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再装个逼吧
新训期除了常规训练外, 各个学院也陆陆续续开始了专业相关的基础训练。
今天，大二机甲战斗专业在训练场进行机甲微操课。教官耐不住大一新学员的软磨硬泡，带他们去旁听了, 主要也是起了打磨这些气性高的学员的念头。
空地上几台高架底座一字排开，上面摆着大小各异的兽蛋。每台高架前都立着一架统一军用制式机甲, 高架旁还摆着几个筐, 里面装满了兽蛋。
教授：“今天微操课，大家应该都猜到是做什么了吧？”
一名学员震惊脸：“千万别告诉我要操作机甲来做蛋雕？！”
“这位学员回答得很正确喔。”
大二学员们一阵哀嚎。
“天呐，刚做完扇骨雕刻, 现在又来蛋雕？！”
“我现在怀疑自己上的是机甲系, 还是手工艺术系了……”
“蛋雕之后, 不会再来个米雕吧……”
……
教授笑眯眯, “这位学员的提议很好, 我会酌情采纳的。”
然后，本意是吐槽的学员被其他学员给暴揍了一顿。
大一的学员们也惊呆了，微操课竟然是这么实战练习的吗？简直闻所未闻！
每位学员都轮流试验了一番均以失败告终，最好的成绩也不过是完成了不到四分之一, 然后蛋壳就裂了。
学员们忍不住开始抱怨。
“教授，这太难了, 怎么可能呢？”
“对呀, 机甲那么大, 兽蛋这么小，扇骨起码是木质的, 这蛋壳也太薄弱了！”
“就是，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
教授笑意收敛，“自己做不到，就理所当然也认为别人也做不到, 这就是凡人的智慧吗？”
学员们：……又被嘲讽了。
“猫爪子随便抠出来的都比你们雕得好，自己不行还怪蛋不够硬！”
学员们：……教授我们怀疑你在开车。
见学员们虽然不说话但脸上明显不服气，教授目光转了一圈，眼睛闪过狡黠的光芒，“还不服气？这样吧，我们来赌一把。我随便找一个不是机甲系的学员，
如果能做到的话，那就是你们不行，就少给我逼逼，以后我的课我说什么你们就做什么。反之，如果我输的话，我向你们道歉，取消你们口中‘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平时成绩全给你们打满分。”
哇！赌这么大的吗？！
学员们满脸兴奋，不同于大多数高校，帝国第一军校的平时成绩，老师同样不会仁慈，能拿满分的那都是凤毛麟角。
个别学员想得比较多，见教授如此掷地有声，很是有底气的样子，不免有些狐疑，但整体看来利大于弊，即便是输了，技不如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所以，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然后，教授对助教交代了几句，助教有些诧异但还是听命跑开了。
……
“封无过！出列！”
封无过从队列中向前走出几步立定，“教官！现在还没到我休息时间！”
教官：……我看起来像是会对你这么体贴提醒你休息时间的人吗？！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教官对身旁的人说：“这位学员就是封无过了。你确定没找错人吗？”
助教打量了下封无过，迟疑道：“应该没错吧……”
教官噎了下，转头对封无过道：“机甲系朱教授那边找你帮个小忙，你去吧。”
封无过眼珠转了转，“教官，我这训练还没结束呢，不太合适吧。”
教官眼睛瞪大：……你哪来的脸说出这种话？“让你去你就去。”
封无过叹了口气，“那好吧。”
助教也开始怀疑自己耳朵或者记忆至少有一个出问题了，这封姓学员看起来怎么都不太靠谱的样子。
在众学员翘首以盼中，封无过闪亮登场了。
“不会吧？不会吧？教授找的人不会就是他吧？”
“偶滴神，这封无过到底是什么来头，连素来不讲情面的朱教授都要给他站台？”
“别乱说话，朱教授不是这样的人。再说，众目睽睽之下，谁敢公然作弊？”
“就是，也许是朱教授也看不惯这封无过的作态，所以让他当众出丑挫他的锐气。”
……
新老学员的只言片语
飞进封无过的耳里。“大家好热情。啧，没办法，人太优秀，真是到哪都低调不了。”
离得近的学员们：……我透……要点肥死这么难吗？
助教：……他开始为朱教授的名声担忧了。
朱教授正在纠正一个学员的问题，听见动静，对封无过招了招手。
封无过往教授那边走去，目光扫了下高架下的筐，对他接下来即将扮演的角色有了大致的猜测。
教授从最小的框里挑出一枚鹌鹑蛋，“不用我多说，你明白的对吧？”
封无过挑了挑眉，“这个蛋小了点。”
教授不太满意，“这个蛋还小？要不是暂时没准备蜂鸟蛋，我还不乐意给你这个呢。”
封无过看了下时间，懒得再争辩：“行吧。快到我休息时间了，速战速决吧。”
他还等着看某人穿萌宠睡衣呢。
有学员冷笑：“装逼范儿倒是足了，我等着看前方大型翻车现场。”
在教授没有反对的情况下，有的学员们选好了几个拍摄最佳视角，准备记录下装逼翻车现场，然后再好好嘲讽一番。
封无过的视线扫过他们几人。
他们几人挑衅道：“怎么？怂了？”
封无过笑容明艳，“乖。把我拍得好看点。不好看，我会不高兴的。”
几人：……虽然但是，这张脸，挺难拍得不好看的。
其中一人偷偷埋着头，抬起手背试图降下脸颊灼烫的温度，生怕被人取笑，结果发现多想了，因为他不是一个人。
