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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把大汉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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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袁隗掀了桌子,明显是真的急眼了,袁绍和袁术这才不情不愿的双双重新跪坐不在说话,但看两个人的神色,却明显是依旧互相不服,气鼓鼓的好似两头养精蓄锐,随时准备再顶的斗牛。

    袁隗也是无奈,不禁在坐下之后抚着额头叹息,道:“公路,刚才你说的话,确实是有点过分了,本初既已入了家谱,自然便不再是竖子,当年你爹活着的时候一直都是将本初当做亲生儿子看待,你这个时候说这话,太让人心寒了,我,以及咱们整个汝南袁氏,无论如何都万万不能答应。”

    袁术闻言不屑地撇了撇嘴,对这一套说辞一万个不信,毕竟,他和袁绍两个人上面可是有兄长的,袁基比袁绍还要年长几岁,又不是生不出儿子,谁会在有亲儿子的情况下去找兄弟抱个庶出来养?他虽然那会儿还小又怎么可能看不明白这其中的事儿呢?

    这就是个卒子么,就是个趟雷的,现在雷都趟完了,那还要他干嘛?

    “叔你这意思向着他了呗,行,那还跟我聊什么玩意啊?”

    “我不是向着他,我谁也不向着,我就想咱们一家人好好的坐在一块商量商量事情,不行么?本初你也有不对的地方,颍川荀氏是颍川之首,你得罪他们干什么,诛宦诛魔怔了么?若说勾结宦官,咱们袁家自己的屁股难道还干净么?尤其他们家还是读尚书的,学术上与弘农杨氏本应该是互为敌手,现在凉州大乱,本来他们应该对弘农杨氏落井下石的,现在倒好,人家成一头,开始对付咱们了,他现在是你兄弟的女婿,明明是亲上加亲的事儿,现在变成仇敌了。”

    袁绍叹息道:“叔父,非是我故意寻衅于他,实在是他明知道咱们袁家与秦宜禄互为政敌,却反而与他相互亲近,欺人太甚啊!”

    “好了,亲兄弟之间,哪能真说得那么清楚,都是一家人,别说两家话,平日里你们斗一斗也就算了,现在是非常时期,公路,这次的事情本初他确实是做错了,但是关键大是大非之刻,你一定要找好自己的位置,明白么?”

    “凉州的羌胡反叛,太守身死,几成席卷之势,仅凭凉州本身之力恐怕已是万难力挽狂澜,一旦凉州事再闹得大一些,朝廷必会以关中,甚至关东之兵力西击盗匪,羌胡不比黄巾,百年征战啊。”

    “真到了那个时候,秦宜禄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此次统兵之权的,我听小道消息说,那个盖勋就是他为了统帅关中,甚至禁中兵马,才特意从汉阳调回来的,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这仗若是打起来,兵马,钱粮,必然是源源不断的就会往关西送,这司隶的兵权,怕是当真就要被他给抓在手里了。”

    袁术闻言皱眉道:“叔,非是我部分内外亲疏,凉州如今就是个烂坑,更是卫将军的禁脔,咱们掺和其中能有什么好处?况且这是关西的事儿,咱们就是争,又如何能够争得过他?”

    “自然,争是肯定争不过的,但终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如了他的意,凉州事难做,在于羌汉关系复杂,羌氐胡人悍勇,非百战精锐万难以胜之,这才不得不倚仗他们关西人,甚至是凉州人,然而既然凉州都已经烂成这样了,何不干脆放弃凉州,任其自生自灭呢?”

