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寻找笑脸人

    沙华带着收到的匿名包裹，来到头儿的办公室门前。他推开门，发现头儿正在打电话。

    头儿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在外面等待一会儿。可沙华却像没有看见一样，还是不管不顾的走了进去。

    头儿放下电话，看到沙华就气不打一处来。

    于是头儿抬起眼问道：“报告写完了？”

    沙华将神秘包裹放在头儿的办公桌上，笑嘻嘻的说：“头儿！先别说报告的事了，我有重大发现。”

    “重大发现？”头儿狐疑的看着他，又看了看放在桌面上的包裹，“这是什么？”

    “这就是我说的重大发现啊。”沙华一边胸有成竹的说道，一边戴着手套将包裹里面的u盘拿了出来，放在头儿的面前。

    “这里面有白令海坠楼当天的视频证据，也就是丢失的那段视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那些目击证人说的都是真的。白令海这家伙真的是见人就咬，视频画面老刺激了。”沙华正兴奋的说着，但头儿却打断了他。

    “你先慢点说，”头儿说，“你是想说你找到了白令海袭击他人的证据？”

    “对！”沙华兴奋的回答道，“而且我还发现了，白令海的案件可能与x集团有关。”

    “然后呢？”头儿不屑的问道。

    “然后？”沙华一下子被问愣住了，“然后当然是调查办案啊！”

    “你的意思是说，就凭一个视频文件？”头儿摸着下巴看着沙华问道。

    “难道这还不够吗？”沙华对头儿的话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头儿叹了口气说：“我的意思是说，嫌疑人已经死了，案件已经了结了。你还能去调查谁？”

    沙华突然被问的哑口无言，想了半天他才说：“当然是去调查x集团啊。”

    “胡闹！”头儿反驳道，“x集团是怎样的企业你也不是不知道。杀人的是白令海，引起社会恐慌的也是白令海。你凭什么去调查人家x集团？”

    “但是……”

    “够了！”头儿似乎不想再多作解释，他长叹一口气说道，“我知道当年你女儿的事与x集团有关，恰巧白令海又死在了x医院里。我也知道当初的舆论一边倒的都支持x集团，你可能还有一口恶气。但也正是这个原因，我不想你再因为这件事让别人抓住公报私仇的把柄。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弄来的这些所谓的证据。但是案件已经结束了，不要再提继续调查下去的事了……”

    “为什么？”沙华抗议道，“如果白令海的死存在冤情，为什么就这样结束？难道x集团是全球知名企业，拥有庞大的资本就不能调查？究竟是它的声誉重要还是真相重要？”

    “别再胡搅蛮缠了！”头儿警告道，“我的话已经说的够清楚了。这件事已经与真相不真相的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白令海已经死了。他就是凶手！无论从任何方面证明，这都是毫无疑问的真相！而你的调查才是在毁掉我们的声誉！”

    “那你的意思是说，无论如何这件事就到此为止？那我还用做什么？”沙华气愤的质问道。

    “报告！”头儿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你还需要给我一份结案报告！”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好！”沙华拿着桌面上的包裹，气呼呼的摔门而出。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感觉整个世界似乎都扭曲了。他甚至想到了辞职。

    但冷静片刻过后，沙华想：如果真的辞职的话，自己似乎就更不能为女儿寻找真相了。

    于是他细细品味了一番头儿的话。发现也许头儿说的是对的，自己就是在为女儿的离世耿耿于怀。一切与x集团沾边的事，他无论如何都不想放弃。

    但是神秘包裹——这里面一定有隐情。

    想到这里，沙华觉得既然头儿不支持自己。那么就只有自己单干了。但是在没有任何警方支持的前提下，就算他只身一人前往x医院进行调查，也无济于事。因为只要对方矢口否认白令海的死与x集团有关，自己是没有任何办法让对方开口的。

    所以究竟要从哪里入手呢？沙华一边将写好的报告从打印机里拿出来，一边思索着。

    他伸手刚要去拿打印好的报告。这时，他无意间扫视到了放在桌面上的包裹，当他看到包裹的寄件栏上画着的“笑脸”表情时，突然有了主意。

    如果能找到这个寄件人的话，是不是就能顺藤摸瓜的继续调查下去呢？说不定这个提供证据的笑脸人就是突破口。

    想到这里，沙华将神秘包裹和整理好的报告全部都拿在手上，又朝头儿的办公室走去。

    待他从头儿的办公室里再次出来，沙华没有回到工位上，而是径直朝鉴定科走去。他想赌一把，如果u盘或是包裹上的其他地方有寄件人的指纹，再通过数据库的指纹比对，说不定就能找到笑脸人。

