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搭讪
说着说着，季易突然发问：“顾先生，会画画？”
顾暮生应：“会一点。”
“难怪。”季易又接着说：“我之前有问过她，她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你猜她怎么回答我的问题的？”
“她……”顾暮生心口被堵得有些难受，“怎么回答的？”
喝了一口热可可，季易抿了抿唇，继续说道：“她说，她喜欢的人，要长得高，最好在1米88左右。要很好看，是那种丰神俊朗的类型。不常笑，但笑起来很阳光。不爱说话，但很毒舌。要有艺术气息，最好会画画。要很聪颖，就算是学习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也能样样拔尖。要很孝顺，对待身边的亲人全心全意。最重要的一点，忠诚于自己的理想，忠诚于她。”
“我当时还嘲笑她痴心妄想，她也只是笑笑没有反驳。见到你，我才知道，原来她不是描一个轮廓，而是在画一个你。”
季易把陶瓷杯放回茶几上，“顾先生，别怀疑她对你的喜欢是一时兴起，这很不公平。”
窗外天色渐暗，隐隐约约间起了白雾，冷风裹挟着零零碎碎的雪花从天而降，往家赶路的人们脚步匆匆，偶尔能听到楼下汽车关锁的声响。
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季易起身：“不早了，我先走了。”
阳台的玻璃门没拉帘子，顾暮生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望着窗外星星点点的灯光。
他也有想过他的女孩在异国过得不好，但他以为她这么好，生活会对她报之以歌，没想到在他没注意到的地方，世界在对他的女孩施加恶意。
他，很心疼。
许诺回到公寓的时候，季易早已不见踪影，而顾暮生则在厨房忙着切菜。
“季易走了？”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
“嗯。”
许诺起身，走向厨房。
“这家伙真是……”许诺实在想不出什么词语来形容他的恶劣，“要不是他挑剔，我也不会特地跑到外边冰天雪地去买酱油，买一瓶酱油的功夫就没影了。是生怕我回来打他吗？”
打开水龙头，顾暮生洗好西兰花，放进盘子里。突然叫了她一声，“许诺。”
“嗯？”
没见顾暮生回应，只听见水龙头漱漱流动的声音。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顾暮生沉吟了片刻，不打算追问她在异国他乡的过往了，“帮我把洋葱切了。”
“好的。”
一顿饭吃完，顾暮生很自觉地刷洗起碗筷。
等他眺望客厅的时候，许诺正盘曲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脑，扬声器开得很大，电视剧男主人公在声嘶力竭地哭泣。
撕开薯片的包装袋，许诺还不忘吐槽：“又来了，又来了，编剧不弄点失忆梗是编不下去了吗？”
正想着，顾暮生就出来了，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放在茶几上。
米白色的窗纱被风吹得浮动，顾暮生走过去关上，“你不是写悬疑小说的吗？怎么还喜欢看这种脑残偶像剧？”
“这你就不懂了吧！生活已经够忙碌了，再加上工作用脑过度，偶尔看看用脚趾头就能想到情节的电视剧能提升自信心。”
许诺一边吃着薯片，一边回答。
关好窗帘，顾暮生在许诺旁边坐下，宽大的背脊深陷沙发的椅背。
“要吃么？”许诺正要转头，顾暮生的面容逐渐靠近她秀丽白皙的脸。
两人之间相隔的距离很近，她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一种难以忽略的侵略感。
近在咫尺的一抹朱红晃了心神，顾暮生张口就咬，湿热的舌头在许诺的语言之门肆意攻城略地。
过后，顾暮生笑着说，“味道不错。”
不知说的是薯片，还是其他的。
双颊染上的红晕，许诺推了推顾暮生，“你……你快去洗澡……”
伸手将许诺额前的碎发勾到耳后，温热的气息倾洒在她的耳廓周围，嗓音低沉又勾人，“许诺，你好像占用了我的沙发。还是说，我今晚可以留在卧室吗？”
许诺没说话，放在腿上的右手往后退了一些抵在沙发上，顾暮生的眸色加深了几分，喉结微微滑动，不断向她靠近。
手本能地抵在他的胸膛，许诺慌乱推搡他，磕磕绊绊地说：“我……我帮你……把枕头和被子都整理好了。”
男人没说话，一双讳莫如深的眼眸直视她的眼睛，他着实享受她惊吓的模样。
许诺低着头，快速收拾东西，“我不该占用你的床位。”
“对不起！”
几乎是本能地飞奔到卧室。