    袁术又忍不住皱眉道:“放弃凉州之事,每次羌乱的时候都有人提,但哪次朝廷也没真放弃过凉州,如今秦宜禄任卫将军,大将军,车骑将军,也都正缺军功稳定地位,太后和大将军又怎么可能放弃凉州。”

    袁隗语重心长地道:“所以,眼下这个时候咱们才更应该齐心协力啊,今时毕竟不同往日,一场黄巾之乱,朝廷已经彻底的空了,虚了,冀州,交州,荆州,青州,大大小小的民变也都没有停过,实际的困难摆在眼前,要我说,此事未必就做不成。”

    “你们想想,不放弃凉州,就要救凉州,秦宜禄就会借此机会彻底抓住司隶兵权,此消彼长,日后他还会只满足于一个参录尚书事么?而若是放弃凉州,则秦宜禄,乃至整个关西一脉,必然元气大伤,还拿什么跟咱们争?此事若是能成,咱们袁家便是欲做前汉王氏,也未必不能,到时候你二人再去相争,至少肉是烂在锅里的。”

    袁绍闻言也点了点头道:“秦宜禄与凉州那些反贼早就在暗通曲款,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洛阳的安利号直到现在都能买到敦煌的西域异宝,商路居然没有因战事而阻断,分明是监守自盗,蛇鼠一窝,叔叔的意思我听明白了,凉州只要是保,则汜水关以东只怕要尽归他有,咱们也就成了待宰羊羔,而若是能使朝廷放弃凉州,则秦宜禄作茧自缚,也就成了没牙的老虎,此决胜之局啊,公路,叔叔说得有道理,如此关键是恶,你我二人,确实是不能再相互拆台了。”

    袁术还是皱眉道:“怎么可能真的放弃凉州呢?凉州若弃,匈奴必与羌氐联合反叛,只怕并州也会不保,难道咱们连并州也不顾了么?凉州反贼若是就此做大,关中又能守得住几年?以此法来压制秦宜禄,难道关中到时候也能放弃么?”

    就见袁绍咧嘴一笑:“关中啊,为什么就不能放弃呢?时至今日,关中的在籍人口已经只剩下了五十余万,雍凉之地加一块人口也尚不及咱们汝南一个郡的一半,然而为了平定凉州叛乱,几十亿钱只怕也是挡不住的,凭什么,还让这雍凉之人,在朝堂上自成一派呢?不就是有个长安,不就是有个皇陵么,前汉的皇陵,和咱们后汉又有什么关系。”

    袁术闻言一愣,随即便是目瞪口呆。

    这是喝了多少假酒,才能说出来的胡言乱语,长安那可是旧都啊!

    再说就算不考虑关中地区对于大汉帝国的政治利益,仅仅从军事、地理的角度去考虑的话,关中既然都不要了,益州也别要了呗,大汗地图上顺着函谷关砍一刀,函谷关以西也全都不要了呗?这不纯是疯言疯语么?

    当然,函谷关以西确实本来也不是袁家的势力范围,影响力很低,况且若当真这么砍一刀,自然也没什么关西派了。

    “我看你是疯了,这怎么可能?”

    却见袁隗道:“未必,就不可能吧,只要战事糜烂,朝政糜烂,咱们若能谋划得当,推波助澜,先弃凉州,再弃关中,这天下未必就不能改头换面,到时候,咱们以关东之精锐,再打回去也就是了。”

    “说得容易,你们这是把秦宜禄和太后都当木头人了是吧。”

    “卫将军现在正在家中闭门禁足,太后,终究不过是女流之辈,只要大将军站在咱们这一边,她能掀起多大的浪?昔日若非是秦宜禄硬保,张让赵忠早就死在刀兵之下,这朝中事哪还有她说话的份。”

    “叔叔莫非是已经有了计划?”

    “呵呵,关西的羌氐很重要,幽冀地区的乌恒,难道就不重要了么?”

    ………………

    一晃,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凉州的战局愈发的紧张了起来,新任刺史耿鄙与护羌校尉夏育与叛军又打了几仗,自然是全都大败亏输。

    这次造反的主力就是段颎的旧部,夏育作为段颎嫡系中的嫡系所率领的最主要兵力也都是段颎旧部,说白了这就是自己打自己。

    这种自己打自己的仗说真的从军事角度来看真没什么可说道的,人心在哪边哪边就赢了,夏育的手下都不想打,甚至还想直接放下兵器加入其中,就连夏育本人的态度现在也愈发的暧昧不明了。