    沙华来到鉴定科，谎话连篇的拜托了鉴定科的同事，三个小时之后，鉴定结果就出来了。

    鉴定科的同事告诉沙华，虽然没有从u盘和包裹上找到任何可能识别出嫌疑人的线索。但是确实在包裹里的纸张上发现了一枚清晰可见的指纹。指纹与数据库里的信息也已经做了对比，发现与一个叫王强的人吻合。

    沙华看着电脑上这个叫王强的人的信息。此人曾被警方处理过，是个有前科的人。王强曾因私自处理遗体，犯侮辱尸体罪，被判处了1年零6个月的有期徒刑。

    而且王强服刑前就在x医院的保安科任职。是医院的一名安保人员，负责医院的安保工作。

    但沙华接着看下去却感到很奇怪。因为卷宗上说，虽然王强很快就被警方抓获，但是王强被抓捕到案之后，拒不承认私自倒卖遗体。据王强所说，他之所以会将x医院死亡的病患转运到指定地点再做处理。完全是因为听从x医院的指派。但是院方却否认了他的说法，因为既没有证人能够证明，也没有书面成文的证据。

    因此，警方认定王强是在说谎。王强不服，提出了上诉。但是在二审时，王强却一改之前的供述，承认了私自处理遗体的所有事实，将全部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因此甘愿做了1年半的牢，于今年5月份才刚刚出狱。

    沙华看着电脑上的案件卷宗，心想难道是王强入狱前承诺会得到相应的补偿，因此才同意背黑锅。但是在出狱之后，对方承诺的好处费却出尔反尔。因此这个叫王强的人才选择给我寄来神秘包裹，抖出对方的黑料，以此来报复吗？

    有必要去一探究竟，沙华想着。他查看了王强的现住地址，就在城市边缘的一个偏僻住宅区里。于是沙华偷偷溜出警局，开上他的灰色捷达车，朝王强的住处驶去。

    行驶了大约40分钟后，沙华把车开进了一片看上去快要拆迁的住宅区里。灰蒙蒙的楼体外墙已经斑驳脱落。几乎有五十年房龄的建筑只有四层。

    王强就住在这栋建筑的四层右侧。沙华把车停在甬路上，下车直奔这栋楼的顶层。

    沙华站在王强住所的门前，深吸一口气。他先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14点24分。然后他用力的敲了敲门。

    “有人吗？”沙华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后问道。房门内却一点声音都没有，难道是王强不在家？

    沙华觉得纳闷，又使劲儿的敲了敲门。但还是没有人应声。

    奇怪，难道这个时间真的没人？沙华不死心。又继续敲了一阵儿。但房门内依然鸦雀无声。

    看来是白跑了一趟。沙华想。转身想下楼。但他刚挪动脚步，又觉得有些不死心。难道就这样回去？如果错过这次机会，恐怕日后就没有机会了。

    想到这里，沙华把心一横，从钥匙包里取出一个像发卡一样的东西，对着锁芯就捅咕了起来。

    一些旁门左道的东西，沙华多少还是会一点儿。但还是花了不少时间，他才把房门弄开。

    沙华一边庆幸在这期间没有人经过这里，不然肯定说不清。一边又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把门掀开一条缝，顺势挤了进去。

    刚一进入房门，沙华就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那是一种好多天都没有人生活过的气息。看来那个叫王强的家伙，好像很多天都没在这个房间里生活过了。而且周围黑咕隆咚的，窗户上都用类似油毡纸的东西糊的严严实实。真不知道那个叫王强的家伙回到这里在干些什么。

    沙华一边在心里犯着嘀咕，一边摸索到垂吊在墙边的绳头。他用力一拉，咔哒一声，头上的黄色灯泡亮了起来。与此同时，沙华看到在他的右手边有一道关得严严实实的房门。门里似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沙华用带着手套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那扇房门，房门随即缓缓地打开一条缝。沙华透过门缝往里窥视。发现有一个人正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

    沙华看到这一幕，心里感到不妙。他赶紧推开房门，大步冲了进去。他转到椅子的正面，看到椅子上的人正是王强，可是王强被绳子绑在了椅子上，嘴上还贴着胶带。在胶带的上面，还画着一个如恶作剧般的黑色笑脸。

    沙华赶紧伸手去试探王强的鼻息，发现对方还活着。他小心翼翼的撕掉王强嘴上的胶带，对方却在这时睁开了眼睛。

    沙华被吓了一跳。可是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只听王强睁着惊恐的眼睛对他说：“你总算来了！”

    “什么？我？”沙华感到不知所措。难道王强知道自己会来？

    可是还没等他继续追问，王强说完，就像实在支撑不住一样，马上就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