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猫咪
每个人都有着能被解析编码，只要掌握了解析方法，便能完成自己目。
这是路希安一贯想法。
而如今，他隐隐掌握了能够被用于维德解析方式。
因此从那一晚开始，路希安便开始了自己恬不知耻装乖生涯。
他开始主动亲近维德，循序渐进，从一开始被喂食后开始，推广到每天清晨醒来时，再一点点浸入日常，让维德习惯自己……就像宠物猫去亲近自己主人。
压抑着恐惧之心，在被喂食后去主动蹭蹭对方、贴贴对方是最基础。每次维德从外面回来时，路希安也会用手支起自己趴在沙发上身体，主动用眼睛追着他看。他脑袋随着维德走路方向转着，就好像那是什么他喜欢而期待东西似。
又或者，在维德看书看久了之后，主动地爬到他身边来，像是不满被忽视似哼哼两声。
这就是路希安意图——当维德为他亲近感到意外，误以为自己因朝夕相处而“驯服”了路希安时，他不会知道……
其实是路希安在尝试用这样“乖巧”来驯服维德。
尽管维德在力量上依旧占据着能将路希安致死优势，但隐约间拉动了牵引维德习惯与情绪丝线人，是路希安。让维德警戒心渐渐瓦解人，也是路希安。
不得不说，一开始这样做时，路希安觉得很难。这份“很难”感觉不止出于对维德下意识惧意恐惧、在随时都可能发疯疯子面前走钢索刺激，也包括一点强烈羞耻感。
……要是让控制中心快穿负责人看见他如今这个样子，路希安想死心都有。
而且那些宫人们看路希安表情也越来越诡异了，以至于每次她们发现维德和路希安单独相处时，都会贴心地关上门。
但维德情绪确越来越平和安宁了。即使越来越临近月圆，他对于乖巧亲近自己躯壳路希安，也再无过去那般频繁炽烈杀意。
路希安也曾在半夜迷迷糊糊醒来，感觉维德在自己身边——可这次维德只是将手放在他脑袋上，揉了揉。
既然效果这么好，那就继续这样做下去吧。路希安这样想。
大不了把自己想象成一只猫。
月圆之夜越来越近，忽然地，维德再次召见了那个名叫莉莉丝亡灵族手下。
路希安照例被维德放在他旁边。
莉莉丝恭敬地向维德汇报了对那件事处理结果，话语里血流成河，顺便汇报了一下布赖特现状——他还被关在牢里，且因路希安事，恨维德恨得牙痒痒。
路希安听见了却只想打哈欠。
维德听完下属汇报，也不过淡淡道：“做得不错，你让我看见了你能力，莉莉丝——恭喜你，你如今有了以我手下身份生活在这座王国里资格。”
莉莉丝恭敬地接受了这难得赞赏，苍白脸上也泛起了兴奋红晕。她半跪下道：“我将用我灵魂效忠您，我王。”
在这个场景之下，蜷缩在长椅另一边路希安觉得自己是那样格格不入。
他当然不知道如今这个场景像极了暴君与受宠妖妃。他只觉得无聊。
在说完莱茵公爵事后，莉莉丝再度道：“我王，关于亡灵化一事，属下已经整理出一份注意事项。”
路希安打着呵欠听他们谈话。
谈话内容倒是很简单，他也总算弄懂了维德前些天都去干了什么。莉莉丝是亡灵族中一名强大却受驱逐巫女，她以受庇护为代价，教给了维德成功控制亡灵之神死亡权柄方法——堕神血脉灵魂强大，维德只需要将自己一部分灵魂分出，与亡灵之力融合，在使用亡灵之力时使自己亡灵化，过后解除，不在人族状态下使用亡灵之力，便能抵抗来自亡灵权柄污染，以至于变成因以人族之身“亵渎”亡灵权柄、而失控沦为怪物。
这些都是书中提到内容。不过今日这些小细节倒是没有在书中交代。
例如，亡灵族惧怕阳光，一旦长期暴露在阳光之下，便会由皮肤开始皲裂。亡灵族族人皆是黑发银瞳，自诞生起便渴求力量、杀戮族人、通过吞噬足够族人以进化为巫妖获得永生。除去先天由沼泽中诞生、或由两名亡灵之间特殊“繁衍”方式诞生亡灵，大多数亡灵族都是由生灵死后转化而来，又或者，是以高等亡灵以“初拥”生灵形式所诞生。
