找到去泥阳的路?”

    鲜卑营帐之中,和连看着面前跪拜在他面前的吕布,忍不住一脸的狐疑。

    “吾乃五原兵曹吕布,这位跟在我身边的这位小友,乃是出身于大名鼎鼎的雁门张氏,姓张名辽,尚未加冠,单于可听说过雁门张氏的名头么?”

    “雁门张氏……商贾之家是吧?好像确实是听说过。”

    一旁的张辽闻言连连奉承道:“大单于居然也听过我们雁门张氏的名号?幸甚,当真是幸甚啊,我们家历代都是做皮货贸易生意的,与匈奴各部,还有您中部鲜卑中的好几位大人,都是熟悉的啊,今年俺们还从须卜大人处收了四百张上好的皮子呢。”

    “大人,我家中世代经商,别的不敢说,雁门、五原、定襄、云中、北地、这几个郡的地形我太熟悉了啊,不管是大道还是小路,我都能找得到,您若用我为向导,至少在凉、并凉州之内,一定不会走错路。”

    “原来如此,可是你们身为汉人,又为何要帮助我呢?”

    “不瞒大单于,我张家毕竟乃是商贾之家,又毕竟不是什么世族豪强,关内没有身份,也没有靠山,便是随便一两百石的小吏,也能欺负了我们,所能仰仗的,可不就只有咱们塞外的弟兄赏我们一口饭吃么?”

    “然而现在您的中部鲜卑已经一统塞外,咱们张家既然要做买卖,哪里还能分不清应该去讨好谁呢?只要能得您的认可,何愁这买卖不能做大呢?”

    “原来是这样……商人重利,这倒是也说得过去。”

    说着,和连转头问向身旁侍从吩咐,却是直接把这张辽此前提到过的须卜恩叫了过来道:“这少年说他来自雁门张氏,曾与你有旧,你可认识他么?”

    “这……看着好像确实是有点眼熟。”

    “大人,小人是雁门张氏的张辽啊,您忘了么,上个月我和叔父还拜访过您呢,给你送了十八匹丝绸当过礼物啊。”

    “哦~,小张辽啊,想起来了,对,大单于,此人确实是出身于雁门张氏,他们家世代商贾,与咱们许多部落都有交易,确是熟人。”

    “嗯。”

    和连闻言点了点头,算是对此表示认可。

    却是转头去问吕布道:“他一个商贾之人,为利而助我,倒也是人之常情,可你既然是五原的郡吏,在汉地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你又是为何而助我呢?”

    吕布闻言激动地跪伏于地,却居然大声地哭了起来,道:“大单于有所不知,布,实在已是无路可去,只能来投奔于您了啊。”

    “无路可去?这是为何?”

    “大单于容禀,可听闻过并北撤屯之事?”

    “并北撤屯么,略有耳闻。”

    “吾乃是五原郡的本地屯户,然而近几年来,五原郡内一撤再撤,已经撤了足足四个县了,家中父老乡亲都因这撤屯之事飘零无依,苦苦哀求我为其谋一条出路,然而我也只是一郡曹吏而已,又能有什么办法?汉庭不管我们,我们还不能自己找活路么?本是想投奔匈奴人的,结果邀天之幸竟能遇到大单于,大单于乃是塞外英豪,岂不比匈奴鼠辈要强得多么?”

    “大单于若是肯收俺,俺不但有一定的兵权,身后还有着近万人的屯户,此战若是能将汉庭重创,单于何不逼迫匈奴投靠,索性吞了这地广人稀,却水草丰美的河套四郡?这四郡我太熟了啊,若如此,我等屯民在您的治下,放马牧羊,也能得个安稳,谁又在意到底是鲜卑人还是汉人呢?”

    “是为了屯民么?原来如此。”

    一说屯民,和连也是颇有了一些明白。

    事实上,并北撤屯的屯户之中,真犹如秦宜禄这般改逃到凉州去安居乐业的自然是少数,而并北这地方人人剽悍善战,不甘为奴的人又怎么会少呢?

