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极致的天眼
灵魂之痛，在之前的战斗中我也体会过，灵魂哪怕只受一点点的损伤，都比让人捅一刀子疼的多。
这也是我认为，大虎哥哪怕意志坚定，仪式成功率也只有百分之一的原因。
我本以为大虎哥听到我这么说，会让他迟疑甚至退缩，但在他的脸上，我并没有看到任何表情变化。
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不怕吗？”
大虎哥平静的说道。
“我现在只怕死，只要能不死，再大的痛苦，我也能忍一忍。”
此刻我终于确定，大虎哥的确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那我们开始吧！”
“好！”
我把蒲戒召唤了出来，叮嘱道。
“仪式进行的时候，我不能有任何打扰，你帮我护法，方圆一百米，不许有一只活物接近，哪怕是一只蚊子也不行。”
蒲戒吐槽道。
“道爷，您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天气，这时候要是有蚊子，说不定它也有修行的天赋。”
我忍不住狂翻白眼。
“比喻，比喻懂吗？！”
吐槽归吐槽，蒲戒对于我的命令还是很上心的，他释放出煞气，笼罩方圆百米的空间，将隐藏在四周的小动物都给吓跑了。
就算有人靠近，也会撞进他构造的鬼打墙中，无法靠近。
准备工作就绪，下面就该正式开始仪式了。
大虎哥坐在阵法中，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
他的呼吸很轻，似乎真的一点都不紧张。
相反，我很紧张。
雷法，在道家属于最难的学问之一，能够召唤天雷，已经是非常优秀的表现。
如果拿考试为例，召唤天雷已经可以在满分一百的卷子里，拿到九十分，属于毫无争议的优秀。
可想要熟练的操纵天雷，随意改变形状，使其如臂使指，就必须拥有考一百分的能力，九十九分都不行！
我擅长的是符箓，雷法不算强项，因此……我没有十足的信心。
不过我已经打定主意，如果我无法很好的操控天雷，使其凝聚成针，那干脆就不继续了，至少给大虎哥留一个转世投胎的希望。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在心中默念“净心诀”，让自己慢慢的冷静下来，放松下来。
待到我的心情心如止水，我把提前画好的“五雷符”掏了出来。
以前用五雷符，我都是不念咒瞬发，虽然更加便捷，但威力要小很多。
今日为了给大虎哥除秽，我需要召唤最正宗的天雷，因此用上的咒语。
我手指一掐，高声喝道。
“玉清始青，真符告盟。
推迁二炁，混一成真。
五雷五雷，急会黄宁。
氤氲变化，吼雷迅霆。
闻呼即至，速发阳声。
狼洺冱滨，渎蚓唯卢，椿抑煞摄。
急急如律令！”
此咒名为五雷咒，出自道家神霄派的《五雷玉书》，其实道家各流派的五雷咒不尽相同，但我这种学的很杂的道士，选择比较随意，哪个念的顺口就用哪个。
念完咒语后，我已经感应到九天之上的天雷，已经蓄势待发。
我后退几步，把符贴在右手掌心，然后缓缓的举起自己的手。
当我把右手举过头顶的瞬间，一道明亮的雷光从天而降，砸在我的身上，哪怕我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依旧被电麻了。
好在前几天我努力修炼了师父传我的控雷之法，将大概七成的天威留在了掌心中。
但凡再多一成天威灌入我的体内，我少说都得吐三口血。
我把手缓缓的放下，倒不是因为谨慎，而是手臂麻的厉害。
我把手掌置于胸前，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微笑。
只见我的掌心中，有一颗闪着蓝色光芒的雷球，正滋滋作响。
师父传我的法门果然厉害，哪煌煌天威力亦能操控。
在道家，这种形态的雷电有另一个名字——掌心雷。
只是绝大部分的道士所使用的掌心雷，是以自身灵气凝聚的雷电，直接借用天雷的，大概也就我那个神秘的师父，懂得法门吧！
我压制住内心的喜悦，让自己重归平静。
现在的掌心雷，杀敌尚可，但给人清理堵塞的经脉不行，它太暴躁了。
我不断提升自己的掌控力，将自己的灵气化作一双无形之手，慢慢抚慰掌心雷的“怒气”。
渐渐的，掌心雷发出的“滋滋”声越来越小，闪耀的电弧也越来越少。
豆粒大的汗珠从我的额头上冒出，后背更是早就被汗水打湿。
操控天雷实在是太难了，要不是为了救大虎哥，我可能早就放弃了。
在绝对专注的状态下，我已经完全没有时间的概念，不知过了多久，我手中的掌心雷，已经彻底平静下来。