许诺的耳朵微热，脸被烧得滚烫，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跳动如此剧烈，顾暮生真是妖精！
适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许诺。”顾暮生扣了扣门。
没打算开门，许诺索性当一只鸵鸟，把脸埋进枕头底下。
“许诺，我的枕头和被子还在里面。”
拉开一丝细缝，许诺撇了一眼旁边的枕头和被子，还是没动。
“好吧，我的那件大衣应该能将就一晚。”
话虽如此，顾暮生也没移动脚步。
室内会开着暖气，但夜里凉，他不盖被子，十有八九会感冒。
到底是心软了。
门口缓缓打开，许诺抱着枕头和被子，抬了抬下颚，“喏。”
接过收拾起枕头和被子，顾暮生俯身亲了亲许诺的前额，“晚安。”
躺在被窝里，许诺侧过身，望着窗外细雨飘飞，思绪万千。
第二天早上
许诺按下闹钟，下床。
走进客厅，顾暮生就端着烤好的面包上桌了，“起这么早？”
“不早，被你吵醒的。”许诺眨了眨眼睛。
“顾先生，我想吃馄饨。”
“嗯。”顾暮生低应一声，将锅里的鸡蛋盛入碟中，“你回床上再睡几分钟，很快就可以梦到了。”
语气，自然而然，仿佛他自己才是这间房子的主人。
“顾先生，请注意你说话的语气，你这样可是很容易被赶出去的哦！”
顾暮生放下碟子，往许诺旁边凑。
掀起眼帘，他逐渐朝许诺靠近，双手撑着桌子，把许诺圈在他和饭桌中间。
就在她以为要亲她时，顾暮生低沉着声音说：“可是许小姐，我交过房租。”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脸上，酥酥麻麻的。
交！过！房！租！
过了好一会，许诺空白的脑子才将昨晚的记忆连起来，小脸涨红。
修长挺拔的身形比许诺高了不少，男人微微弯腰，他身上的那件白衬衫解开前两颗扣子，露出锁骨，优美的骨骼线条蛊惑勾人。尤其是说话的时候，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一时间，许诺的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
像是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脸上，她的脸更红了，敛下眼帘，长长的睫毛不停在颤动。
像是故意的，顾暮生抬起手，微凉的大掌捏了捏酡红的脸颊，“脸红了？在想什么坏事？”
她悄悄侧过脑袋，“我……我还没刷牙……我去……刷牙……”
说完，从顾暮生的臂下溜走。
像是终于从虎口中逃脱，许诺一溜烟地跑进了洗手间。
又被顾暮生摆了一道。
盯着镜子里一脸绯红的自己，许诺抬起手，往脸上泼水，冷却脸上的温度，“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对！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洗漱完后，许诺也没和顾暮生客气，大大方方地坐下。
“你今天有什么计划吗？”顾暮生拿起一个土司片，均匀涂上果酱。
许诺喝了一口牛奶，“有啊，全天候宅在家里。”
“嗯，没有计划就好。”顾暮生自顾自说：“今天天气很好，带我出去逛逛吧。”
“不去！”
长指拿过许诺面前的面包，顾暮生一副幽然自若的模样，“许小姐，请注意你说话的语气，你这样可是会追不上我的哦！”
许诺握着牛奶杯的手有些用力，指尖微微泛白，用尽毕生的力气控制脾气。
忍！忍！忍！
忍字头上一把刀，谁先生气谁中招！
“苏黎世是一座举世闻名的旅游城市，值得打卡的景点众多。你对哪方面感兴趣？金融？教堂？还是雪景？你先给我一个方向，我再看看带你参观哪里合适。”
“关于你的方面。”
许诺愣住。
四目相对，顾暮生那双墨色的眸子翻涌起不知名的情愫，“我想看看你读书的大学，你工作的地方，最常去的饭馆，最喜欢的书店等等。”
我很好奇，好奇一切有关于你的风景。
眨了眨眼睛，许诺说：“既然如此，先带你逛逛我常去的地方。”
一出门，许诺就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臃肿的样子像一只笨熊。毛呢外套，毛呢帽子，围巾，手套，雪地靴一件不落下。
顾暮生罕见戴上金框眼睛，加上深邃的五官，禁欲斯文。
高挑的身材即使在一群西方人中还是颇为出彩，惹得不少女生的注意。
她们是一群热情奔放的人，好几个漂亮姑娘，涂着大红唇，指尖娴熟地夹着香烟。
“嗨，有兴趣喝一杯吗？”
问话的女生留着金色波浪长发，精致的妆容，职业套装也难掩其凹凸有致的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