    很多人都逃了,这些逃了的屯户也没法回家,有些人可能会落草为寇,但大多数人,其实还是投了匈奴去了。

    反正经过几百年的互相同化之后匈奴人汉化得厉害,他们并北人的生活习性上也一定程度的胡化了。

    自然,也有一部分不愿意投奔匈奴的,匈奴给汉庭当狗多年,被训话得太好了,有些匈奴压根就不敢收这些屯民,有些部落即便是收了,往往也免不得要沦为奴隶之流。

    鲜卑毕竟更强盛么,而且表面上看鲜卑已经完成了统一,也拥有完全独立的政权,弹汗山虽然烧了但王庭也还是在的,更缺乏人才。

    这时候的鲜卑在社会发展层次上照比大汉可是要差得都的,以至于檀石槐在当了大单于之后还要去辽东教授东部鲜卑的人如何织网捕鱼,而这些生产技术,自然就是从汉人那学来的么,因此只要是个汉人投奔过去,鲜卑各部往往也都会比较重视。

    更别说吕布这种有兵权,有文化的汉人了,说不定还能在鲜卑这并不完善的王庭中混个官当,亦或者是给谋部大人当个幕僚什么的,这不也算是一条出路么?

    因此这吕布提到屯民,那他的投奔,自然也就有了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让这和连也是稍微相信了一些。

    至于那吞并河套四郡的话语,自然就更是让这和连壮怀激烈,心里头仿佛有巨鹿在撞了。

    这河套四郡,虽然是汉朝都已经不想要的地方,但对于生活在塞外的鲜卑来说,自然称得上是水草丰美。

    此次他用兵如此之险,如此之奇,谁说他就不能取得一场大胜呢?

    若是能像他的父亲檀石槐一样,再一举覆灭汉庭三路近十万大军,则携此大胜之势,威逼匈奴,侵占河套,未必就不可能啊,这河套四郡都被汉庭自己祸害成什么德行了?

    弹汗山烧了怕什么?他爹檀石槐将王庭放在了距离汉境不足三百里的的地方又如何?他要将王庭直接放在汉地中去!他要将新王庭建在云中!建到河套草原上最富庶的地方去!

    这么一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当然,和连也并没有如此轻易的就相信了吕布,依旧是狐疑地问道:“汉庭撤屯之事,俺当然是知晓的,可是你身为郡吏,难道也会因此而担心么?莫说只是撤了几个县,就是把整个五原郡都给撤了,如你这般已经有了郡吏身份的人,难道还无处可去么?”

    吕布闻言叹息一声道:“实在是不忍抛弃同屯乡亲啊!再者实不相瞒,吾这郡吏,本是前并州刺史董卓所举荐,自董公离任,新来的张公到任之后,吾也是颇受排挤的。”

    “另外,吾以前曾与那现在的北地郡将秦宜禄有些私怨,当年我们争过曲侯之职位,此人攀附上了弘农杨氏的杨公,已经成了气候,更得了诸胡爱戴,听说,这一二年之内就要任职匈奴中郎将了,这匈奴中郎将有都督河套四郡,和上谷、代郡诸军事之职权,我这个五原兵曹,岂不正好在他督军的范围之内?此人气量狭小,却是非要报复我不可怜,既然如此,何不如领着大单于先破了他所在的泥阳县呢?”

    “哦?北地那个新来的郡将,现在就在泥阳么?他一个郡将怎么跑大后方去了?”

    吕布心中一惊,暗道自己言多失言了,连忙补救道:“大单于不必担心,北地一共有多少兵力,您还能不清楚么?都在皇甫嵩的手中,泥阳城内现在连个壮年的男人都未必找得着了,又和谈兵马呢?这秦宜禄一个郡将,却只敢躲在大后方,与妇孺为伍,岂不正说明此人是个庸碌废物,只凭裙带关系,攀附权贵而上位么?”

    和连闻言,也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毕竟,以他的智商和阅历,也确实是想不到这一郡之郡将,值此战时不去前线反而在大后方待着,除了胆小无能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理由。

    见他眉宇之间还有疑色,吕布暗暗一咬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咣得一个头磕了下去,大声道:“吾吕布,愿指大河之水发誓,真心投奔大单于,绝无半点虚假,若有假,愿将来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和连闻言倒是也摆出了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见吕布激动之下磕头都磕出血来了,连忙上前搀扶道:

    “你这是作甚,我又没说不信你,脑袋没磕坏吧?你二人若是真心助我,此战,你们就是我鲜卑的大功之臣,回去后那是一定要让你们做我鲜卑的一部大人的。”

    然而吕布双臂用力,却是并不起身,他力大,和连一时竟然搀扶不动,只得任由他又咣得一声将头磕在地上道:“布,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公若不弃,布愿拜为义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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