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抚语和天璇谈话

    快到时，抚语看到了一抹红色的身影定定地站在天璇屋前，一动未动，就像一座雕像一般。

    “阿雪~？”抚语试探地叫了一声。

    那个身影闻声转头，看向抚语，眼神充斥着自责、担忧等情绪，唯独没有后悔，这倒让抚语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凤飞雪向着抚语点点头，接着指指外面，就离开了，没有回头。

    抚语叹了一口气，咽了咽口水，才走到天璇门前，敲了敲门，随后进入房间。

    天璇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抚语，温声道：“语姑娘，久违了。”

    抚语点点头，声音沙哑地说道：“天璇，傅语已死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你从此···就自由了。”

    天璇微愣了两秒，转而很快释然，缓缓起身，走到抚语前，弯腰拱手道：“这两年有劳语姑娘了。”

    抚语往左面迈了一步，避开天璇的行礼，低头嗫嚅道：“天璇，你我之前定下的三年之约，我不想再遵守。”抚语抬起头，继续道，“对不住。”

    天璇起身，指示抚语坐在自己对面，而后才继续道：“语姑娘这声对不住吾愧不敢当，说到底，是吾自己无能，没能按约实现，白白浪费了这两年的时间。”

    半晌，抚语才出声道：“天璇，那你后悔了吗？”后悔来医女城见阿雪了吗？最后这句，抚语光是在心中想想便觉得心口一抽，这句话背后的分量压得抚语几乎喘不过气来。

    天璇摇摇头，坚定地说道：“吾从未后悔过自己所做的每一个决定，吾只是觉着亏欠。”

    “天璇，你已经尽力了，真的。”抚语接着试探道，“但凡玄清换一个能听···”

    却被天璇打断，他朗声道：“语姑娘，慎言。”

    没想到这句话却激怒了抚语，她赤红着眼睛看向天璇，沉声道道：“天璇，我承认，现下的我的选择是带些冲动和私人情绪在的，我并非圣人，也做不了圣人，那两个人为了所谓的权柄，连年征战，现在还搭上了一城人的生命只为··呵~”抚语面露嘲讽，压下喉间的哭意，接着道，“天璇，两年了，我们都该清醒了。”

    天璇蹙眉，过去了好久，才沉声道：“语姑娘，你放心去做吧，吾会助你一臂之力，只求此事结束后，凌夜能放过那些无辜的玄清百姓。”

    抚语点点头，转而皱眉问道：“天璇，那之后，你打算如何？”

    天璇起身，走到书桌旁，低头看着桌上的东西，沉声道：“语姑娘，吾先是玄清国师，后是天璇。”随后他微微蹙眉，恳求道，“语姑娘，此间事了，我希望你能陪着师妹，让她好好地活下去。”

    抚语摇摇头，双手紧紧地掐向自己大腿，面露苦涩，似是追忆般，语气飘散道：“天璇，两年前，失去了庇护自己的双亲，被迫成长的人除了你，还有阿雪。短短两年时间，她从一个青涩笨拙的女兵成长为现在天下皆知的凌夜战神，你也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玄清国师。你和阿雪动力支撑，我想是有对方一席之地的。天璇，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不拦着你去做你想做的事，这点也同样适用于阿雪。”说到这儿，抚语眼中闪过一丝伤痛，面纱下的脸也露出一丝苦笑，本就单薄的身子微微弯下，喃喃道，“我知道，被迫留下来的人永远是最为痛苦的，这种滋味，我尝过···很难熬。”

    天璇察觉到了抚语愈发苍白的神色，犹豫了片刻，倒了一杯水递给抚语，轻声道：“语姑娘，喝口水，缓一缓吧。”

    抚语接过水，心情平复了一些，抬眸看向天璇，开口感谢道：“有劳了。”接着解下面纱，掩面小口小口地喝着水。

    天璇看到抚语解开面纱的动作，连忙转头，看向一旁的窗户，轻叹了一口气。

    抚语喝完水，戴好面纱，顺着天璇的方向看去，是关得严丝合缝的窗户，出声道：“天璇，若有可能，你去云村看看，那里据说，变了不少。”

    天璇转头，点点头，接着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语姑娘，你来时应是见到师妹了吧，这次医女城之事，她定是吓到了，还请你给她开副药压压惊，有劳了。”

    “你可还有什么话要我··”抚语突觉双眼一黑，下意识地掐向自己，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接着道，“要我带给她？”

    天璇敏锐地察觉到抚语话间的停顿，狐疑了片刻，随后想道抚语平日极其小心的性子，好笑地摇摇头，轻声道：“那就劳语姑娘带一句吧，劳你告诉师妹，我从未后悔，往后，安好。”

    抚语点点头，没再说话，撑着身子出了天璇房间，取出一颗清心丹服下，才摇摇晃晃地向外走去，抚语此刻头疼得厉害，双眼一黑，整个人直接跌倒在地。

    “小语子！”

    在抚语意识渐散之间，她似乎听到了阿雪的慌乱的声音，习惯性地挤出一抹微笑，而后彻底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