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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赵子龙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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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州城内。

    书桌上整齐地摆放着好多的书信,有甘宁的,有家里的,有赵韪的,有其他朋友的,当然,还有贾龙任歧张任等人的,严颜则只是在桌案面前枯坐。

    有人劝他死守,有人劝他快降,有人劝他坐拥坚城静观局势,有人劝他干脆弃城而逃,反正劝什么的都有,明明只是一区区别部司马,莫名其妙的怎么还成了这益州,乃至天下的舞台中央了呢?

    “司马,夜深了,看样子,这汉军应该也不会攻城了,您还是先休息吧。”

    “哎~”

    严颜闻言无力地叹息了一声,这样的叹息现在对他来说现在几乎每天都要好几次,明明还并不老的自己在这几天的功夫都已经早生华发了。

    “秦宜禄一是在等他的兵马陆续从水路运抵,二,恐怕也是存了围点打援的心思,哎~,偏偏这整个巴郡,上上下下是一点援军也没给我派啊!”

    一时之间,严颜也都已经无语了,也愈发的觉得自己这些巴郡的同乡都实在是不太靠谱,如果不是从犍为那边传来的信,他恐怕还真是早就投降了。

    论兵力,他就只有一千多,不到两千人而已,当然,临时也征调了不少的刑徒,郡卒,甚至是平民百姓,表面上他的兵力倒是也有一万多,但自家人知自家事,他的这些兵若是出城野战,八成都不够人家做个热身运动的。

    严家和甘家一样,其主要势力都在鱼腹一代,说白了也是个挖矿的,江州这边势力范围还真的不大,这严颜却是也没给家里写信求援,并不打算调拨家中的人手兵马,凭这些人想守住江州城,恐怕也是天方夜谭了。

    当然,江州毕竟是巴郡治所,城高墙厚,粮草军械充足,而秦宜禄等人坐小船而来,还要一直运兵,后勤保障极差,手里也没有任何的大型攻城器械,所以虽说是守不住,但按说如果想支撑的话,应该也是能支撑一段时日的。

    “将士们士气如何了?”

    “司马,您这就是说笑了,这哪还有什么士气啊?外边的你个可是秦宜禄啊。”

    “…………”

    想了想,严颜也觉得多想无益,索性也就回屋睡觉去了。

    士气这东西就是这样的,如果秦宜禄刚来江州的第一天就摆出一副咄咄逼人,要攻城略地的姿态出来,说不定江州的军民百姓脑子一热可能还真就众志成城了。

    然而他在城外一待就是十几天一点动作都没有,这城上的军民百姓自然就会琢磨:他咋不打呢?

    没有人会自大到认为秦宜禄会怕了他们不敢攻城,这种焦虑的情绪会快速的传染,然后几何似的增长,再到后面焦虑自然就会衍生出反思。

    ‘我特么为什么要在此守城啊?为什么要跟朝廷作战啊?这又不是外族,听说汉军的军纪一直也都挺好的。’

    重庆人么,本来也是随和。

    再后来在这般焦虑的折磨之下许多人甚至都开始琢磨,‘这怎么还不打上来呢?赶紧打上来俺们赶紧投降,赶紧结束多好啊。’

    至于什么忠君爱国,这就是纯扯淡,秦宜禄本人代表的反而是正经的大汉朝廷,这益州的州牧是个傀儡,各个地区的太守则完全不讲三护法了,都是本地豪强临时充任,忠个鸟啊。

    更绝的是,益州这地方,传统来说实际上是秦人故地,跟关中其实是同一个文化区的,至少相差并不多,两个地区的方言甚至也非常的像,至少互相之间完全听得懂对方在说什么,秦宜禄代表的是关西派么,好像……被统治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这样的情况严颜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他现在本人也没什么决心了,想投,舍不得,也不甘心,想打,他没那个胆子更没那个本事,而且还怕人说风凉话。

    “哎~,等援军吧,张任的援军应该这一二天就要到了。”

    “张任的援军……是陆军,还是水师呢?”

    “应该是水师吧,水师快啊。”

    “那这不是来送船的么?”

