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复查现场（下）

    进了门，佟乐立刻模仿之前杨晓翔的样子，拿出当时出现场的照片对比现场有没有被改变过。杨晓翔摇摇头，房东在他们发现这里之前来过两次，赵翔中来过四次。所以出现场的照片不具备参考性。杨晓翔从门口开始仔细检查熟悉每一个角落，来来回回转了大概半小时。佟乐一脸好奇的跟着杨晓翔转悠也不知道他要干啥。

    终于杨晓翔停了下来，心里对这个房子已经有了一定的熟悉度。“佟乐，刚才我看到书架上有两本相册你拿过来。”然后杨晓翔给技侦打电话问了一下“李倩”案现场有发现什么电子设备吗，技侦表示没有，但是好像公司的电脑里有发现。杨晓翔立刻联系鼠标。“头儿啊，我现在恨不得一个人掰开八瓣儿使，您又有什么指示？”杨晓翔也有点不好意思，给鼠标派的活儿是实在太多了，可是就这么一个人才，没有办法。“没办法，你能者多劳吧，回头破案了，我请客想吃啥吃啥。”“您之前还欠我一顿呢，别整虚的，给我招个帮手才是最实在的。”杨晓翔直接冷笑“你培训培训我可能比较快，和上面要个名额跟扒他们皮一样。”“唉，算了。我撑着吧。啥事？”“那个你帮我看看李倩办公室电脑里有没有照片，在家里拍的照片。”“头儿，你是穿越过来的吧，这年头谁往电脑里存图啊。我之前抽空把他们三个的网盘邮箱手机id都破译了。我现在给你找啊。”说完就挂电话了。杨晓翔握握拳头忍了，只要干活就行。

    杨晓翔和佟乐两个人把相册里所有的照片分了类，在这间屋子里照的真的很少，大部分是老照片。杨晓翔分析挑出来的照片，让佟乐把剩下的照片尤其涉及到父母长辈的都扫描传回队里，之后可能有用。照片里背景大部分都是沙发和窗户，杨晓翔拿着照片仔细与现场对比。佟乐正准备给鼠标打电话，鼠标先打电话来了。“头儿，照片都发到佟乐网盘里了。我怕你不会用。”“滚！”“哈哈哈，对了，你别让佟乐别扫了直接带回来吧，像素太差了。”“好。”杨晓翔挂了电话，佟乐已经把照片打开了，鼠标这家伙已经贴心的把照片都选好裁剪处理好了，而且标注了一些技侦发现的异常处。

    杨晓翔对比了，照片里有的每一个点。确定这个现场是凶犯后还原的。走进浴室，浴室虽然也很整齐但是漏洞还是很多，比如没有对上痕迹的杯子，错乱了功能的洗护用品，可见第一次行凶凶手的慌张与恐惧，杨晓翔有想起来那个理论，一般来说连环杀人案的第一名死者都与凶手有着某种联系。这个案子也适用吗？会是直觉的那个人吗？

    地上技侦勾勒出来的鲁米诺反应后血迹形状，结合图片可以看出，凶手还是画了那个魔法阵的图案的，但是被其他血迹毁掉了，原本画图的地方，血迹除了边际能看出一些大概形状，其余地方已经是一片乱麻，只能指望技侦同志的分析结果了。尸体没有经过水洗拖拽之类的痕迹，而在案发的时候，凶犯如果想清洗血迹就要把尸体拖出浴室，但是的确没有发现这样的痕迹。杨晓翔突然反应过来如果被害人自己从血泊里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出去，为何外面的地板上没有血迹呢？她的双脚没有碰到血液吗？难道她醒的时候血液都干透了？浴室的血迹到底是什么时候清洗掉的？被害人醒之前？还是之后他发现失误又回现场清洗的？嫌犯这么确定案发现场没人呢？他怎么能三番五次的进入现场呢？而且第一现场好像没什么可以指向合作犯案的证据，难道第一次并不是？这些疑问暂时还解答不了。

    杨晓翔大概捋清案发经过，应该是凶手敲门或者用钥匙开门进入，而在进门之后也许是什么突发情况导致直接动手，凶手应该在客厅就与“李倩”动了手，并遭到了反抗，可是客厅离门这么近她为什么不呼救呢？之后昏迷的李倩被带到了浴室，捆绑住四肢，插入自制的采血器。可是凶手怎么保证李倩不会醒来呢？还是拘束的足够严密不怕她醒来，可是根据南风的尸检结果，体表并没有过多的束缚痕迹，不知道当时第一次尸检的时候有没有做药检。凶手应该就是利用采血最开始的一段时间，恢复了现场。为什么恢复的很粗糙？第一次没经验？刚行凶太紧张？或者是太自信所以大意了？杨晓翔觉得是最后一种，但是需要证据支持。佟乐实在忍不住了，伸手戳了戳杨晓翔：“头儿，你神神叨叨的，也理理我呗。”杨晓翔才想起来身边还跟着个孩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开始推理案情就很容易太专注，你发现什么了吗？”佟乐摇摇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凶手对这里很熟悉。”杨晓翔拍拍佟乐的肩：“来说说。”“就……就是个感觉……”一抬头看到杨晓翔鼓励的眼神，佟乐清清嗓子：“我就是觉得凶手如果是陌生人总不能拿着各种清理工具来吧，而且监控里也没有类似保洁装扮的人在案发前后出入过这里，那他应该都是用的案发现场的，他怎么确定案犯现场可能有呢？就算觉得大部分家庭都有那万一李倩家就用完了呢？”杨晓翔点点头，夸奖佟乐表现不错，李倩家也捋的差不多了，去最后一个现场。