此刻的掌心雷，宛如一颗蓝色的水晶球，非常透亮，没有一丝乱窜的电弧，亦是没有一点声音。
成了！
我不敢有任何大意，因为接下来的一步，难度更大。
我小心翼翼操控自己的灵气，注入掌心雷，随后通过控制灵气，改变掌心雷的形状。
圆球状的掌心雷，开始变形，最终，变成了一根头部尖尖的细线，比发丝还要细一些。
这种形态，可以称为“雷针”，也可以称为“雷丝”。
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把雷针刺入大虎哥的身体，帮他疏通堵塞的经脉。
我抓起大虎哥的手，缓缓的将雷针刺入他的手腕。
“唔！”
雷针才刺破皮肤，大虎哥的喉咙里便发出一声闷哼。
事实证明，哪怕我把天雷控制的再好，哪怕大虎哥再能忍痛，源自灵魂的痛苦，也是难以忍受的。
这就像许多母婴店里那种模拟生孩子疼痛的机器，许多男人上去前，都信誓旦旦的说自己绝对能忍住不叫，结果十挡才开到六挡，就已经发出猴叫了。
我冲远处的蒲戒喊道。
“给我扔根棍子来！”
一道黑影飞来，我一把抓住，是一根小臂长短，两指粗细的木棍。
我把木棍递到大虎哥嘴边。
“咬住！”
大虎哥对我说。
“继续，别心疼我，我忍的住！”
说完，他一口咬住木棍，再次闭上了眼睛。
雷丝中有我的灵气，可以感应到大虎哥的经脉，我一边感应，一边把更多的雷针刺入他的经脉。
天雷的确可以除秽，大虎哥经脉里的秽物，只是被雷针轻轻一碰，就仿佛遇到烈阳的积雪，顷刻间融化。
一开始非常顺利，大虎哥的确很能忍，哪怕他额头和手臂上青筋暴起，牙齿把木棍咬的咔咔作响，也没再发出一点声音。
然而没过多久，意外发生了。
“唔！”
大虎哥突然闷哼一声，身体也剧烈的抖动了一下，吓的我赶紧停下手中的动作。
我立即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人体的经脉并非一条直线，雷针来到了经脉的拐弯处，我刚刚一个不小心，差点把大虎哥的经脉给刺破！
我加大注入雷针中的灵气，试图换取更好的感知能力。
然而过多的灵气，使得雷针变的没那么稳定，大虎哥疼的差点发出惨叫，我不得不收手。
这下麻烦了，以我现在的感知能力，没办法用最精细的手法控制雷针的走向，加大雷针中的灵气比例，大虎哥又坚持不下去。
这可如何是好？
我脑筋转的飞快，很快就想到了一种方法——天眼！
我迅速画符激活天眼，试图用天眼的能力，直接透过大虎哥的身体，看到隐藏在他肉身中的经脉。
然而正常开启的天眼效果并不好，虽然能够看到经脉的走向，却十分模糊。
没办法，我只好把灵气注入双眼。
眼睛是人体最柔弱的部位之一，过多的灵气，让我感到双眼肿胀，乃至疼痛。
不过为了救大虎哥，这点代价算不得什么。
我不停的尝试着，直到双眼内容纳的灵气达到极限，再多一点，我的眼睛就要爆开了。
此刻我的视线里，大虎哥的经脉清晰可见，我再次操纵雷针前进，非常顺利。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第一条经脉，疏通成功。
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大虎哥身上散发的气息发生了变化，加上他天生通畅的两条经脉，他现在已经打通了三条经脉，顺利成了能够与鬼打交道的阴人。
但想救他的命，还远远不够。
我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开始打通下一条经脉，我尽量选弯折最少的经脉，以降低疏通难度。
有了前面的经验，第二条堵塞的经脉很快就打通了，大虎哥虽然一直很痛，但也坚持了下来。
我心中大喜，照这样下去，成功率或许远比我想象中要高许多。
我一鼓作气，又打通了第三条堵塞的经脉，此刻，大虎哥总共已有五条经脉通畅，再打通一条，他就有救了！
在准备打通最后一条经脉前，我问大虎哥。
“你感觉如何？”
大虎哥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没事。
但我看到，他口中紧咬的木棍，已经出现了一条裂缝，牙印清晰可见。
我鼓励道。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大虎哥，再坚持一下，你的梦想马上就能实现了！”
听到我的鼓励，大虎哥睁开眼睛，眼神坚定。
他吐掉嘴里的木棍，斩钉截铁的说道。
“小天，来吧！”
我将雷针刺入下一条堵塞的经脉，做最后的疏通。
可就在这时，蒲戒惊恐的声音从远处响起。
“道爷！不好了！有鬼兵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