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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调兵遣将,正式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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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冀县。

    决定整个汉阳,整个凉州,乃至整个天下的冀县之战正式打响了。

    就是这个打的过程,着实是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根本也没什么攻城器具,甚至连厮杀都没有,浩浩荡荡的数十万大军围城,直到走到墙根底下了才发现他们并没有带武器,而是在匪首韩遂的带领下呼呼啦啦一片的跪了下去,放声痛哭。

    “宦官当政,朝廷无道,弃吾等凉州子民不顾,百年来苛待从未断绝,吾凉州昔日三明前辈今何在?张先生,非是吾等心存不轨,实在是逼不得已啊,还希望张先生能看在凉州百多万百姓的份上,带领吾等,成为吾等之首领吧!”

    “住口!!”

    就见城墙之上的张杨威风凛凛,身穿铠甲,手持宝剑,大义炳然地道:“尔等乱臣贼子,也知忠义二字么?卫将军将玄牝谷托付于我,盖府君将汉阳托付于我,正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尔等反贼要打,就来吧,我张杨绝非是贪生怕死之辈,今日只有断头身死的张杨,绝没有投降偷生的张叔稚!”

    城头。

    耿鄙一脸无奈的缩在一旁的角落,一边喝着热气腾腾的茶,一边看着韩遂和张杨的表演,脸上写满了纠结。

    “这真是……造孽啊。”

    正说着,就见那曾经做过地公将军的张梁突然也跪在张杨的面前,高声道:“张公您忠义之心天地可鉴,但局势如此徒之奈何?为了冀县,为了玄牝谷,为了汉阳郡千千万万的百姓,在下,只好得罪了!”

    然后一伙人就一窝蜂的涌了上去,用麻绳将他摁住捆了,并下令开城投降,然后这张杨还在喋喋不休的破口大骂:“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投降,我是卫将军的挚友,不能给卫将军蒙羞,杀了我吧,韩遂!你个狗娘养的快杀了我,速速杀我!”

    演的就跟真事儿似的。

    至此,叛军占据汉阳郡,凉州全境沦陷。

    稍稍有些奇怪的是,汉阳郡的别部司马马腾在城破之后居然并未跟随一起投降,而是带领着一部分本地兵马一口气逃到了扶风郡,并以此为借口,说要防贼,开始大肆征募兵士,甚至为了养兵而不惜对本地豪强出手,逼迫家家户户都上了重税,很快的,竟成为了扶风郡的实际控制人。

    当然,这其中扶风马氏也是出了大力的。

    随着凉州的全境沦陷,这些凉州反贼剑指关中自然也成了预料之中的事,只是如此急迫,千钧一发之际,朝廷却着实是拿不出什么应对的措施,甚至都没有把这件事当做最重要的事。

    实在是烂摊子太大了!

    说真的这个时代的185年,比历史上的185年可是乱得太多了,好歹历史上这个时候刘宏还活着,虽然同样是天灾人祸不断,但阉宦和党人还维持着表面的平衡,也没有太守敢堂而皇之的畜养私兵,虽然袁绍曾安排人去劝说张温造反,但张温最后不也没同意么。

    哪像现在,都快要运行不下去了。

    并州、冀州、幽州、青州、益州、交州,都在闹兵变,南方地区的少数民族见北方这么热闹,自然也是不甘寂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用不了多久荆州和扬州也都得告急,实则上这大汉已经是处处烽烟。

    凉州的兵变情况虽然急迫,但眼下看来还真不是最急,那白波贼都入河东了,河东若是有失,怕是连洛阳都要不保,哪还顾得上长安安不安全,旧都多个鸡毛。

    “卫将军,这天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明年朝廷若是断了税赋,只怕是连吃饭都成问题了,你身为武将之首,可有良策能解朝廷之急么?”

    秦宜禄则是对这大汉的巨大地图不住地叹气,良久才道:“太后,大将军,还有太傅,调兵遣将自是不在话下,然而在此之前,有一个根本的问题还是要解决,否则便是平叛平得再好,也无非是按下葫芦又起瓢。”

    “什么问题?”

