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笑脸人
按下手中的遥控开关，白色的车库大门在眼前缓缓地打开。卷帘门发出铰链的声响升至到最高点后，一辆黑色的minicooper驶进了车库里。
车子停进车位后熄灭了前灯。一直等到车库的大门重新在身后关闭之后，男人才关掉引擎，走下了汽车。
他站在不到20平米的车库里环顾着四周。确定没有入侵者之后，男人才拿着公文包来到了墙边。
他拉动隐藏在工具墙后面的机关，脚下的地板随即咔嚓一声弹起。他掀开地上的活板，沿着狭窄的楼梯走进地下室，高大的身影瞬间遁入进黑暗之中。
男人打开地下室里的照明开关，悬挂在天花板上的日光灯逐排亮起。他将公文包放在桌面上，拿出里面印有黑色笑脸的头套和装有乙醚的瓶子，然后又将几本大学历史教材拿了出来，全部都放在了桌面上。
男人一看到黑色笑脸头套和装有乙醚的瓶子，随即发出了一阵怪异的笑声。不知道那个叫王强的男人究竟会不会死，男人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接着，他晃动了几下摆在桌面上的鼠标，摆在墙上的十六个显示器便全部亮了起来。
他先将视线停留在左侧竖着的四个显示器上，画面上显示的是x医院不同角度的实时画面。他看着画面里不时有护士在屏幕上来回走动，然后便将视线又转向中间的四个显示器上。
男人看到那个叫沙华的警官正坐在警局的座位上翻阅着自己寄给他的资料。男人便会心一笑，扫了一眼画面上的时间，已经是22：39分。没想到这个痛失爱女的警察，还能在这个时间如此的敬业，看来一切都是死去的女儿带给沙华的动力。
男人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满意的将视线转向最后几个显示器上。画面里显示的是城市各个主要道路的监控画面。不过此时已经夜深人静，没有特别值得关注的情况发生。
这时，男人站起身关掉灯光。借助显示器上的微亮，开始脱掉身上的衣服。直到脱到一丝不挂，他才向休眠仓的方向走去。
他站在休眠仓里面，将检测生命特征的磁片贴在了胸前，然后按下开关。交响乐在耳边想起，同时大量的液体开始从脚边开始上升，直至水面没过头顶。
这是进入留域的唯一方式，在留域里，还有一个新来的同类在等待着他呢。
那个家伙还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再晚一步，恐怕那个家伙就会在留域里迷失。到那个时候，男人恐怕又要在这个世界上等待上千年。他可等不想再继续等待了，复仇的火焰每时每刻都在燃烧。虽然千百年来的磨练让他对任何事都微笑面对。但此刻他却笑不出来。
男人一边想着，一边化作黑色的笑脸从天空而降，在白茫茫的世界里寻找白令海的身影。
他看到白令海还在沉睡，便飞到白令海的身边叫醒他。
“醒醒！”男人化作成黑色的笑脸说。
白令海像惊弓之鸟般瞬间惊醒。
“秦十月！”白令海大喊道，仿佛还置身于那场大火之中。
“已经过去了。”黑色笑脸说，“那只是一段我的回忆，秦十月在两千年前就已经死了。”
白令海回过神来。他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化作而成的黑色笑脸，感到费解。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出现在这里？如果你就是秦十仁的话……”
“为了复仇！”笑脸说，“我就是秦十仁，但我也已经跟你一样，变成了恶殍。一切都是徐福酿成的恶果。我们要联手。”
“这就是你要我了解你的过去的原因？”白令海问道。
“是的。”
“但你为什么能活下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黑色笑脸陷入了回忆，他长叹一声对白令海说，“那场大火过后，我从浮木上醒来。并且发现自己居然没死，但为什么没死，我自己也不清楚。当时我的身边没有其他人，也不可能找人来问。”
“于是我在海上漂浮了很久很久，始终都不见陆地。终于有一天，我实在受不了了。决定放弃自己的生命，离开浮木沉入海底。但当我用力深吸一口气，准备自我了断之时，竟然发现自己能够在水中呼吸。”
“于是，我通过这种特殊技能，历经坎坷回到了咸阳。不过那已经是三年后的事。回到咸阳的我，发现始皇帝在第五次大巡游的途中就已经驾崩，秦二世胡亥继位后，不仅害死了扶苏，以及所有忠良之士。就连那些曾是始皇帝信任的旧臣家属也都没有幸免于难。这其中也包括我们秦氏家族。”
说到这里，黑色笑脸停顿了一下，长叹了一声接着说：“一切都已经是物是人非，我不仅搭上了妹妹的性命，就连整个家族都没能守护住。我痛恨自己，恨自己的抉择，如果当时与徐福一同前往平原广泽，是不是就会保住妹妹的性命。或者，如果我能早一点阻止徐福返回大秦，家族的性命是不是就会被挽救？”
“我在不断的自我矛盾中纠结。可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原谅自己，因此我选择拔剑自刎。但当我从自刎的血泊中再次爬起来时，发现自己居然能死而复生。”
“我在震惊中又过了一年，这期间，我在不断的寻找死而复生的真相，结果毫无线索。而一年后的某一天，农民起义就爆发了。我突然意识到复仇的机会来了。无上的权利滋生出来的罪恶毁掉了我的一切。既然我不能随家人而亡，那么我就应该为家人复仇。”
“我改名换姓，加入了起义军的队伍，不到几年的时间，秦朝便被灭亡。我也算大仇得报。但是这之后我发现，灭掉一个秦朝，还会有其他人为了权利的建立创造新的皇朝。人类对权利的争夺永远都不会停止。因此，我不想再成为权利的牺牲品，从此隐姓埋名，不闻世事。我重新返回三神山，过起了隐居生活。”
