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摊
赵磊其人之前也没做过饮食业，在得知云留的菜单定价之后，跟云留视频的时候很迷茫：“小少爷，咱们的菜卖这么便宜？”
赵磊也曾出入过一些高级饭店，他敢打包票里面的菜的味道和品质及不上他们的百分之一，云留提供的食材对人还有那样多的好处，总而言之，就是云留的定价虽然比市价高出多，但还是“贱卖”了。
云留左手拿着手机视频，右手握着木勺搅动锅里的芒果酱避免糊锅，蒸腾的芒果甜香灌满整个厨房，“再贵很多人就吃不起了，吃这些东西对人身体好。”他定下的价位虽然高出市价许多，但还在柳南市市民的负担之内。
赵磊一愣，沉默一会儿板着脸说：“这个价格吃得起是吃得起，但还是太贵了，刚开业的顾客一定会很少。得想个办法，提点打出点名气，不然开业说不定没人来。”算了算了，老板都不急着赚钱，想要积德行善，他当然是跟老板一条心了。
一直对自己的食材抱有很大信心的云留一愣，“会卖不出去吗？”
“我们知道物有所值，可其他人是不知道的，所以得先出名……”赵磊想了想，对云留说：“小少爷，您介意我们先打着店名去摆摊吗？”
云留：？
经过赵磊一通解释，云留才知道佳信广场四天后会有一场为期三天的汉服展，有一个远安县人是负责食品摊位这块的，他以前和韩凤仙关系不错，知道她来柳南市打拼之后特意打电话问她要不要留一个摊位给她。
“汉服展啊，如果你们想去就去吧。”云留转头看向手机里的赵磊，手上搅拌动作不停，问出几个问题：“你们打算卖什么吃食？是不是得准备一套汉服才合气氛？有什么要我做的吗？你们怎么运东西过去？”
“我们商量过了，做串串比较方便，只卖鱼丸、鸡肉丸、莲藕、鸡蛋，用我们自己熬煮的鸡汤和麻辣汤底，客人来就给一个杯子加汤，里面放串串。我们还有准备在店里窗口卖的芒果干、鸡肉干也可以带过去卖。麻烦小少爷送一批面粉、鸡蛋、去骨的鸡肉鱼肉、莲藕过来，这两天得赶制一批丸子出来。”赵磊喝了口水，“汉服就不用了吧，我们只是卖吃的而已。来回可以雇车。”他们这叫竹签串起来的吃食都是串串，干串串、炸串串、汤串串、酱串串之类的。
云留提建议：“汉服还是备上两套吧，和气氛融洽点，说不定吸引来的客人会多些。你们去的时候记得把店铺公众号的二维码、wb账号打在一张海报上，回头客可以关注账号来了解我们的营业时间和未来的菜单。赵叔不是刚换新义肢还在适应吗？累了就休息吧，钱赚不完的。”
应着赵磊韩凤仙的要求，他称呼他们不再是“您”，说是觉得老板这样称呼员工非常没有气势。
云留：现在当个饭店老板都得有气势了。
赵磊痛快应下：“小少爷说的有道理，我会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衣服、带上二维码海报的，也会注意腿的。那先不聊了，我去买摊位用得上的东西去。”
非常有事业心的员工和非常佛系的老板，感觉像是角色颠倒了一样。云留本来想说用空间的竹子做竹签什么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有灵气的食材足够惹眼，用完随手一丢的竹签也要产自空间就没必要了。
赵磊他们的想法得了云留的肯定，已经跃跃欲试要大展身手了，他们九月十五号开业，却提前拿了两三个月的工资、享受了两三个月的福利。都不是贪小便宜的人，哪里能就这么享受着呢？