    “…………”

    一时,严颜竟然无言以对。

    如此,又等了两天,张任终于率领援军赶到,这严颜居然也一丁点想要冲出城去两面夹击的想法都没有,甚至张任本人也将船都安在了江西,也不敢主动进攻去打秦宜禄,以至于局面居然陷入到了短暂的僵持和对峙之中。

    三方加一块六七万的大军,缺心眼似的各自安营扎寨,消耗米粮,居然干看着不动手。

    张任则是一边安营扎寨,一边不忘时刻鼓舞士气地道:“他们关西人用兵历来擅使骑兵,秦宜禄本人是骑兵名将,张辽、麴义,也无不都是擅使骑兵,然而江州之地,却是三水汇聚,丘陵密布,彼辈自汉昌乘小船走水路而来,骑卒料来不过数百,骑兵之利无从施展,只能是与咱们以水师、步卒对垒,彼辈孤军深入而已,何有惧之?只需僵持月余,彼辈必溃也。”

    然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默默抹眼泪,甚至把遗书都已经写好了,准备慷慨激昂的去死,毕竟他们家是入了士林传的,在中原和朝中都有大量的门生故吏,眼下这局面想活着回去怕是要够呛了,但若是能死得好看一点,说不定对家族存续和发展还能挺有益处。

    汉军的军寨之中,自然是另一幅的模样,虽是一直隐忍不发,但压力却自始至终都是别人的,半点也没有他们自己的,一个个的全都是摩拳擦掌,信心十足的模样。

    所谓士气,所谓强兵,其实都是打出来的,是用胜利喂出来的,秦宜禄所领的兵马大多都是来自司隶,也都是两年前随他击败袁绍的嫡系,打心眼里,也没人拿这益州本地的守军当一回事儿,蜀道之所以难,也就是难在这天险二字之上而已。

    结果今年以来秦宜禄领兵先取汉中后下江州,所谓的蜀中天险早已不足为凭,虽然在益州这些兵卒的眼中战事可能才刚刚开始,但在汉军众将士的眼里,其实战事自甘宁投降之后,就已经结束了。

    至于说汉军没有骑兵就不会打仗,或是战斗要大打折扣之类的说辞,所有人都是不屑一顾的,秦宜禄既不下令,无不是该吃吃,该喝喝,啥事儿不往心里搁。

    至于秦宜禄为啥还不动手,大家都不知道,却是也都懒得去琢磨,反正跟着秦宜禄作战,怎么打都是赢的,大将军让咱什么时候打咱什么时候打也就是了。

    “明公,张任的援军既已抵达,何以不趁他们立足不稳,与之相战呢?咱们……后勤补给上毕竟困难重重,时日长了,只怕是靡费甚巨,得不偿失啊。”

    秦宜禄见问这问题的居然是张辽,闻言却是不禁苦笑道:“士气高是好事儿,但这毕竟是战争,战略上藐视对手是没毛病的,战术上,人家毕竟也是三万多人,咱们又是孤军深入,还失了骑兵之利,我知道军中将士大多都没拿对手当一回事儿,但是该重视总得重视一点吧?怎么就立足未稳了呢?对面毕竟有水师,两军之间毕竟还隔着河呢,脑子一热就打上去么?”

    张辽闻言也是一愣,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道:“好像也是,可怎么聚觉得……怎么就觉得已经赢了呢?”

    秦宜禄闻言忍不住捂脸,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说实在的这一仗真的挺奇怪的,单以单纯的兵力啊之类的东西来分析的话,其实他们才是真正劣势的一方啊,怎么这军营中从上到下一个个都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当然,他也相信自己这一战是肯定能赢的,但总要想一想到底怎么打吧,不考虑战损的么?这是几万人的战争,不死几百个人的打群架。

    “哎~,没有骑兵啊,说来,咱们关西人用兵,确实是大多有些偏科的,习惯了每战之前都先以骑兵扰敌,现在冷不丁的没有骑兵用了,还真是有点不得劲呢。”

    “对方船多,咱们船少,只有甘宁一部,主动夸江去打他们这也太der了,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应该以不变应万变,等着张任出兵过来打我,他们既是来救援的,我看这江州城,也可以准备攻打了,兴霸,我知这些天你一直尝试劝降严颜,这样,再给他一次机会,给他写最后一封信,明天若是不降,那就不用降了,以乱臣贼子而处,破城之日,还要牵累他的家小。”

    “喏,谢……谢明公恩典。”

    却见一直默不作声的赵云突然插嘴道:“明公,咱们……也不是没有骑兵吧,我麾下还有三百玄牝义从是带了马来的。”

    秦宜禄闻言愈发无语:“三百,又有何用?”