    和历史上一样,凉州叛军这一次打的根本就是个心理战,所谓得人心者得天下在任何时候都是一样的,军事上不温不火,政治上重拳出击,金城郡太守陈懿身死之后,凉州名士韩约、边允投降,随后二人便被推举成了叛军首领,二人也是大秀一场,痛哭流涕一番,又说自己无颜再使本名使祖宗蒙羞,便改名韩遂、边章。

    而耿鄙上任之后,因为天下人都知道他是阉宦的人,韩遂便索性打出了诛宦的政治口号,武威郡太守黄儁兵败不敌,直接投降,陇西太守李相如、酒泉太守黄衍,等等段颎旧部,纷纷起兵响应,夏育率兵出击,结果中计,被韩遂率兵团团包围,局势糜烂之快,几乎让人目不暇接。

    “夏育要完了。”

    京城,秦宜禄拿到前线最新战报之后撇了撇嘴说道。

    “老实说他居然硬撑着不肯投降,已经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如果他肯投降,韩遂一定会退位让贤,把首领的位置让给他来做。”盖勋也在一旁附和。

    贾诩笑着道:“夏育他太老了,本身也没几年可活,当叛军首领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平白污了自己的身后名,再说他们自己人打自己人,又何必投降呢?百战老将,却如此轻易的就进了叛军的包围圈,而且居然连突围都突不出去,这和直接投降又有多大差别?”

    “朝廷该派兵了吧,仅凭凉州之兵马,此局已是无解。”

    秦宜禄见状却笑着道:“朝廷哪还有兵马可派,今年秋收,几乎就没收到几个钱,真要说派洛中精锐西进,只怕连三军的赏钱都拿不出来,况且天下大乱,又哪是凉州一处需要用钱用兵,河东河内这些年也都不太平,若是当真将禁军倾巢而出,河内、河东再闹起来,那就真是变生肘腋了,不到万不得已,恐怕朝廷也下定不了这个决心,不过十之八九这关中兵马还是能动一动的。”

    正说着,便有下人来报,说是袁术求见。

    “这个时候来见我?把人请进来,不,我亲自出门迎接。”

    说罢站起身亲自到了门口,客客气气又格外热情的将袁术迎了进来,不解地道:“你来找我也不事先知会一声,送个拜帖,我若是恰巧不在家中,你岂不是要白跑一趟?什么事儿让你如此急切?”

    “壮节兄,袁绍和袁隗简直是疯了,你一定要早做准备啊。”

    “怎么了?”

    “他们想让朝廷放弃凉州,对凉州的叛乱就不管不顾了。”

    秦宜禄闻言倒是没当个事儿,笑着道:“哪一次羌乱朝中没有大臣主张放弃凉州,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听田里的虫子叫,还不种地了?你这个时候还能来找我,我谢谢你,来,进来喝两杯。”

    “这次不同,这次若是他们全力推动,未必不能成。”

    “此话怎讲?亲自推动?”

    “我兄长袁基,毕竟还是鸿胪卿,况且……我听他们的意思,是打算先让冀州乱起来。”

    “冀州,难道还不够乱么?”

    “说是……可能要使乌桓人。”

    秦宜禄闻言神色也愈发的严肃了一些,道:“他们打算里通外敌,勾乌桓造反啊,内贼还没除,就要再引家贼进来啊,具体打算怎么做?”

    “那我就不知道了,他们希望我配合,找我的人带头来闹这个事,这不,我就来找你来了么。”

    “公路兄,这个时候还能来找我通风报信,你这个朋友,我倒是真没交错。”

    “好兄弟,讲义气么,再说他们太疯了,我大汉大好河山,怎能拱手送与异族?”

    见状秦宜禄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的这套说辞,却是也并未尽信,甚至是压根不信。

    说白了,袁绍和袁隗是想和秦宜禄分家了这是,把大汉一分为二,东边归我,西边归你,真要是这么分地图,袁术就几乎什么都得不到了,他在冀、幽两州又没什么势力,也没袁绍那样大的名声,真分家,他就只能去给袁绍当绿叶了。

    不过秦宜禄确实也没想到这袁绍袁隗居然真的这么狠,不惜以乌恒来制衡自己。

    这大汉江山,恐怕完蛋的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更快一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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