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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传说中的枕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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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之间,繁忙的秋收已经过去,随着十月的到来,洛阳地区也下起了朦朦的小雪,不管是出门还是在家,总是刺骨的严寒。

    明明大家都是并北人,杜萍现在却是不管走哪都捧着一个红泥小火炉,而且也学着人家去点龙涎香、紫檀香,一些死贵死贵的东西烧着玩,就图一个味道好闻。

    家里更是每一个房间都支起了炉子,甚至恨不得在院子里也要点炉子,为了害怕失火,每个炉子旁边还专门配了一个负责生火的丫鬟。

    以至于秦宜禄现在每次回家都感觉家里烤得慌,很干,嘴唇动不动就粘在一起,一晚上恨不得被渴醒三回。

    秦宜禄虽然没冻着,倒是被自家媳妇愣是给烤得不轻。

    不过除了烧火之外这杜萍倒是也就没什么其他的糟蹋钱的追求了,甚至有些时候过得还很简谱,除了喜欢吃肉之外也几乎从不让后厨给她做什么山珍海味,秦宜禄就忍不住问她,并北比洛阳明明冷得多得多,她一个并北人怎么这么怕冷?

    杜萍就说她不是怕冷,但她讨厌冷天气,因为以前放羊的时候冬天经常饿死羊,还经常饿肚子,所以只要到了冬天,她就容易心情不好。

    这个事儿他居然从来都不知道,而且以前在朔方的时候她也从没这样过,杜萍就解释说朔方那地方一方面是因为天太冷,二是她不想搞得太特殊,让人觉得他这个君侯夫人矫情。

    现在到了洛阳,她发现大家都挺矫情的,而且他们家也毕竟不是此地老大,他也就索性跟着一并矫情了。

    这一日,杜萍依旧是待在自家的院子里捧着小火炉看两个伶人在台上讲段子逗乐,秦宜禄正好从尚书台办完了公务回来,便索性坐在她旁边一块看了起来,很快便有懂事儿的丫鬟给他换了衣服,端来了他最喜爱的葡萄酒。

    “你也来一口?”

    “在凉州那么多年还没喝够啊,这东西到了洛阳就死贵死贵的。”

    “物以稀为贵么,谁让凉州产葡萄呢,现在酿酒的技术还不够发达,酒水的保质期太短,从凉州运过来的葡萄酒挺不了几天就会过期,自然这价格也就贵了么,但这是咱们安利号自己的生意,还行,来,来一杯,陪我喝点。”

    “我真不喝。”

    “喝点么。”

    “我……这个月的月事没来。”

    “啊……啊?那你……”

    “可能是怀孕了。”

    “哦哦哦,那确实是不能喝了,我要当爹了?”

    “先别高兴得太早,万一不是,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找御医看过了么?”

    “看了,但是御医也不是神仙,日子还短呢,他们也都看不准,不敢瞎说,只能说确实是有可能吧。”

    “那确实是不能喝酒了,你也注意一点,天冷路滑,能不出门就尽量别出门了,就算是出门,最好也不要再骑马了,家里又不是没车。”

    “我不乐意坐马车,那马车有什么可坐得?我的骑术你还不放心么,你都未必骑得过我,以前在咱们云中,大着肚子骑马的女人有的是,马背上生孩子的都有,哪有那么娇气,怎么,你嫌我骑马给你丢人啊。”

    “什么话,还是小心,注意一点的好,再说这不也是因为路滑么。”

    “哎呀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说点正事吧,元固到哪了?他怎么还没进京。”

    “你要真的是怀孕,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正事,天天关心他盖元固干什么,前天你不才刚问过么。”

    “那怎么了,元固是我娘家人,我还不能问问了。”

    “敦煌盖氏成你娘家了?”

