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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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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得睡了一次好觉,苏攸棠醒来的时候,觉得精神了不少。

    苏攸棠特地找了一个竹篾,将小辣椒放在上面晾晒。

    因着只有一枚辣椒,所以苏攸棠将记忆中奶奶给辣椒留籽的法子写了下来,以免浪费了这枚辣椒。

    想来想去,印象里辣椒似乎在四月就要种下去,现下已经是五月中旬,也不知能不能养活。

    苏攸棠倒也没有强求,能种出来自然是极好的,种不出来,只好等日后再寻见辣椒的时候多留一些辣椒籽。

    所幸眼下无事,便回忆着奶奶如何种辣椒的,一一写在纸上。

    做完这些,又想起自己昨日赚的八两银子。

    为了与林氏给她的鱼钱分开,她趁着手中还有笔墨,便拿过两本空白的簿子,将账目分别记下。

    仅一盏茶的功夫,便做完了这些。可砚台里还有些余墨,遂又提笔写到‘离开沈家时,应还清沈镜一百三十两银子’。

    这句话写在账簿的扉页,这样以后打开账簿的时候都能瞧见这句话,也可激励自己。

    等纸张干了的时候,恰好听见敲门声。

    “阿棠你在里面吗?”

    声音听得虽不真切,却能听出是林氏。

    苏攸棠连忙将东西收拾妥当,放进一个木盒中,为了稳妥起见,她还特地给木盒配了一把锁。

    待做完这些去开了门,林氏正要离开。

    见她开了门有些惊讶:“原来阿棠你在里面啊?怎也不应娘一声?”

    苏攸棠走了出来,又转身将门关上才挽着林氏的手臂道:“里面安静,我在里面打了盹,隐约听见了敲门声,又担心听错了,所以才没应声。”

    “这里面呐,确是安静。娘当初才将花猫带回来时,它总是夜里叫唤,吵得一家子不得安宁。

    便将它放在这屋中养着,倒是也叫唤了几晚,可除非站在院子,不然很难听见。后来,花猫许是熟悉咱家,渐渐也就不叫了,这间屋子也就给它做窝了。”

    林氏顺着苏攸棠话说了好一会,也没说来找苏攸棠做什么。

    苏攸棠见她大有一直聊下去的趋势,便转了话题问道:“娘找阿棠可是有什么事?”

    “哎呦瞧我,这上了年纪,记性就差了,倒是把正事给忘了。”说完便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来放到苏攸棠手中。

    “娘这是?”

    林氏:“阿棠,你嫁到咱们沈家这么些日子,还从没给你自己买身衣裳。

    这阿镜的衣衫你要自己买,娘没什么可说的,可你也该给自己添些衣裳了。

    这里有五两银子,少是少了些,等日后娘赚多些,就给阿棠买更好的。”

    苏攸棠转过脸去,不敢看林氏。眼眶中蓄满了泪,模糊了视线。

    林氏见她转过脸去颇是不解,“阿棠怎么了?可是嫌弃娘给的银子少?”

    苏攸棠再也没忍住,泪珠子不断的往外掉:“娘这是说的什么话?阿棠欢喜还来不及呢,怎会嫌少?娘这是把阿棠当做什么人了?”

    林氏见她这般顿时也有些手足无措:“哎,不哭不哭,阿棠乖。可是娘有哪里做的不对的地方?阿棠同娘说,娘一定改。”

    苏攸棠伸手抱住林氏的腰,埋头在她颈间:“娘,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林氏一怔,随后轻抚她的发髻:“傻孩子,娘不对你好对谁好啊?既然阿棠已经是娘的儿媳,那就是娘的闺女,哪有当娘的不疼女儿的?”

    苏攸棠父母离异的早,父亲又一心扑在事业上,爷爷奶奶对她虽好,可年幼的她依然想要爸爸妈妈。

    妈妈大概就是林氏这样的吧,即便没有多少银子,也要给她买新衣裳。

    虽然林氏给了银子,苏攸棠也没有当天便去集市。

    万一那个小公子带人在街上守着她可怎么办?自己现在出门,不是给对方抓她的机会吗?

    无所事事的她趁着吴婶还没与林氏一同出摊,便去了吴家,像吴叔讨了些边角木料。

    做木工剩下的边角料也有大块的,而且还不少,木头的种类也多。

    虽说这些木料是吴家不要的,但苏攸棠仍旧执意要付钱。

    吴婶:“阿棠你这般客气,婶子可要不高兴了。”

    “今日就算惹吴婶不高兴,这钱也要付,不然阿棠就不要了。”

    吴婶无奈:“嗐,你这孩子怎这么拧巴?”

    苏攸棠:“好了吴婶,这银子您也不白收。我来吴叔这拿木头的事情,您不要同我娘和夫君说,替阿棠保密可行?”