亡灵之神所掌握权柄是死亡、部分疾病与腐朽。因此，在亡灵化后，维德可以拥有能力包括：使生灵与造物快速腐朽、强大杀戮能力、创造并控制低等亡灵，将它们转化为自己军队、制造一定范围使人虚弱乃至死亡疾病，甚至……
以“言灵”力量，命令一定范围内人接受死亡。
“……然而，亡灵族也是最容易陷入失控种族，越是强大便越容易陷入疯狂。”莉莉丝恭敬道，“我们在杀戮中获得极度快感，并因此更加无可救药地渴望杀戮。在与众多敌人作战时，不断杀戮、不断快感……这种正向反馈会让大多数亡灵变成战斗至自我毁灭怪物。对猎物渴望铭刻在亡灵族灵魂里，杀死任何猎物都会让我们兴奋。越是强大，越逃不开这样宿命。而您是我所见过最强大亡灵，所以……”
“请您千万记得控制自己力量。”莉莉丝将额头抵在双手上。
两人随后又说了些细枝末节东西，不过路希安并没有把那些小事放在心上。
他只在思考一件事。
惧怕阳光。路希安想，这倒是个能够使用方式。
……如果能利用好阳光，即使无法杀死维德，也足够暂时性地阻碍维德行动了。原著里就曾有这样情节，有贵族将维德诱骗至圣殿，想办法把他钉在绞刑架上，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30340阳光与圣光。三天三夜，身体皲裂了又愈合。死亡，无休止死亡，最终……
维德进化成了极可怕巫妖。从他身体里涌出黑雾遮天蔽日，整个王城笼罩在疾病黑雾中，沦为了尽是行尸与血肉人间地狱。
那些贵族们绝没有想到，自己一手打造出了世界上最可怕怪物。
想到这里，路希安想，他可不打算做得这么过分。
只要能控制住维德……唔，就够了。
“……无论如何，精灵族权柄都是必须。精灵族权柄是治疗与生命，也只有他们能抵挡亡灵族黑雾。”莉莉丝总结道，“您亡灵化后失控，在得到精灵族权柄后，便能被解决……”
“我知道。”维德漫不经心道，“一个月后，我将启程前往精灵族所居森林。”
“属下愿用灵魂为王效忠。”
一个月后？路希安想，原著里维德去精灵森林时间可没有这么早。
莉莉丝悄声无息地下去，偌大王庭里只剩下维德与路希安两人。
眼见维德看过来，路希安恰到好处地打了个哈欠。他从长椅另一端磨磨蹭蹭地爬过来，像是在抱怨莉莉丝终于走了似。
他趴到了维德身上，把自己脸放在维德膝盖上蹭了蹭——就好像在短短几分钟之前，他不曾思考过利用阳光杀死维德方式似。
维德将手指插入他发丝之间，缓慢地顺着。
路希安喉咙里发出仿佛不满似一声闷哼。很快，他就听见维德声音：“刚刚在想什么？”
路希安没说话。
他们就维持着这样姿势，一个坐着，一个蜷着。一时间，王庭里安静得像是能听见尘埃落下声音。
“你养父……或者是养叔父，邀请我参加宴会。西塞尔家族宴会。”维德突然道，“庆祝我登临皇位，与我这个曾经弃子修复关系。西塞尔家族想吃到更多红利。”
我养父？
路希安愣了一下，然后他意识到……他养父，不就是维德父亲吗？
维德这称谓可真是绕弯子。
“宴会时间，是明天，我将从早上离开皇宫——两天，这是我给这个恬不知耻家族时间。”维德手指还在一下下地梳着他头发。
路希安顿时便兴奋了起来。
维德总算要走了！
直到他听见下一句话。
“路希安，你呢？你想回家看看吗？”
维德说。
他声音冷淡，甚至称得上是彬彬有礼，仿佛一名绅士在询问恋人建议。
——可他手指却骤然抓紧了路希安头发。 w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