云留没问其他的杂事，例如机器设备、摊位位置、如何布置等问题，这些是员工需要解决的，佛系老板不参与。
佛系老板只想修炼画符、种花织布、酿酒熬酱而已。
然后佛系老板在几天后接到电话，摊子开张第一天被举报了，说是怀疑食物里放了非法调料，不然怎么会味道那么好，让那么多人哄抢？
云留：？？？
赵磊：？？？
韩凤仙：？？？
陈媛：？？？
云留开车到警察局时正赶上三个员工出来，后面跟着一堆警察问他们的店什么时候开张。
赵磊表情有些阴的上了车，抬头看向云留，嘴张开又不知道怎么说。
云留不用回头看也知道赵磊心里怎么想，无非是担心是因为他才被举报的。他开着车，载着三个明显有点萎靡的员工回小区，在路上解释自己查到的事情：“是饮食区其他摊位的摊主举报了摊子，可能是你们生意太好了，他嫉妒了，所以举报了你们。”
陈媛愤愤道：“我们也没有影响到别人生意啊！”
他们这次去汉服展，本来就是看中了汉服展的人流量，想出名而不是赚钱。所以他们弄的是限购，一个人点的分量绝对不够吃饱，肯定还会去其他摊子吃东西的。而且因为他们的摊子生意太好，吸引了很多原本不打算在这里吃东西的人，反而给饮食区拉了客户。
云留道：“有得有失，明天摊子如果能正常开张，就说明摊子食物没问题，是真的好吃。这件事闹得不小，网络上很多人都在关注，稍后警方也会公布检查结果，相当于一次免费宣传。”
赵磊听说不是富二代找的人，心头大石松了，跟着分析：“也有人会不看公告，我们明天可以把警方公告打印下来贴在店门口，让客人们更安心。”
韩凤仙补充：“明天多准备点莲藕和鸡蛋，丸子还得分两天卖完。”
这次的展会是近两年新型的，说是汉服展，其实是正式名称叫“国风元素展”，里面的展区分为原创汉服区、（影视动漫）同人汉服区、传统技艺区、国风饰品区、国风布料区、国风玩具区等等。随着大众对种花传统文化关注度提升，民族文化自信也随之上涨，这样的展览也随之多了起来、规模大了起来。又因为种花国文化实在是博大精深、源远流长，每个地方的历史特色都不一样，每个地方的展览也各有特色，有的地方的展会还和当地集会之类的结合起来。
之前就有一个闭关大佬出关误入汉服展，因为长得好看、衣服做工精致等原因上了热搜，被认识大佬的树妖看到了，连忙联系当地神秘局员工“举报”了大佬的行踪……
话题扯回来，鸡血员工们休息一晚之后又精神饱满地去了展会，他们身上穿的是陈媛加紧买回来的改良版的无袖短打，方便工作也凉快。陈媛把打印下来的公告在摊位显眼的地方一贴，保证每一位路过的人都能看到之后，带好透明塑料口罩就开始帮她妈干活。
鲜美的鸡汤和香辣醇厚的麻辣汤底味道交织，陈媛把鸡蛋、鱼丸串、鸡肉丸串、莲藕都放进一白一红两个锅子里，等它们熟了就捞出来配馒头吃，这是他们的早饭。
展会时间是早上八点到十二点，下午两点到六点，现在才七点半，已经足够他们收拾好3x3面积的小摊位、在客人来之前解决早饭了。
远安县的老乡抽空过来看韩凤仙，目光在公告上看了又看，“我就说肯定是有人搞鬼，凤仙妹子是个实诚人，哪里会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哎呀，这个贴在这儿真好，让人看完吃着放心。”
赵磊招呼她：“张姐吃过早饭没？没？没吃就和我们一起吃点馒头丸子，我去给你弄点鸡汤。”边说边起身，从保温箱里拿出热腾腾的刀切馒头，“这个鸡汤用料好，展会没结束你们肯定有的忙，早上喝一碗养养精神。”