    “玄牝谷的人都是我娘家。”

    “你现在这么嚣张么?明目张胆的干政了啊。”

    “扶风马氏都让你收复了,就说那个马腾啊,都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下个月是不是就要当都尉了?张杨现在可还是白身呢,这点老弟兄你不想着,我也得替你想着点,否则这不让老弟兄寒心么?我知道你有你的考量,咱们可以唱黑白脸么。我这也不是为了我自己,说得好像是我想当吕后似的。”

    “是是是,当然不一样,盖勋他们现在应该快到平阴了吧?快则明天,慢则后天,应该就能够进城了。”

    “走得可真慢。”

    “宦游啊,还带着老婆孩子,一路上游山玩水的自然行程也就慢了,你放心,亏待谁,也不会亏待了老兄弟,元固兄到了洛阳之后职位上虽然只是议郎,之前想让他当射声校尉并没有批,不过正好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可以交由他来办,待过些时日我来给他运作,重新外放,要么是河内、河东,要么是京兆尹,一定给他一个要害的大郡让他享用。”

    杜萍闻言撇嘴道:“人家以前是太守,现在居然只能做议郎,这不是降职了么。”

    “议郎是过渡官职啊,元固和我之前的情况差不多,两千石的封疆大吏,没有在京为官的资历和背景,这不但不符合政治规则,本身对他来说也是不利的,将来他想要走得更远,这一步是万万不能省的,这种事元固自己应该也是能够看得明白的,你不是说要跟我唱黑白脸么,回头你从咱们的食邑中,抽出点钱来招待他们,虽然他好像比咱们还有钱呢,但多少是个心意。”

    杜萍闻言点了点头道:“这个倒是不用你说,我心中也是清楚的,你啊,对以前的这些老弟兄们关心的真是太不够了,来洛阳这么长时间,见过张昶、张猛兄弟几次?”

    张昶、张猛兄弟便是秦宜禄自己的老师张奂的孩子,算起来也是秦宜禄的师兄。张奂三年前死的时候秦宜禄特意去弘农给他治的丧,接过了张家的这杆大旗,自然张家的事儿,以后他都得管一管。

    张奂的长子张芝现在人还在弘农继承家学教授弟子尚书和左传,这是一路奔着郑玄的那个方向去了,都是也不用秦宜禄替他操心,不过张奂死后,张昶和张猛却是都进了仕途了。

    见杜萍问此,便索性答道:“此前张昶在杨公的府上做事,现在便转而到了杨彪的手下,见肯定是见过的,只是没对他们做很么特殊的安排,他的书法很好,有我罩着他,与其让他做什么要害的职务,莫不如在杨彪的麾下做个议郎闲差,平日里以书会友,结交人脉,夯实了根基,将来再做什么都来得及,他才三十多岁,急个什么呢?”

    在东汉当书法家是一件很吃香的事情,这玩意应用最广的就是给人家写墓碑,这东西可是个大人情,墓碑写的多了,一来二去的这名声和人脉也就全都交下了,蔡邕就是这么混出来的。

    他却是也不想想,三十多岁在他看来确实是不应该着急,但他这个卫将军,到今年为止其实也都还没到三十呢。

    “至于张猛,我做了卫将军之后便安排他做了洛阳北县尉,这都已经是曹操出道的官职了,算不上低了吧?还想怎的呢?直接给他安排进尚书台么?”

    杜萍却摇了摇头道:“你能有今天,张师提携之恩可谓功不可没,做人不能忘本啊,张家和咱们是什么关系?你觉得只是稍微提拔了他们一下,这能够报答张师的恩情之万一么?你有苦衷我可以理解,但是旁人未必也会理解,除了官职之外,其他的方方面面你总得做到,不能让人挑你的毛病。你现在威视愈来愈足了,他们不好亲自来找你,有什么要求也不敢跟你说,我却是不能不问,不敢不问的。”

    “他们也托请托到你这来了?他们想干嘛?”

    “张猛今年二十七了,小妾都娶了两个,却还没有婚配呢,你以为他是娶不着媳妇?人家这是等着你给他牵线搭桥呢,你自己说,这事儿你难道不该过问么?”

    秦宜禄闻言不禁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连连道:“怪我,怪我,实在是太忙了,如此说来,还真是多亏了有你,他有没有心仪对象,看上谁家姑娘了?我可以帮忙说和。”

    “他啊,心气儿也是高,想娶蔡邕的那个姑娘蔡文姬,你看你能不能帮着说和说和。”

    “…………”

    秦宜禄都特么无语了,撇嘴道:“他这是心气儿高么?洛阳城的男人哪个不想娶蔡文姬,我特么要不是已经结婚了我都想娶,他怎么不说他想娶何皇后呢?”