“至此，我将自己的所有精力都集中在为什么会死而复生的谜团之上。只是偶尔回到中原之地，购买一些书籍和一些日用品。”
“就这样，千百年过去了。我几乎翻遍了所有书籍，终于发现了荧惑守心与核心（金属球）之间的秘密。”
“我发现，每到荧惑守心的天象出现之时，核心就会从外太空落入地球。核心会通过巨大的电能启动，将内核中的物质与人体结合，就像精子进入卵子一样，将人类变成不生不死的恶殍一样的怪物。”
“为了加以印证我的理解，我开始计算着日子生活，期待每一次荧惑守心的到来之时，寻找到每一颗核心。”
“我几乎踏遍了世界各地，寻找核心可能掉落的位置。通过史书和一些资料的记载，荧惑守心一共出现过38次，而在我国就出现过23次。”
“我第一次寻找到核心之时，正是武则天登基之日。但也是在那一天，我发现有人似乎与我一样，也在寻找核心的下落。而我怀疑，那个人就是徐福。”
“我判断徐福没死，我们在那场大火中都因为闪电触动了核心活了下来。我们平分了核心的能量，都苟活在这个世界的不同的角落里。这让我瞬间又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那就是复仇！”
“但是我寻遍千山万水，始终都找不到徐福的身影，可能是他也知道我的存在，一直在暗处躲避着我。”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不再像之前那样激进行事。我变得富有耐心，重新回归到暗处，一直在等待时机。时光荏苒，我在等待中又过去了千百年，世界依然存在着战争，转眼又烟消云散。世界进入了崭新的时代，长枪短炮出现了，火箭升天了。人们拿着一个叫做手机的东西比当年秦始皇的诏令还好用。”
“单纯的武力已经不能解决问题，甚至已经变成了公园里老大爷们的锻炼身体的运动项目。于是我抱着只要活的足够久，时间有足够多，并且有足够的耐心去学习，任何人就都能成为大师的信念去修炼自己，最终成为了一名黑客。”
“我每天坐在电脑前，入驻全世界的暗网、侵入重要的机构，不断寻找关于核心的秘密档案。”
“在2008年，我发现一家名叫黑骑士的义肢科技公司，行事非常可疑。虽然这家公司表面利用先进的材料制作超前概念的义肢，为众多残疾人士提供帮助。但实际上我发现，这家公司似乎在以制作义肢的名义，非法搜集具有缺陷人士的基因样本。”
“虽然这家公司的最终目的我还不清楚，但联想到核心具备复生、修复的能力，我便不得不关注这家公司接下去的动向。”
“果然，仅仅历经短短十年的时间，这家义肢公司就成为了享誉全球的生物科技公司。没错，这家公司就是现在的x生物科技集团的前身。其主要深入的领域，也从单纯的义肢公司，转项成为了基因生物科技公司。”
“直到该公司生产出一种名叫x基因抑制剂的时候，我更加确定，这家公司背后的boss就是徐福。”
“我通过侵入该公司的数据库发现了很多绝密文件。其中最初的黑骑士计划便是将恶殍的基因提取成药物，再制作成x基因抑制剂，注射进入人体体内。他们号称这种药物可以治疗基因缺陷带来的各种疾病。”
“但由于最初的抑制剂有缺陷。也许他们还不知道恶殍的基因只能长生，不能返老还童。其中一个患有衰老症的小女孩，在注射x基因抑制剂后，不但没有治疗衰老症，反而将女孩的容貌永远停留在了衰老的状态。因此发生了医疗纠纷。不仅舆论闹的沸沸扬扬。女孩与其母亲还在几年后因无法忍受压力，一同自杀了。”
“而这种控制舆论的手段，简直就与当年的徐福如出一辙。但接下来我无论再如何的调查，还是没能抓到他的狐狸尾巴。”
“直到十天前。事情出现了转机。我通过计算机预测，2016年8月25日将迎来最新一次的荧惑守心。而我计算核心掉落的位置就是在破碎湾。”
“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你居然出现在破碎湾钓鱼。当你被天空的闪电击中，核心的能量被激活时，我发现标有x医院标志的车辆，居然早早就等在了那里。那些人也是为了核心而来。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核心居然会被你钓起。于是我们为了争夺你，发生了打斗。但对方放出了恶殍。我敌不过，只好放弃。”
“于是，我选择了报警。并且时时刻刻都在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但我还是没能保证你的安全。这就是事情的所有经过。”
化身为黑色笑脸的秦十仁一口气说完。看向目瞪口呆的白令海。
白令海听到后，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他有点不相信这是真的，感觉简直就像是一场梦。
白令海低下头，喃喃道：“就算你告诉我这些又能怎么样呢？”
“我要你站在我这一边。”秦十仁答道，“不然的话，你将成为我的敌人，迟早都会被徐福吸纳。”
“可是我已经死了。”白令海说，“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还要对我说这些。”
“不。你还没死。虽然你的遗体现在还在x集团的手里。但当你死而复生，恢复意识的那一刻起，我希望我们会成为并肩作战的战友，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
“可我什么时候才会苏醒？”
“马上就会。闭上眼睛。”说着，秦十仁关闭了留域。白令海的意识从白色的世界里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