    到状元城附近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杨晓翔没有直奔案发现场，而且带着佟乐去了陈文他们几个平时喝酒打牌的小饭馆，要了两个家常菜,和佟乐边吃边聊。同时还在不停地观察环境。突然身后的座位来了几个男人，其中有两个杨晓翔在案情会上见过他们的照片是陈文的酒友。他们刚坐下其中一个迫不及待的压低声音说：“唉，你们说外面停的警车会不会是来查陈文那小子的案子的。”“应该不是吧，我看着就是咱们片区派出所的那辆车。”“不过陈文的案子都好几天了，除了来问过一次话，就没信儿了。”“不过倒是排除了杨昭那小子。”“你咋知道的？”“那小子前几天出车去了，能让他走肯定是排除了呗。”几个人聊嗨了，音量也正常了。杨晓翔听得总算不费劲了。“要我说啊，杨昭那小子最可疑了。”“可不是吗，他可一直对陈文没啥本事却有一套两室的房子住不满的很呢。”“前段时间喝醉了不还骂陈文来着。”“对，那天我在。骂的那个难听。”“其实他杨昭命挺好了，老婆挺漂亮还听话还有个讨人稀罕的姑娘。”“就是就是，我这连个对象还没有呢。”几个人渐渐聊到别的地方去了。看样子不会再有有价值的了。两人吃完饭，杨晓翔结了帐，和佟乐走了平时陈文回家的路，路上没什么路灯要尾随很容易。

    陈文家已经没有什么味道了，开了灯。作为第二位死者，陈文的被害现场比起“李倩”的已经明显看的出凶手再进步了。据走访的同事汇报，陈文虽然浑浑噩噩的混日子，倒是也不是个邋遢的人，但是一个独居男青年家里也不能一尘不染。显然现场也是凶手收拾过的。凶手为什么要过度收拾现场呢？门锁没有破坏的痕迹，邻居没有听到异样的声音。这种老旧小区隔音可不怎么样。据邻居回忆最后一次听到他家有动静，应该是陈文在和什么人喝酒打游戏，两个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又吵又时常不堪入耳。如果邻居没有记错，那么凶手以某种办法和陈文混熟，不论是被邀请来的还是自己主动要来的，总之凶手是陈文认识的人并且是可以在家喝酒打游戏的关系，而且如果是女生的声音邻居应该有影像，毕竟喝酒打游戏这种事情一般出现在哥们之间比较正常，人们对和自己认知不一样的事物往往记忆回更深刻。那么可以确定至少一名凶犯是男生，然后就之前对杀戮公子的测写，打游戏喝酒这种事不太像他的风格，那是不是可以认定如果有两名凶犯，那么应该都是男生。

    杨晓翔又开始在屋子里转圈，佟乐突然突发奇想拿起手机录起杨晓翔。被杨晓翔发现了一顿胖揍，但是视频已经发在群里了。从与隔壁相邻的客厅沙发处把一个大小伙子弄到卧室不容易，所以陈文应该是昏迷的状态。不然不可能不反抗，或者骗进卧室动的手？杨晓翔来回考量推敲，否定了这种推论。很明显陈文平时并不住大卧室，那么凶手只有参观这一种说法，除非烂醉否者，一般人来家里做客的朋友要参观屋子，尤其是已故的长辈的房间，精神肯定是高度集中的，这时候下手难度太高，而且极易出现声响。如果烂醉也就不需要骗过了在动手。那么凶手就是在沙发处制服了陈文并带到浴室，这一次他改装好了他的工具所以没有发生第一个现场血液乱跑的现象。而且从这里开始出现了遮光窗帘。洗手间到大卧室地板上图案的距离刚好和赵娜娜公寓主卧浴室到地毯的距离是差不多的。

    画完图，把尸体移过来。可是这次尸体没有被装扮。卡片原本是估计是放在明面上的，应该是杨昭进屋通风导致卡片被刮到床下。虽然细节不够完善但与赵娜娜家已经相差无几了，赵娜娜只多了一首曲子，为什么呢？或者这是播放音乐的设备不在了，其实当时也播放了那首曲子…，对，应该是这样的，不然为什么拿走受害者的那些设备，很有可能是用这些设备播放的，怕清除不干净就拿走了，并且这些电子设备里应该有凶手和受害者联系的证据。而且目前每次制服被害人的工具还没有找到。

    “头儿，你说凶手就这么大喇喇的把尸体放在这，他不可能没想到尸体会腐烂发臭吧。咦~想想都恶心。”杨晓翔突然觉得有什么自己忽略了的东西刚刚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杨晓翔反推刚才推理的线索佟乐的话以及杀戮公子还有那首诗美是鲜血从身体绽放的瞬间，美是你惊恐而瞪大的双眸，美是你绝望哀嚎的声线…美。杨晓翔突然兴奋的抓过佟乐抱了一下。“我明白了。”佟乐一脸懵。“他肯定是发现了，陈文并没有及时被发现导致我们看不到他想呈现的变态美，所以玲珑小区的案发现场播放钢琴曲用了现场的设备却并没有关闭拿走，最大的作用的就是让人发现不对劲，及时报警用的，又可以起到延时的效果。当然钢琴曲肯定还有其他意义。凶手一直在锻炼自己提高自己就是要达到他心中完美的现场，展现他眼里的美。”“太变态了。”

    打给张磊的电话说七号有礼物。难道又有新的受害者吗？还是被5号的事件打断了？什么时候才能抓到他？杨晓翔觉得一瞬间有些难以呼吸…再次犯案会增大他们抓到嫌犯的几率，但是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凶手留给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