在一个都是alpha的专业就是这点不好，单身久了，见条狗都觉得眉清目秀。何况，这个beta生得还……咳咳，清醒点，不要被这个beta的皮相所惑，要透过现象看本质！
一个人形机甲在15-20米之间，一个鹌鹑蛋长度2厘米左右，机械手的指甲盖都能抵得上七八个鹌鹑蛋大小了。先不说结果如何，就这逼装得，他们都得给满分！
他们见封无过在筐里挑挑拣拣，困惑道：“他在做什么？该不会是在选哪个蛋硬点好雕吧？”
随手拿的鹌鹑蛋被嫌弃的朱教授
：“他是在挑哪个蛋好看。”
学员们：……骚，还是你骚。
众人见他挑好后身手利落地攀上高架，换了底座上的蛋，然后一个飞跃直接稳稳跳到高架前的机甲臂上……
“靠……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先感慨他的弹跳力还是胆子……”
“呃……我怎么觉得这一幕有点惊人的眼熟……”
“不用升降梯也不用升降索，还有这惊人的弹跳力……嗯，没错，是那位了。”
“心情复杂，竟然真的是新生，更复杂的是，特么的还不是机甲系新生！”
……
心情更复杂的是，那人进了驾驶舱后，机甲就只做了一个动作——席地而坐。
一个机甲盘腿而坐，这样更有利于冥想？更容易集中精神力？
嗯，小本本，记下来。
然后，如果不是投影屏里放大了机械手部分的操作，单用肉眼看，机甲仿若进入了贤者时间。
高架自动调整到适合操作的高度，一只机械手像个浪荡子挑逗拨弄着鹌鹑蛋，另一只机械手里的工具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切换着……
“这清蛋液的手法确实很娴熟，但是这连草稿都不画就直接雕，这么自信的吗？”
教授：……这不是自信，这是有自知之明，如果你们见过他的灵魂画风，就不会有这种疑问了。
再往后看，训练场原本浮躁的气氛逐渐沉淀下来。
不管有没有私心，能进帝国第一军校的有几个不是抱着一腔热血满心抱负？有几个是来混的？好吧，现在眼前这个不算。
但，就是这个被认为来混的，在他们认为是教授故意为难他们的槛上，迈起来却轻车熟路。
这种心理落差，令一部分人燃烧了斗志，也令一部分人产生了自我怀疑。
教授看在眼里，没说什么。每一届学员都要经受这样一个过程，挺得过去的很多，挺不过去的也不少。
帝国第一军校入学率很低，但是辍学率与转学率却并不低。因为这里，每一年或者每几年都会出现天才，天才和人才的差距，很多时候真的是一条鸿沟。
其实，这些学员
输得并不算是不冤。因为，蛋雕这么秀的操作，追本溯源，本就是封景当年开发出的装逼技能。只不过自己觉得这个操作确实非常有利于微操的训练，然后就保留了下来，届届传承下去。
十五分钟的时间，那人没有任何间歇地雕好了一大一小两个蛋。
而在这之前，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完成度最高的连四分之一都不到。
这种对比，真的令人挫败。
封无过从机甲上跳出来后，看了眼现场压抑的氛围，挑了挑眉，“不会真的有人觉得这个很难吧？”
再次受到灵魂一击的学员们：……
“其实，不用妄自菲薄，毕竟像我这么有艺术天分的人，确实是不多。”
学员们：……
朱教授睨了他眼，“差不多行了。”
“啧。教授你这用完就丢有点渣吧？那我就少不得要揭穿你了，你让我一个苦练多年的人来欺负一些新手，这不是作弊吗？”封无过取下自己的杰作，对众学员笑了笑，“怎么样？我这装逼技能，练得还不错吧？”
如丧考妣的学员们愣住，“苦练多年？”
“不然呢？你们还真以为我天赋异禀？这个美丽的误会可以有，不过朱教授能够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我一眼，就能看出我有着非凡的艺术天分，也确实是够慧眼识珠的。”
原本凝重的气氛顿时轻松了几分。
朱教授无奈地摇摇头：还是这么心软。
一个alpha红着脸走了过来，“你这个……能卖给我吗？”
封无过微怔，“不卖。”
“我真的很喜欢……多少钱你开口。”
“抱歉，真的不卖，这个我送人的。”不然，他吃饱了撑的就为了当个试金石？
alpha也愣了下，“两个都送的吗？我不挑的，随便哪个都可以。”
“嗯。都送的。卖是不可能卖的，不过这个大的随便你拍。”封无过看了下时间，“最多只能给你们三分钟。我赶时间。”
然后，拍照的拍照，还有不少人想要过来和封无过聊几句。
“报到最后一天，训练场的
那个人也是你吧？你既然对机甲这么熟悉，又这么有天分，不进机甲系不是太可惜了吗？”
封无过眨眨眼：“第一军校的第一院系不是指挥系吗？”
学员们：“……这里全是机甲系的人，你说这话是真不怕挨揍。”
“所以，你看，这就是我不进机甲系的原因。你们，太暴力了。我身体不好，受不了折腾。还是指挥系的同学更可爱，不喜欢动手，说又说不过我。”
学员们：……对指挥系的学员表示一万分的同情。但，又隐隐有点羡慕是怎么回事？
三分钟后，封无过顺手牵走了盒子，把一大一小两颗蛋放了进去，跟教授告辞。
教授不死心，“真不打算来机甲系？”
封无过笑着摇了摇头，“不了。重来一次，再重复一遍以前的路有什么意思？自然是要尝试点新鲜的。”
教授有点不快，“指挥系就这么新鲜？”
不只是两系的学员之间有竞争意识，连两系的老师们也暗暗较劲。
封无过不禁弯了眼角，“目前，还挺新鲜的。我真的赶时间，先走了，拜拜。”
能够亲眼目睹某人穿萌宠睡衣，是挺新鲜的。