    “眼下各地贼寇四起,当立即清退各地庸碌之辈,由朝廷另选贤才奔赴各地担任太守、都尉,尤其是此前那些花钱买官之流,一定要速速的清出去。”

    说罢,却是何进当即紧跟着一拍大腿道:“此自是应有之意!吾也以为,这天下是时候该重新考核各地官员了。”

    见状,何后忍不住秀美微皱,一脸为难的看向何进与秦宜禄两人。

    买官的人都清退,这宦官在地方的势力可就伤筋动骨,甚至是要被削去大半了。

    然而她也知道,如此乱政确实是该治,再说何进这表态如此之明显,她又岂能阻止,因此在叹息之后,却是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二来,正所谓治重症需下猛药,要我看,眼下也没别的办法了,要想平天下之乱,就只有两条路走,要么,废刺史,立州牧,由朝廷选贤良忠贞之材派往各地,征兵,理政,安定地方,再由各州州牧负责给朝廷上贡。”

    “要么,就是恢复前汉时的都尉、演武之策,允许各地太守根据本郡的实际情况进行军伍演训,使各郡都能有可用,也可战的官军兵马,这样,不管是农民起义,还是异族谋反,都能及时的扑杀,做的好的奖赏,做不好的免职,倒也简单直接。”

    袁隗闻言情不自禁地便瞥了秦宜禄一眼,随即高呼道:“老臣也以为此策万全,非如此,不足以平天下之乱!”

    这两个人还能同仇敌忾,也当真是无比的难得了。

    当然其实意思也已经非常的明显了,就是要把大汉给撕了。

    废刺史立州牧自不必说了,州牧本质上其实和春秋时的诸侯王的差别也并不大了,这样的州牧只要能站稳脚跟,尾大不掉就是必然的,可问题是如果站不稳脚跟,这州牧立了又有何用。

    这跟刺史完全不同,刺史是六百石小官,是典型的权重位低,最恶心的就是没法自己开府任用官吏,一般正常的升迁渠道也都是先当刺史,后当太守,这叫高升,这也说明这个时代的人们普遍也是认为,刺史的权柄是小于太守的。

    而且说白了刺史的权柄来源于中央,中央强盛的时候刺史自然嚣张,但中央衰落的时候,一个完全没有自身班底的刺史,想抓住地方权柄纯属做梦。

    而之所以要立州牧,实际上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事实上现在各地就都有刺史管不动地方太守的事情了,如果这样的话,那还莫不如有个州牧呢,同样,有些正在发生大规模叛乱的地区,中央既然没有能力直接去接手,那也是不得不安排一个州牧下去,否则要么就是被叛乱分子取得胜利,要么,就是地方上自己成长出来一个州牧,那还不如最开始就由朝廷任命呢。

    谁都看得出这一招的隐患,但这不是没办法么。

    至于恢复前汉演武之法,这就更是饮鸩止渴了,日后朝廷想管住地方政府就跟难了。

    演武么,就是让每个郡的百姓在农闲的时候都参加军事训练,和府兵制有异曲同工之妙,一般是三年演一次,分成两拨,一波做郡兵,一波派去中央做禁军,站岗执勤结束之后再回家,第二年再进行一次轮换。

    但这里就有个问题,就是西汉时的演武制度,是保证了任何时候,中央禁军的兵马人数都在全国兵马的一半左右的,哪怕是让这些将士们都自带干粮,自筹路费,这其中的花费又哪里是东汉朝廷这区区一万多职业士兵能比的?西汉时中央禁军最多的时候可是足有八十多万!

    朝廷现在连官员俸禄都快发不起了,还养个蛋啊!

    再说这一套兵制的基础是自耕农,这些来当兵的人都是家里有地的,所以才能自备干粮路费,干了一年岗之后才能高高兴兴的回家继续种地,可现在,哪还有自耕农了呢?

    所以想都不用想,所谓的恢复演武,就是把征兵、养兵之权下放给各地太守,但属于朝廷的那部分中央兵,那是肯定没有的,朝廷也养不起。

    洛阳也就一万多的常备兵啊!

    而有些如南阳之类的大郡,真要暴兵的话暴他个十万八万真的是轻轻松松,那这到时候这太守还能听朝廷的?

    当然还是那句话,有些事不是你不做,就能避免得了的,现在的各地太守中有些胆子大的就已经开始私募兵马了,再说现在到处都是盗匪,太守手里如果没有兵,盗匪打过来难道等死么?