张姐挥挥手，说：“不白吃你们的，我给你们钱。哎，馒头给我匀出两个，辣汤串给我打包点鸡蛋莲藕。跟你们商量个事儿，孩子他爸今天有事儿，我姑娘今天中午得跟着我，外面太多拉拉杂杂的东西我不放心她吃，今天中午带她过来和你们吃一顿行不？”她中午忙，自己都不一定吃上饭，孩子也才七岁，这里人多也不放心她自己到外面买东西吃，她自己又觉得外卖也没几家好的，不想给孩子吃那些。
韩凤仙笑了，“行，这么不行了，等人散了你把乔乔带到这儿来，我们今天中午吃大白米饭、辣子鸡、清炒竹笋、葱花蛋。鸡用的辣椒有点辣，乔乔能吃辣不？不吃的话我留点肉丸给孩子下饭。”
张姐的女儿叫乔乔，韩凤仙记得是个很安静乖巧的小姑娘，苹果脸大眼睛，会甜甜地跟人打招呼。
“你留点清汤丸子给她，辣子鸡分给她一点吃，别让她自己夹，她自己只吃辣菜。她最爱吃辣，跟他爸一样。”张姐扫二维码把钱转过去，右手拿着纸杯装的鸡汤，左手指勾着装的馒头、丸子的袋子，说完了话就要走，“先走了啊，好多事儿要忙呢！中午我会把乔乔送过来的！”
经过昨天的事情，许多客人慕名而来，想看看好吃到被怀疑使用不当调味品的串串是什么样的。
穿着齐胸玫红襦裙的圆脸娇憨姑娘对另一个穿着白底绣淡粉绣球花旗袍的高挑女孩说：“我就说嘛，这家东西肯定没问题的，我的舌头你还不知道嘛。”她踮了踮脚，“哎呀，你高你看看，鱼丸是不是要没了啊？我怎么没见他们再往里加了？”
旗袍女孩神色凝重地用手撑着襦裙姑娘的肩膀看了又看，“好像是啊，里面只有莲藕和鸡蛋了。”
在她们前面排队的是一对情侣，穿着民国风的学生装束，其中娃娃头的女孩子笑着回头对两姑娘说话，画着精致甲油的指尖向一处指了指：“你们刚来吧？看哪儿，哎，警察公告下面，丸子的牌子五分钟前就被撤下去啦。”
个子不够高的襦裙姑娘努力踮了踮脚，娃娃头女孩把高大的男朋友往旁边推了推，襦裙姑娘才看到用绳子挂起的牌子，看起来像是竹筒对半劈开后，用刻刀刻字，从上到下分别是“正在营业”、“清汤鸡汤——麻辣汤底”、“莲藕四元，限购三串”、“鸡蛋两元，限购两个”，果然没有鱼丸！
襦裙姑娘顿时泪汪汪了，先跟娃娃头女孩道谢：“谢谢你告诉我们啊……”她转头对旗袍女孩说，“他们都搞限购，一个人只能买两串丸子了！一串只有三个！怎么还能卖完啊！！我昨天想了一天了，今天要买丸子拌面吃呢！”
旗袍女孩安慰她：“莲藕和鸡蛋也很好吃啊，你买这些拌面好了。”
襦裙姑娘看着还有七八人的队伍，最前面那个人带走了七八串东西，她眼里水汽更浓。今天早上她起晚了还没吃早饭呢，这时候空气里鲜美的鸡汤和浓郁的辣汤让她的肚子咕咕叫起来，她其实可以选别家先垫垫肚子，但这时候她不敢离开，害怕走了再回来排队就什么都没了。
襦裙姑娘可怜兮兮地捂着肚子，表情“qaq”地看着前面的队伍，试图用自己的念力让他们少买点东西：“他们家鱼丸可好吃惹……明天我一定要早早过来！”
这个时候摊子前来了一个干练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和老板说了什么后，那小孩子就被带到后面的桌子上坐着。襦裙姑娘看到男老板（赵磊）拿出一个巨大的保温饭盒，从里面拿出来辣子鸡、炒竹笋、葱花蛋……
菜的味道好不好看那个小孩子努力干饭的样子就知道了。
襦裙姑娘：“等他们家店面开张，我们一起去吧！”
也有点饿了的旗袍女孩：“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