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回去

    等她落到地上，只觉得头晕目眩，喉咙一阵腥甜，一口血喷出才渐渐清醒过来，她仰面躺在地上，看着上面层峦叠嶂、杂草丛生，忍不住松了口气，还好，没死。

    她仔细打量那缕布条，看样子确实是老妇人身上的，可那个发现布条的位置，一般人根本到不了，难道她也是从这个地方跑出去的？

    季笙挣扎着坐起来，谁也没想到九响观下边竟然是这么深的沟，这条沟最少也有两丈宽，根本就看不到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

    她缓了一会儿，这会儿太阳已经落到了西边，再有一个半时辰就该天黑了，她得抓紧时间走出去，否则就只能在野外过夜了。

    她一路摸索着前行，沟里草木十分茂盛，长得比人都高，踮起脚都不一定能看清前面的路，她捡了一根木棍，一面开路一面走。

    天快黑的时候，她还没有走出去，看来今夜只能在这里休息了，选了个稍微平坦些的地方坐下，拿出方才捡的衣服。刚才她在旁边的树枝上发现了一身被刮碎的衣裳，老妇人的。

    上面还沾着手帕上的香味，不知道她的衣服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莫非这个人也掉下来了？

    不过这确实是低估了老妇人的本事，季笙在周围找了好久，连口血都没见着，想必这身衣服是她故意扔掉的。

    季笙在山谷里呆了整整一个晚上，听着狼嚎的声音，她片刻也不敢睡，只能在天快亮的靠在树上眯了一会儿。

    武阳城虽然已经封闭，可九响观的消息到底还是传了进去，原本挨家挨户捜集犯人的衙役这会儿已经被集合起来，虽然九响观来上香的人少了很多，可到底还是有住在城外的人过去，这么大动静他们必然是要去现场处置的，所以武阳城也就此解封了。

    广逾暂时不想重开铺子，这些日子大家都惶惶度日，还是让大家休息几天吧。

    他们听说九响观的事以后各个担心得不行，彼时武阳城已经解封，柳昭就催着广逾赶紧出去探探消息，季笙出去了快两天的时间，到现在都没什么音讯，现在又知道九响观出了事，就更急得不行。

    外边的情况还不清楚，广逾也不敢莽撞行事，将柳昭留在茶楼等消息，他和李姜驾上马车去了九响观。

    季笙好不容易熬过晚上，若是今天再走不出，她就该饿死了，好不容易眯了一会儿，醒来以后浑身都疼，看来昨天摔得不轻。

    广逾这马车到底是快，他和李姜到了九响观的时候，只见到一堆废墟，这场面和当年一模一样，他们想进到废墟里去找找人，可衙役说什么也不让他们下去，说是现在下边还在不停地坍塌，万一他们进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哪儿，埋进去可就出不来了。

    绕着废墟转了好几圈，他们半步都不能靠近，只得先行离开。两个人驾着马车往回走的时候，发现了前面一个人狼狈地在路边走，他似乎是受了伤，一步一歪，快走到眼前才认出来：“季笙！”

    季笙一回头，就看见两个熟人朝这边走来。停下马车，广逾和李姜跳下来，上下打量她，她似乎受了伤，头发和衣服都乱糟糟的，衣服被划出好几个口子，她盯着他们俩，忍不住笑起来：“太好了，我终于不用走回去了。”

    他们赶紧催着季笙上车，在车上季笙把这两天发生的事告诉了他们。城里柳昭望眼欲穿，她睡也睡不着，吃也吃不好，听到后门有马车声，她第一个冲上去看。

    等她看清来人的时候，松了口气，她风风火火地把人拉进去：“怎么伤成这样了，回回出去你都一身伤，真是不让人放心。”

    等季笙洗漱好再吃过饭，已经是快傍晚了，天还没黑呢，她就回房了，折腾了整整两天，她是沾着枕头就着，柳昭是从李姜的口中得知的情况。

    第二天一大早，季笙就听到有人在挠门，她睡眼朦胧地打开门，却什么都没发现，直到她低下头，才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小蛮？”

    它已经消失好多天了，没想到她刚回来，它就跟着回来了。小蛮从门缝里钻进去，直接跳上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团成一团。

    让它这么一闹，季笙也睡不着了，出去早早吃了饭，缩在二楼研究那件破碎的衣裳。这衣裳已经残破不堪，尺寸看起来是个成年女性。这条线索算是断了，除了这身衣裳和那只玉蝉之外，她半点线索都没有。

    小蛮这会儿也上来了，不停地蹭她的脚，季笙把它抱起来放到桌上，它凑到那堆破衣裳前闻了闻，扭头就跑了。

    回来一天了，九响观那边的消息还没有传回来，绀闻的计划并不是一时用气，他定然谋划了很久，就为了挑起她和组织的仇恨，所以这会儿组织很有可能已经开始寻找自己了。她单枪匹马倒是没什么，可再加上柳昭他们，她就有些担心了，这种危险带给他们是季笙最不愿意看到的，看来自己需要想办法找到那个阿月了，希望她能给自己带来更有用的信息。

    几日下来，季笙每天早出晚归，不知在忙些什么，平时都没时间和大家一起吃饭，起初柳昭还会问上一问，可季笙不愿多说，她也不能强迫她，索性就这样各忙各的。

    季笙这些天一直在找鬼市，她虽然在武阳城住了很长时间，但是都没听说这里有鬼市，这让她凭空去找着实有些难度，所以她只能把这件事交给了广逾。

    广逾听了她的话也有些奇怪，他也不知道这里有鬼市，但是他可以找人去问问。

    等她得到消息，已经是十天以后的事情了，广逾本想同她一起去，但是季笙拒绝了他的好意，这件事还是不让他们掺和的好，那个组织她虽然暂时还没有接触，但是就冲她和绀闻的两次交手，她就知道自己还弱得太多，不光自己没什么自保能力，单靠那三脚猫的工夫，换个狠角色，她必死无疑；再者就是对组织的了解，她现在连皮毛都不知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现在可算是毫无胜算。

    入了夜，她穿着一身黑衣走了出去，按照广逾的消息，今日鬼市会对外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