    大势不可违,何后与何进两个人见秦宜禄与袁隗难得的意见一致,心知此事不管他们同不同意都没有用,也就只能悲哀的点头同意了这两条几乎是自掘坟墓的政策。

    大印一用,这大汉,就几乎是正式进入大分家模式了,而小皇帝虽然还没有亲政,但基本就注定只能当个周天子了。

    怨秦宜禄和袁隗么?可大汉早就这样了,这政策就是挑破了一层窗户纸,大家好歹名义上还都是汉臣,不这么干,那些撺掇地方权力的人连汉臣都不一定承认,到时候死的更惨。

    怨刘宏么?好像他才是罪魁祸首,亡国之君,但其实刘恒接手的也是一个烂摊子,他所能做的也无非是勉力维持,甚至如果不是他的话大汉早就乱了,你看,现在他一死大汉也确实就有分崩离析之征召了。

    再往上倒腾,这得一直赖到刘秀的身上去,那就没意思了,只能说,是时也命也,东汉注定了最长也就两百来年的寿数,眼下气数已尽了而已,何后,何进,刘辩,他们所能做的一切选择和努力无非是尽力让大汉能够寿终正寝,而不是死无葬身之地而已。

    何后是聪明人,这个道理她是明白的。

    直到这些事都谈完了之后,袁隗和秦宜禄这才正式的谈起了如何分家,哦不,是如何派兵平叛之事。

    最终,刘虞被任命为幽州牧,陈王刘宠被破格启用,让其在保留陈王王位的同时白送了他一个左将军的头衔,让他在陈国,以及周边地区征兵,还调走了陈国相,成为东汉第一个真正拥有实权的王爷。

    两位拥有实权的大汉皇亲,这是秦宜禄和袁隗能给何后留下的最后的体面了。

    本来袁隗是想把并州的事情也一并交给袁绍的,让袁绍这个冀州牧去都督并州,秦宜禄自然不会同意,便提议由上将军吕布去负责并州战事,反正并州的刺史张懿也被匈奴的叛军给弄死了。

    当然,并州的情况确实是比较复杂,袁基死后,秦宜禄就提出让前任尚书令刘陶来担任鸿胪卿,此人是杨赐的门生,颍川的党人,刘氏的宗亲,也算是把buff给叠满了,大家对此也都没什么意见,而这个信任鸿胪刚上任的第一天,秦宜禄就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奏表送到他的面前让他签字。

    征调匈奴单于羌渠进京出任光禄大夫之职,着手以匈奴人为主,组建北军第六校,取名忠汉,册封羌渠之子于夫罗为新任匈奴单于,与匈奴中郎将傅燮一同接受吕布的节制。

    顺便,在吕布临走之前秦宜禄让成廉带领五百名长水校尉部一并与他做了个副将,让他连夜赶去河东去支援关羽去了。

    然后吕布就拿着节仗、文书,带领着几乎清一色秦宜禄的旧部去当他的并州牧去了,一时间给他整得也是哭笑不得,还忍不住有点狐疑,实在是想不通,为啥秦宜禄对自己居然防备之心如此之重,怎么看,成廉也应该独当一面了啊,他不觉得浪费么?

    当然,其实也无所谓,并州的乱局比凉州强不了多少,黄巾、豪强、匈奴,错综复杂的,手底下使唤的人强悍一点自然也是好事,反正,他又没打算背叛秦宜禄。

    至少暂时没有。

    所以防备了也就防备了吧。

    至于平定凉州之人选,却是又一次理所当然的,秦宜禄再一次与袁隗争执不休,好悬没当场撸胳膊挽袖子的干起来。

    这老货居然想派张温上,找抽么这不是。

    秦宜禄的意思是让盖勋挂帅,但盖勋的资历太浅也确实是事实,最后,还是何后拍板,调青州的董卓前往凉州平叛,让盖勋给他做个副手。

    董卓是袁隗的掾吏出身,袁隗自然双手赞成,反正他就是纯捣乱,而秦宜禄,却是面色古怪无比,终究叹息一声点头同意了。

    好歹是自己的恩主啊,这面子确实是不好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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