    这说法就好像21世纪的网友在网上调侃想娶高圆圆是一样一样的,哪个男人不想娶高圆圆?

    说白了蔡文姬就是洛阳城的第一名媛,其实这事儿也没什么可邪乎的,更不可能是曹操的初恋,事实上曹操这样的出身,就不太可能真的娶一个名媛做老婆,可要说做妾室,那人家还不可能屈就呢。

    因为蔡邕这人交友广阔么,他是书法家,而且定期的在自己家以自己的名义举办聚会,倒也不是说聚会的层次就有多高,但好在就是总有,久而久之的也就成了京城一景,尤其是年轻世子,三署郎之类的都会想办法弄到一张蔡邕的请帖,来了之后喝喝酒,聊聊天,结识一些新朋友。

    东汉时女子又没有不许抛头露面的说法,蔡邕既然是此地主人,蔡文姬自然也会常常出现在聚会之中,加上她本人确实是有着几分才情,人长得也漂亮,久而久之的自然名气也就出来了,尤其是那些想方设法弄到蔡邕请帖参加聚会的所谓青年才俊,自然也就将其视为女神了。

    秦宜禄自然也见过,确实称得上一句漂亮,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长相比不过杜萍,气质及不上何后,那蔡邕本人也不是什么大官,无外乎现在修史,众人可能出于对自己身后名的考量对他多有吹捧,

    “他可是张师的幼子,世人皆知你与张师的关系,张师的儿子,就是你的亲弟弟,男未婚女未嫁,你卫将军的弟弟凭什么配不上他蔡家的女儿?”

    “人家已经订婚了啊!河东卫氏啊!”

    “订婚了不是也没成婚呢么,河东卫氏也配和咱们相争?张家的人都喜欢书法,与那蔡文姬我看是天生一对,至于河东卫氏,让他们换一门亲再娶一个么。”

    “有点……太霸道了吧。”

    “要的就是霸道,不霸道,这事儿咱还不干呢,你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么回事儿?你有苦衷我知道,可老弟兄们那么多,你又不好给他们一个个的都加官进爵,这个时候不霸道一点怎么体现你念及旧情?我听说你去一趟颍川,都让那名气挺大的荀文若休妻令娶了,那姓卫的难道还比得上颍川荀氏?这事儿你若是不方便做,我来替你办了就是。”

    杜萍说的这个道理秦宜禄倒是也不是不懂,毕竟凉州人么,还有他们并北人,相对确实是更加粗鲁一些,想问题也想不了太远,你跟他们讲大道理,他们也未必听得进去,他们只知道秦宜禄现在当了大官了,手里有大权,他们就必须要有看得见的好处。

    否则……倒是也不会怎么样,但老弟兄们肯定会有怨言,说不定就会有什么闲言碎语传出去,终归是不好的。

    这事儿说白了杜萍的意思就是要无理取闹,不是为了张猛,也要是为了让大家,尤其是老弟兄们知道,秦宜禄这人还是念旧的。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秦宜禄不念旧,杜萍也还是念旧的,只要是秦宜禄的故人,就算是不太占理的事儿他该帮也还是会帮的,这叫做收拢人心。

    一个地方一种文化,对凉州人,有时候这种简单粗暴又带着几分匪气的方式确实也会更合他们的胃口。

    见他犹豫,杜萍却是直接拍板道:“我看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吧,另外元固既然进了京,汉阳太守你打算用谁?要不我看就把张昶安排过去吧。”

    “别,别胡闹,他资历根本不够,压不住,而且现在那地方就是个大雷,这次这么急着把元固调上来,也是为了让他躲那颗大雷远点,你消息这么灵通,你难道不知道,金城郡的李文侯又造反了么?”

    “李文侯造反了?那刺史左昌是不是该撤职了,另外护羌校尉现在是谁,夏育么?能不能也给撤下来换上咱们的人。”

    秦宜禄无奈:“那什么,你不是要帮着张猛提亲么?行,我同意了,你赶紧去找蔡邕施压去吧,凉州的事儿,你就别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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