    “明公,吾观这敌营之中,并没有鹿角拒马,正是因为那张任也知道咱们少骑兵,因此并未特意做防范,此岂不正是破贼良机么?三百骑兵虽少,但毕竟都是最精锐的玄牝义从,未必就不能建功,臣愿做此战先锋,于今夜,使甘将军用船只载我等过江,必一战,扰乱敌营,烧毁他们的营寨,船只。”

    说着,却是居然单膝跪地请战了。

    然后包括秦宜禄在内,所有人看向赵云的眼神就都不对了。

    这小将,怎么敢的啊!

    不是说三百骑兵夜袭敌营的这个事儿有多大胆,多么的异想天开,而是他要使的,那可是玄牝义从啊!

    天下人谁不知道,玄牝义从是秦宜禄最信赖的私人力量,那是他秦宜禄本人的部曲啊!那都是当军官去培养的,往往尚书台这边若是出了个什么缺的话,以前石以下的官职,秦宜禄都是从玄牝义从中点名去后补的,本质上谁都能看得明白,玄牝之于秦宜禄,就相当于是羽林之于汉武帝了。

    这世上除了秦宜禄,玄牝义从是完全不受任何人节制的!

    人家的职责是保护秦宜禄啊!人家是大将军亲兵啊!

    你赵云算是个什么东西呢?一介降将,幸得大将军的赏识才留在身边,本质上就是一牙将,也就是秦宜禄的贴身保镖罢了,居然还想领着玄牝义从独立作战?

    一时间,帐内所有的目光都冲着他刷刷刷刷刷。

    秦宜禄也是很诧异地盯着他。

    然后赵云的额头和后颈也慢慢的开始见汗了,甚至隐隐的也已经有了一点后悔。

    说白了,这赵云当然也是有私心的,因为他的资历实在是太浅了,生逢乱世,身为武人自然也是想建功立业的,但自从他投了朝廷之后就莫名其妙的被秦宜禄所看重,做了一员牙将,连他都不知道这大将军到底看上自己哪了。

    不是所做个牙将不好,军中多少人做梦都想要这样的机会呢,但是做了牙将,其实反而少了能证明自己的机会,天天跟着秦宜禄,哪有机会杀敌建功啊?

    再说保镖这个活儿对于武将来说到底是不是一个好差事,这本来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儿。

    再说过蒙拔擢,是必有副作用的,这赵云的境遇类似于典韦,然而典韦说到底终究一来是原本就有名气,二来他跟着孙坚打了一仗也确实是立下了不小的战功,再加上他长得确实也像个保镖,因此倒是也没多少人去非议他。

    而赵云却是拔擢得实在有点突然,要说功劳吧,确实也有,但冀州那边的功劳终究还是算在了关羽头上的,至少外人根本就看不出来这赵云有什么过人之处。

    看起来唯一的优点,也就是他长得……比较帅?

    然后那流言蜚语就朝很邪门的地方去了,当然,倒是也没人敢说秦宜禄好男风之类的,只是大家都觉得,秦宜禄之所以让赵云当他的牙将,就是图他形象好,领出去开心。

    于是乎这赵云也是闹心得很,又没法解释,跟着秦宜禄,基本也没什么仗打,眼下,可算是让他逮着机会了,脑子一热,就跑出来请战了。

    空气,似乎都感觉变得凝重了。

    却见秦宜禄用很奇怪的眼神瞅了他半天,心里也是有点摸不准,只是同时心里又暗暗的想着,这毕竟是赵云啊。

    “你说得也有道理,玄牝义从也是兵,既然是兵,总没有怯敌畏战的道理,该用也还是要用的,你……既然请战,那就去吧,去之前留下一张军令状,若是损兵折将,你就不用回来了。”

    赵云闻言大喜:“末将,谢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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