    吴婶只当她孩子心性,拿着木头回去玩的。若是林氏知道,少不了跟她客套,不说也罢。

    苏攸棠:“不如这样,阿棠每个月给一钱银子,就当是柴火钱。”

    吴婶拗不过她,只得妥协道:“哪里用的着一钱银子的柴火呦。”

    苏攸棠见状便知她答应了,忙笑着夸赞道:“我就知道吴婶最好了,人美心善。怎么会有吴婶这么好的人!”

    吴婶被她夸得心花怒放,硬是又拉着人聊了一会,才放她走。

    刚出了吴家的门,便撞见从外面回来的阿福。

    阿福瞧见她,向后退了一步,才确定自己没有走错。

    “你怎么从吴家出来?”

    苏攸棠没回他,反而问道:“你每次都是这般将鱼背回来的?”

    阿福背上背着一个竹编的筐,也不知下面垫着什么,满筐的鱼只偶尔滴出些水滴。

    即便是这样,阿福后背的衣裳也被浸湿了,身上定然要沾染鱼腥味。

    阿福:“这点鱼也不值当叫一辆车,倒是你从吴家出来,我差点以为走错门了。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苏攸棠只顾着他身后的鱼,差点把手里的东西给忘了,连忙找个借口道:“吴婶说这些木头没用了,我瞧着用来烧火正好,就拿了一些来。”

    阿福心有疑惑,有谁家会嫌烧火柴多?

    他有心再问两句,可苏攸棠根本不给他机会,帮他开了门便让他赶紧进去。

    苏攸棠为了掩人耳目,真就将那些木头抱去了灶房里。

    最后趁阿福去换衣裳时,又做贼似的把木头抱去杂物房内。

    偏是出来的时候,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吓得苏攸棠魂都快飞了。

    转身瞧见是沈镜这才拍着胸口给自己顺了气:“你做什么吓我?”

    “吓你?我还没问你鬼鬼祟祟的在干嘛呢?”沈镜原是出来松松筋骨,便见她小心翼翼的站在杂物房的门前。

    苏攸棠眼神飘忽,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这个时候阿福从隔壁出来了。

    隔壁是阿福的卧房,他从里面出来也是理所应当,可偏偏他双手抱着浴桶,肩上的头发还滴着水。

    沈镜看苏攸棠的目光顿时变了,阿福还没弄清楚这两人为何站在自己房外,便见沈镜一把拉过苏攸棠直接拽进了对面的东厢房内。

    苏攸棠只觉手腕钻心的疼,一边被沈镜拖着一边哀嚎着疼,沈镜却像没有听见一般。

    一路进了卧房,苏攸棠便被沈镜扔到了床上。

    手腕刚解脱,自己这腰又撞到了床,顿时骂街的心都有了。

    “沈镜你又发什么疯?”

    沈镜欺身上前,一膝跪在上床上,一手捏住她的下颌:“我发疯?那也是被你逼疯的!你刚站在那里做什么?”

    苏攸棠下颌被他捏的很痛,一边双手用力去掰他的手,一边恼怒道:“我只是去放点东西进去,那间屋子我去过那么多次,怎么没见你生气过?你这会又在闹什么?”

    沈镜简直被气笑了,“你还去过很多次?你去做什么?”

    苏攸棠:“……也、也没做什么。”

    最近沈镜这脾气越来越飘忽不定了,谁知道他下一刻怎么想的?

    若是告诉他,自己在偷偷攒钱,他不会一怒之下直接把她赶出沈家吧?

    “你倒是说话啊?阿福在房中沐浴你也进去了?那平时你们都做了什么?”

    苏攸棠闻言瞪圆了双眼,一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样子,更是惹怒了沈镜。

    “好啊,不让我碰,却私下里去见阿福——”

    啪!

    沈镜的脸偏向了一边,苏攸棠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沈镜的脸。

    事情好像越来越棘手了。

    沈镜转过脸来瞧着她,面上居然还带着笑,只是眼中却布满了红意,苏攸棠瞧着这样的沈镜有些害怕,下意识的往后挪。

    沈镜却一手掐上她的脖颈:“你躲什么?怕我?”

    苏攸棠与沈镜相处久了,已经渐渐忘记了刚穿来时那个疯子一样的他。这会瞧见,那时的恐惧自然又爬上了心头。

    许是太过害怕,苏攸棠被吓哭了,一边摇着头一边哭。

    沈镜见状一怔,松开她的下颌,替她擦着眼泪:“哭什么?明明是你打了我,你还哭?”

    许是沈镜收了刚才那骇人的气势,苏攸棠渐渐地不再害怕,可是却十分委屈,边打着哭嗝边控诉道:“你不胡说八道我能打你吗?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想说我偷看阿福洗澡?”

    沈镜没有说话,显然是对她的话默认了。

    苏攸棠被气得拿起一旁的枕头就往他身上砸:“你这人怎这般龌龊?枉你读了这么多圣贤书!”

    沈镜一把便握住了枕头,可是两人都太过用力,于是边听‘嘶’一道声,枕头坏了,里面的枕芯也散落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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